警察们大约见习惯了那种流血的混混,着急的报案人,只是没有见过一个年轻女人像是绑架一个未成年少年直接往局子里冲。
“唉,你找谁?”有一个小警官迎了出来。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打量着我,对我慢慢的道。
“找丁寒冰。”
我将他的名字连名带姓的喊了出来。
那样子就是一个来找自己丈夫算风流账的气派。
“消消火,丁队在开会中,你请坐,我给你……”小警官冲我慢条斯理的说,他也摸不清我和丁寒冰的关系。
我不等那个小女警说完,直接往时走。
她快速的掏出手机,在那边汇报起来。
我不管那么多,心里的疑问还有火气支持着我从一楼找到二楼,随后问了一个方向,再又直奔自己目的地。
走到会议室门口,我推门而入,正好看一个喝茶跟喝汤一样享受的中年警察。
我大声道:“编号XXX5的丁寒冰在吗?”
对方不小心呛到了,“咳咳”的把茶杯放下,哑着嗓子道:“在局长办公室。”
刘小军甩开我,转身往外跑,迎面撞上了一个高挺的男人。
接着,他被那人拎着脖领子,提在我的面前。
丁寒冰向着里那位喝茶的大哥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方心领神会的出去了。
丁寒冰关上门,伸出两根手指,将孩子的脸刮了两下:“哭什么?”
刘小军抬头看着丁寒冰,抽泣着,双眼向我这边滑了几眼后,丁寒冰有所了解的点了点头。
丁寒冰蹲下来,跟孩子一般高,他在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口香糖对孩子道:“吃吗?”
孩子半天没出声,手指动了动,眼睛看着口香糖。
“吃吧。”
丁寒冰很温和的把糖纸剥开,递给孩子道:“这个味道你很喜欢的对不对?薄荷味的。”
刘小军点点头,拿起了糖塞进了嘴里。
我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这一切,像是见到了一副让人感动,却又让我鼻塞的话。
我从小没有让人这样善待过。
就是在自己最喜欢男性家长关怀的年龄里,我也一直坚强的自己活着,包括自己给自己擦眼泪。
我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跟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居然生活并不比我好多少。
我想他经历,跟我一样。
甚至不敢在外人面前叫西越作妈妈,只能叫老师。
他的压抑和无助,只怕无人能懂。
丁寒冰安慰完小的,他直起身子,走到我面前,对我道:“回家去,刘小军我们一起养吧。”
我本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能让他一句给打发了。
至少刘小军是怎么来的,我想知道。
“刘小军真是我爸爸的孩子?”我质问道。
“是。”
丁寒冰肯定的道。
“你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我追问。
“……是。”
丁寒冰想了一会道。
我抬起眸光看向丁寒冰:“你不觉得这件事,你瞒着我不太好吗?”
“这是孩子妈妈的决定,她不想一个父亲的让女儿看不起。”丁寒冰无奈的抚着孩子的头。
“西越的决定?”我不敢相信。
“那我爸爸呢?他,他跟西越是男女朋友吗?”
我的把夫妻两个字直接给否定掉了。
本来就是,凭什么说是夫妻关系。
他们永远只可能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丁寒冰对我作了一个不知道的表情:“我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因为刘队没有跟我们任何一个人说过,但是他承认自己跟西越有一个儿子,这个我是知道的。”
“这叫什么话?”我立起眼睛。
“我想刘队不会让人给那什么……我的意思是,两相情悦有孩子很正常的。”
“你瞒得我好苦,我爸爸到死都不让我知道的事,你打算一辈子也不让我知道吗?”
“这个事,谁说都不合适,除非你爸爸还有西越主动告诉你。”
西越,那个把什么事都不说清楚,就跑掉的女人,我总有一天要找到她问个清楚,我的爸爸是怎么上了她的床的。
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拉过刘小军的手道:“行,我只是想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爸爸的。别的我可以回头再问。”
刘小军冲我苦着脸:“我要妈妈。”
我拉着孩子的手道:“你听我话,我是你姐姐。”
刘小军不情不愿的勾下了头,丁寒冰抚着孩子的头顶道:“听话,听话带你去海洋公园。”
……
晚上。
丁寒冰坐在书房里,看到我进来后,将电脑屏向我的面前在一转。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了“西佛山”三个字,系统中铺天盖地的新闻截图刷了一屏幕。
就在今天凌晨,山郊里发现了一具死相狰狞的女尸。
最早网民都认为这是一次几年前,或是国外的截图。
只是围观之后发表了一些可怜的之类的感叹。
直到有人把一些案件推理发在网上后,这一桩让当地人猎奇的花边新闻已经变成了全民猜猜猜。
猜死因,猜身份,猜凶手杀人的动机。
而直到梅爱忠的尸体被人发现,同时,发现梅爱忠的尸体上的一个半边的饕餮花纹的太极纹身,居然跟那具女尸体上的是一对时,局里开始重视起来。
“网上比这危言耸听的事多了去了,为什么给我看这个。看了我又不会涨知识。”
“刚开始没激起什么水花,但是,纹身上有字母。”
说着他轻轻一点,有图有真相,我好奇心大起。
凑近一看,电脑屏上弹出一张毫无马赛克的尸体照片,不等我有丝毫的过度就极富冲击力地摊在了屏幕上。
我心里紧紧的一缩,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吹:“……”
丁寒冰斜我一眼,他伸手将我抱到自己的腿上。
“老婆怕吗?”
我狠狠的点了点头,窝在他的怀里。
“你不挺喜欢看恐怖片吗?”他道,手在我的背上轻轻的抚来抚去。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吓出神经病了,因为我刚才看到的时候,想到了西越。
她那么害怕,为了保命孩子也不要了,都要跑,看来是有道理的。
我手指抠着丁寒冰的肩头,咬着唇歪头在他的脖子里蹭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恢复到正常的脑力水平:“丁少,我感觉有人想打西越的主意,是不是因为西越跟梅爱忠一样知道一些事吗?”
“都是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混混,他们现在对梅爱忠下手,看着像是报复。我们也无从查起。”
“哦,那是那是,我就觉得这事连梅家都不想查,只怕是惹到了什么犯罪组织。”
丁寒冰支着头,冲我比了个手势:“没事的,你要相信邪不胜正。”
我抬起头:“我相信,一直相信,所以我找了个有正能量的男人当老公呀。”
丁寒冰微微笑着:“这些案子,现在有专人来办,我呢已经不管这些案子了。”
“你的名单案,已是盖棺定案了。”
他沉吟了片刻,目光落在面前的液晶屏幕上——照片上的尸体面部已经很能看出人形,扭曲变形的五官除了让人生出惧意之外,没有丝毫的线索。
我靠在丁寒冰的怀里,想了想才问:“我们好久没有跟你哥联系了,他在哪?”
丁寒冰沉默的看着我,他目光里隐着一抹忧郁,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移动着,过了一会,我转头,看到一则新闻。
“巴厘岛xx酒店开业,营业额超一亿。”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我哥现在还在那里,你看酒店的名字。”
丁寒冰一指,我转头看到,上面写着当地的文字。
另外配有英文。
“彩虹酒店?”我念了出来。
丁寒冰歪头在我的怀里拱了拱,手捏在某处不动了。
我推了他一把,他才有些悻悻的抬起头。
“怎么,看到你哥小日子过得好,你不高兴了?”我问。
“不是,我只觉得钱不是好东西,就算有那些,他也不快活的。”丁寒冰的话听着很合我的心意。
我没心没肺的道:“真是这样的话,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只是……”丁寒冰说了几个字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不再出声。
……
这天晚上,我睡在半夜时,看到丁寒冰匆匆的起来。
脚步声一直不停,他出了卧室门后,我跟着起身。
听到他小声的在跟人争着什么。
我看到门口,停着两辆车。
一辆是西城,一辆是韩千里的。
过后,我看到丁寒冰抬头看向我们阳台的方向,正好跟我对上。
我以为他会要跟我说什么,没有想到他挥手直接打在了西城的脸上。
西城没有还手,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来不及穿鞋,急忙往一楼赶。
走到门口时,我看到韩千里死命的拉着丁寒冰,而丁寒冰赤目如血,青筋暴突的挥着手,几次都欲扑到对方的身上。
我走上前一把抱住丁寒冰的胳膊,嘴贴在他的耳边安抚道:“别打了,孩子们都看着我们呢。”
丁寒冰头重重的往后一靠,门被砸得“砰”的一声响。
完了,本来孩子没有醒,让他这一下砸醒了。
“怎么回事?”我问。
韩千里的手还架在丁寒冰的肩头上,他压在丁寒冰的身上,声音冰冷的道:“你哥又没有死,只是受了伤,你用得着这样吗?”
“西城,你明明知道是什么人在搞他,我追问你这么久你就是不肯说。在S城里,我只跟你交朋友,把你当兄弟,你就这样对我的吗?”
丁寒冰气恼的压下声音,要把这半年多的付出一次性向西城讨回来一样。
西城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丁寒冰:“你是警察,跟我一个混九曲道的谈感情,是你傻还是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