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阵子才醒悟过来,是丁寒冬利用这段时间,重新帮助我们安排了这一切。
第二天短信:“小猴子交给你了。”
我正盯着手机出神,一直坐在我身边的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恍过神来,看着对方。
丁寒冰正一脸缺觉的看着我。
“什么消息?”他淡淡的问。
我本想说你看吧,可是转念一想,这是丁寒冬给我的,给他看了又要吃醋。
于是没有出声。
“你不给我看,我也知道是什么内容。玉婷,你看我哥对你是真的很好,对你就只有打和骂了。”
我白了他一眼,问:“我被关这几天,你去哪了?”
“天地良心,我跟哥商量好了,我去安置大儿子,他来保护你。”
丁寒冰表情夸张的说着,好像他是个战斗英雄,让我给辱没了一样。
我掀起眼皮,眼光里有了些许的赞赏之色。
他能这样做,说明是个有脑子的男人。
虽然,我挂了彩。
丁寒冰伸出一只手在我的下巴处勾起,侧头看了看我的眼睛,有些不解的问:“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我本想说是丁夫人给弄的,可是真怕我的男人再杀一个回马枪。
只得道:“没什么,被猫扑的。”
丁寒冰冷哼:“是老母猫扑的吧。”
我回想起自己经历的种种,还有看到那些,现在大脑还空白着,许久,才将脸别向他,很认真的说:“丁少,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让她关小黑屋。”
丁寒冰给了我一个笑脸:“哪能,我这么超级无敌大脑,她一个老女人,能把我怎么样。”
我低下头,轻轻的靠近他的身边:“阿彩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这样被关过,被欺负过,被丁夫人折磨过。”
丁寒冰没有出声,伸出一只手,抚在我的肩头上,我抬起脸极认真的看着他,他才在我的注视下,给了我一个“嗯”,然后就将我的脸紧紧的按住,像是在抚自己的心口一样的难过。
我看到他眼底渗出的泪,想必,阿彩的经历,都让丁寒冬和丁寒冰有一种罪恶感。
我几乎能明白过来,为什么小猴子不能生活在丁夫人的身边了。
那个女人,应该已经失去了做长辈奶奶的资格。
到了S城,来接机的的人,不是别人是西城。
他一身黑色的西装,脸上戴着墨镜,走来时,手上握着一个皮箱。
“不好意思,又见面了。”丁寒冬坏笑的看着西城。
我们是晚上的飞机,落地是已是近凌晨。
而西城像是这才是自己的作息时间一样,神彩奕奕的看着我们俩。
“韩先生吩咐,你们可以随选自己的住地。”
“S城是韩千里的吗?”
我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西城很好心的回答:“是,都是韩千里的。”
回到别墅里。
我第一次发现西城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至少他是个不说话,可是体贴的男人。
回到那里时,他居然说了一句:“洗澡水放好,40度的水温,另外晚餐是热面条,二十分钟后送到。”
丁寒冰在门口听着西城的交待,有些怪怪的酸了一句:“西城,你对你的女人也这么用心吗?”
我狠狠的捅了一下丁寒冰,西城的孩子老婆被苏家给杀了,他居然提这些事。
西城没有出声,只是笑了一下,抬了一下手。
我看到他手腕上多出一串檀香木串。
而且上面缀着一个小小的木牌,像是写的“鸿”字的繁写体。
关上门,我急吼吼的问小宝儿的下落。
丁寒冰冲我道:“晚上伺候好我,我就告诉你。”
说完,他摇着步子进了浴室。
站在浴室外的我并不知道,他正在打电话给丁寒冬。
“哥,事情解决了吗?”
“曲老说,会陪着母亲。”
“啊?他陪着?”
“爸爸现在住在医院里,他们还是分开好些。”
“你呢?”
“善后中……”
我把自己砸进了床里,不等丁寒冰出来,这两天严重睡眠不足的我,已经困到不行。
人在放松时,最容易犯困,也最能进入深睡眠。
而我正好是这种类型。
于是我什么都没有收拾的,以很不雅的姿式,睡在了床的正中央,而且跟个霸王一样,谁碰我,我就咬谁。
“睡了多久”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到阳光斜斜的照在我们卧室的地板上。
丁寒冰伸了个腰,没有半点的困意,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眼睛却盯着我,很委曲的说:“你睡了十几个小时,都不醒。”
我呵呵笑的坐起来,往浴室里走。
他伸腿绊住我,极不快的问:“去哪?去哪?”
我摸了一下嘴巴指着浴室的方向:“去那,去那。”
“我这里很难受中。”
他道,眼睛瞟着我的身体,想入非非的神情,看得我心里发毛。
“忍着。”
我下了个命令。
转了个身,关上门,扎进了水里。
等我出来时,他不见了。
我拿起手机打了他的电话,电话也在床上。
我只得从卧室往大厅里走,还没走两步,门就被推开,丁寒冰走了进来。
他的步伐看起来有些不稳,站在门框处,扶着头,摇摇晃晃的踩着拖鞋。
我蹙了一下眉,很快就反应过来丁寒冰这是喝了酒。
我快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才发现他的脚上一块伤痕。
我找来药弯下身,帮他一点一点的涂着药水。
我蹲了许久,才发现,丁寒冰的给我看到的是正面,反面小腿肚上,沿着腿一路上看,大大小小的新伤看得让我心惊肉跳 的。
我咬着唇慢慢给他上药,看丁寒冰都没动静,有些纳闷的昂起了一下头,看到男子垂着脑袋,正在定定的凝视着我。
他虽然满身酒气,但是眸光却清如古井,里面的流光如玉,温润亲和,看得我心猛然的突突了两下。
他和我互相对望了许久,才收了视线,挣脱了拖鞋,赤着足将我手慢慢的勾起。
随着他的举动,我慢慢的站起来,他双目里含着泪半天才说:“老婆,真******痛。”
我伸手环着他的腰,原来,这些小伤口又痒又炸毛,他忍不了去喝了酒,想压一压。
不成想反而更加的痛了。
他歪在我的怀里,像男孩子一样,咬着牙,又发出嘶嘶的声音。
“谁打的?”我问。
“丁夫人的狗腿子。”他轻蔑的道。
“她还对你做过什么?她是不是一直虐待你,她是这个天下最富有的女人,她为什么?”
一提起丁夫人,我就会想到她对我的恨意,对阿彩的恨意,还有对丁寒冰母亲的恨意。
那是一个人对雌性恨得不得的女人。
丁寒冰身形略微有些不稳的靠在我的怀里,往主卧里走去。
两人一同往床上栽了下去。
他压着我,我没有反抗。
“丁少,你们为什么还要护着那个女人,丁寒冬把她供得跟佛一样的。”
我不平的道。
丁寒冰始终没阻拦我的啰嗦,他闭着眼睛,看似睡着了。
我没有再说下去,嘟嘟几句就算了。
我看到他歪头在我身上哼叽,他似醒非醒,想必是想起什么,一直在压抑着自己。
他自言自语道:“实际上,我哥活得比我累,我是有不顺心的往外跑,他不行,他活得意识清醒那种穿着鞋子睡觉的人,就是指我哥这种。那才叫真的可怕。我有时甚至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孤单和惧怕。”
“阿彩一定很爱丁寒冬,要不然,怎么会忍受那么多的事。”
丁寒冰支着头对我道:“阿彩就是让那老女人给整得没有去处,最后投到了吴醉的身边。”
我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微沉。
他连用手在我的脸上,头发上抚着,指尖从我的发丝里穿过时带起的那种很细微的舒适感,像是在对我道歉。
吴醉,我们都不敢再提的那个名字。
他是我心底的一道疤痕。
到死那天,我也无法忘记的那种。
“怎么了?”
他问。
我将一只枕头塞进他的脑下,然后起身,拉着被子的一角轻轻的盖在了他的身上。
丁寒冰半眯着眼,往我这边拱了拱。
我没有睁开过眼睛一下,手在他的背上拍着,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个头大,可是却最让我心疼。
过了一会,才打开眼睛,眼前的他神情看起来平静温和,我目光盯着他细细的打量了片刻,然后俯身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吻。
他嘴角微弯,我笑了,刚准备转身平躺下来,手腕却被丁寒冰一把抓住。
他把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吻。
我窝在他的怀里,缓缓把他的浴袍脱掉。
他哼了哼,才把我翻转过来。
仍旧闭着眼睛,唇轻轻的在我耳边说着话,因为声音很低,我没听清楚。
过了一会,我把他压了压,丁寒冰才像是得到我的指未,开始慢慢的说起来。
我微微的侧低了一下头,这才听清楚了他嘴里的话:“我小时候,被扔进黑屋里,就有哥来救我。可是他只能送吃的给我。后来我知道,我做错了,他会替我受过时,我觉得自己要做好点。后来我离家出走,老头子很紧张,我就住进了小学校里,周五才回夏荷 轩。不过,那样我却很开心……”
“那些年……我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不幸福的人,后来认识了玛丽,认识了你,认识了吴醉,再后来,我认识了西城,知道了赵紫玉的事。我觉得我那些年都不算什么。”
“我现在有了你,有了大儿子,我什么都不想了,以前为了母亲跟丁家斗,现在发觉真是傻,好在我还明白不是太迟。”
我感觉的出来,丁寒冰很开心,也很兴奋,我拿手抚着他的下巴轻轻的啃了一口,然后假装不知道贴着他的胸口一动不动。
他快活的笑着,我听着他的心跳快了些。
他双腿压上来,薄唇的弯了一下唇角,哑声的道:“主动的女人最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