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哥也能像你想得开就好了。”我道。
“他……不知道,那是他的选择,我们没有办法的。”
“我有件事情没有向你说。”
“什么?”
“哥好像……”
我是很想把丁寒冬在丁夫人的咖啡里下药的事说出来,不过,我转念一想,那或许就是丁寒冬对我的交待。
毕竟,我的父亲是丁夫人下的手。
他对我,永远带着内疚,所以,他那样做只是为了减轻我对他的恨意。
而这些,丁寒冰不知道的。
如果他知道了。
我不敢想下去。
“来,手别挡着……”
丁寒冰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他只凭借着移动的鼻尖,轻蹭了我的锁骨后,将脑袋挪到了我的耳边,把唇瓣贴上了我的耳朵,带着几分满足的喟叹:“我们一定会生个女儿”
他没等到我的缓过来,又在我的耳边追击了起来:“女儿,我们今晚就要有女儿了。”
我压下眼底的雾气,很小声的说:“二胎压力山大,你可想好了怎么养我吗?”
他没有出声,额头渗着汗,我怕他没听清,顿了顿,继续说:“……我可要连小猴子一起养的……”
我的话音刚落,丁寒冰的唇就从我的耳边沿着我的面颊,滑落到了我的唇上,微微的摩擦了两下,就猛地……
我惊怯的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这小子居然咬我。
虽然他和我已经是老夫老妻N多次了,可是咬我还是很少有的。
“我养你们,你就好好的生孩子就行。”
“丁少,丁少,能不能。”
“不能。”
他怨愤的把我拉低:“现在起,谁也别挡着我。”
我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很想说一句,丁少,你能不能把灯换成开关式的,韩千里的房子里全是声控的。
特别是卧室里的这种灯,声音越大,灯越亮。
妈呀,太亮了。
丁少,你又升级了。
日子过得如指间流沙,匆匆的三个月的时光便溜走了。
S城的夏天闷热不堪,且早上还是大雨倾盆,傍晚已有红霞满天了。
尽管这已经是夏天里的第三次高温预警了。
我的男人,丁寒冰还是开着车出去办公了。
相城的案子了结后,他回复原职。
只是他已经不直接经办案子了,只是协助一个同窗在继续办案子。
这一办就是三个月。
这天,丁寒冰坐在飞驰的警车中,不耐烦地从打开车窗中扔出五块钱给路边的小摊,要了两瓶冰水。
一瓶拧开盖子,直接喝,另一瓶则往头上直浇,车子是个开了五六年的退休车,已经大修过几次,空调一直不好使。
不比之前在丁府时,他想开什么车就开什么车。
坏了一扔,有人修理。
现在,坏了得自己找地方修。
不修,那就没有代步工具,这让丁寒冰更加的恼火。
他像是一块被炎炎烈日灸烤的冰,暴晒就是要了他的命。
回到家时,他将最后衣襟又解开了一个扣子,衣服直接穿成了披开的风衣状,抖擞的冲我叫了一句:“玉婷,我热。”
我大厅里走出来,捧着冰西瓜送到他的面前,顺便拿了一条干毛巾给他擦。
“降温吧。”我边给他擦,边给他倒凉茶。
他啃着西,四仰八叉的对我笑笑,然后歪着脖子看了一眼睡觉中的小宝儿,满足的笑了笑。
我坐在他的对面,给他把冰西瓜切成小块,让他用咬得汁水四处横流的。
不等我切完,他接过我手中的刀,冲边上一扔,很烦躁的说:“别用刀,我今天陪着那小子去看现场,已经见不得刀光剑影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见不得刀的。
丁寒冰一直以行动力著称,可以说我能想像的各种血腥场面,都不及他所经历的。
而且我又是医生,对于那些不能动的人体,还是很有免疫力的。
只是丁寒冰这次的神情极为的不同。
他不像是故意在说事,而是真有其事。
就在三个小时前,丁寒冰作为S城的禁毒大队的副队长,遇到了从警几年来最棘手的案子。
S城滨江区中天街108号伊甸园小区D栋天台,男性,汉族,35周岁被奸杀。
根据尸检的结果,死亡时间为一天前。
死因为心脑血管猝死。
我翻了翻手机,输入一个“奸杀”两个字,很快手机屏上跳出一系列的案子。
而排在最前面的,就是丁寒冰跟我聊起的。
从现场勘查的情况来看,现场没有任何遗留物品,但我还是对“奸杀”两字表示怀疑。
正当我想着,哪个男人能让人这样给害了时,图片蹦出来,我点击开来一看,差点没有把手上的手机给扔掉。
“怎么是他?”
我哆嗦的看了一眼丁寒冰。
他略点了一下头,那意思是表明我看的是真的,不是人工加工而成了。
“死者全身****,有明显被后入式的侵犯的痕迹。而且是虐的。”
丁寒冰说得尽量简短,且用词很中性,生怕我对这些极为的反感。
我看了一眼后,隐约记得自己的学校的学长,明秋豪曾经说过一段话,男人如果不是同性恋,是不能授受这种方式的。
要不然会跟女人一样产生极大的排斥恐惧屈辱还有痛苦。
“丁少,他这是得罪了谁,被人……”我也说不下去。
虽然这个人让我一直痛恨着。
可是我也只希望他是以被公安机关审判抓住为最佳处罚方式。
像这种用私刑的方式,我实在是很不理解。
同时,我也觉得这已经远远超如了报复,更像是向那男人泄愤一样。
“我刚看到时,也吓了一跳,这种天气,这种事,我只能说超出我亲眼所见的。”
“我第一次觉得,还有比那个人凶残的人。”
正当我和丁寒冰把他今天的工作话题打住,不想再继续时,他的手机嗡嗡的响了。
“丁少,你要加班吗?”我有些后悔让他回到警队里工作。
他看了一眼手机:“不是队里。”
然后走去了角落里,接听电话。
其间他没有回应什么成句子的话,只是“嗯”,“好”,之类的话语。
随后挂断电话,表情凝重的看了一眼我,沉默了片刻才走到我的面前,声音平静的说:“梅爱玲想见我们。”
“想见我们?”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丁寒冰。
梅爱玲,自从帮助我们把孩子弄出来后,她就再也没有跟我们联系了。
“她也知道了吗?”
我指的是梅爱忠惨死的事。
丁寒冰嗯了一声:“她是知道了,她说无论如何,梅爱忠还是梅家的人,所以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她代表家属来领尸体。”
“我能做什么?她不会是让我给她上一个心理辅导课吧。”
“见见吧,警方再在也在找她的。想了解情况。”
我抬头看着墙面上的钟,已近8点,太阳才全落下去。
好在韩千里给我们请的保姆今天还没有走,那就我就随他去见见梅爱玲也好。
我们约在一家茶楼里见面。
警方已先跟她聊过了。
因为梅家的身份特别,她并没有被传唤到局里,只是在外面做了一些笔录。
我们进去时,一个长着一双琥珀色眼睛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短发女生,看着像是大叔领个小侄女一样。
两人出来时,没有注意到我和丁寒冰。
反而是匆匆的上了一辆车便扬长而去了。
我和丁寒冰进到里面,再见到她时。
她一身黑色的长连衣裙,脸上没有悲伤,只有隐隐的恨意。
梅爱玲手支着头,眼神淡然的看着窗外。
丁寒冰坐下后,没有寒喧直接了当的问:“梅爱玲,你身上的纹身代表什么意思?W又是什么意思?是吴醉的姓大写字母吗?”
以前丁寒冰只是在追查毒品网络时,发现了这个奇特的字母纹身。
他们一直没有弄明白,这个东西代表的真正含意。
梅爱玲也一直能置身事外。
而今天,梅爱忠的死,让丁寒冰联想到了更深的东西。
或者,梅爱玲和梅爱忠根本还只是他们那个组织里的一个小角色。
还有更大的幕后黑手,他们并不知情。
梅爱玲双眼的视线从窗外调转过来,扫一眼我,又看了看丁寒冰,略有忿意的说:“这个跟我哥哥的死没有一点关系,我只是代表我的父亲来问问,什么时间可以让我们火化掉尸体。”
“这个,我说了不算,又不是自家的鸡鸭,想杀就杀。”
丁寒冰的口气听起来,就跟聊天气一样,只是这个时间这样说,的确让人听着不快活。
“你们警察怎么办事?一个案子,那么明显,还要拖着尸体不让我们领走吗?”
丁寒冰瞥了一眼梅爱玲,如果说刚才他还有些同情对方,现在就再无半点的怜悯之心。
我倒是无所谓的。
坏人有坏报,可我想知道为何他会得到这样的坏报。
“梅爱玲,你要是说说真话,可能这案子能快点破了,给死……给梅爱忠一个交待。”
丁寒冰耐着性子道。
“跟我打人情牌?你们丁家的人,哪 一个在我的面前有人情可言,你哥抛弃了我。你不要我,还指望我会帮忙你们警方破案子。”
丁寒冰听了乌黑的眸子冲我直瞪。
大意是他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人。
大约是我太过理性,而且讲道理了。
所以,丁寒冰但凡遇见说能的女人,都以那种神色,鄙夷的看着对方,然后就公事公办的不再说话了。
我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轻轻的拍拍丁寒冰:“走了,老公我困了。”
丁寒冰接话很快:“行,回家洗白白睡觉。”
梅爱玲的脸阴寒了几分:“我哥真的是网上说的,那什么?真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