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儿眨着眼,在我和丁寒冰之间爬来爬去乐此不疲,我忽然明白了那时的丁夫人为何那么的憎恨丁寒冰的母亲。
我想哪一个女人都不可能真的容忍自己的丈夫把外面的女人,以及跟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一起领到自己的面前的。
而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还曾经是她选出来,送到曲老身边去的。
只是没有想到后来,曲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将那个女人直接送还到丁府。
丁老爷或许知道,或许也不清楚丁夫人跟曲老之间的这笔糊涂账。
总归,他们平静的人生被这个送来的女人,还有她所生的两个孩子给彻底的打破了。
我侧目看了一眼丁寒冰,伸手摸着他的脸道:“我以前有一个误区,以为生长在丁家这样的家庭里的孩子,会个个薄情无义,看样子不是的,你不是,哥也不是。”
丁寒冰把小宝儿往自己的肚子上一放,手指在孩子的下巴处咯吱着他,看到小宝儿笑得跟花一样时,他也乐得跟花一样。
我侧过身子对着他,推了推他的肩头:“我眼你说话呢,我在夸你呢。”
“听着了,会好好奖励你的。”
他眼睛瞟了瞟我的身上,头在我的脖子处蹭了蹭。
过了一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翻身起床,想着这是送我们走的车子来了。
司机上来通知我们,可以马上起程。
目的地,是丁寒冬已经给我们选好的。
泰国。
那是我曾经跟他提过的一个地方。
我喜欢那里的风景。
大约像我这种生长在墨城的孩子,从来不知道海是什么样的,不知道出国的感觉是什么。
我内心里想着能跟自己爱的男人,一起去旅行,那种不要问目的地在哪,只管往前行的感觉,一直在我的血液里隐藏着。
丁寒冰似乎不是很知道,他天生的冒险家,永远把危险帮我挡住。
而丁寒冬,他从不冒险,却想着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在他的安排下多去一下外面,看看世界。
两个男人,都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的哥哥。
我们收拾行装出发。
上了飞机后,我窝在丁寒冰的怀里,小声问他:“丁少,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多年,丁寒冬面对丁夫人做的事,保持沉默是伤害了你?”
丁寒冰看着飞机外的云层,过了好一会才回头对我道:“其实我不恨他,待会儿我们下了飞机,你打个电话和他说一声,让他不要回国了。”
“要说你自己说。”我才不想当传声筒。
丁寒冬掐我的耳朵边沿,轻轻在上面呵气:“我知道他喜欢你,打心里面的喜欢你。可是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就是兄弟也不能相让。”
“他只是太孤独了。”我摇头道,“只怕阿彩也不了解丁寒冬的心里有多苦。”
丁寒冰跟我头靠头,两人看着翻滚的云,默契的不再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突然的开始颠簸。
坐在我们前面的人,因为在飞机上天后,就解开了安全带,很快他们被抛上了空中。
头顶一个一个的砸在了飞机的顶部,然后又重重的落下来。
男人的吼声和女人的尖叫起混杂在一起,还有孩子们的哭声一下子像是表演一样的,此起彼伏,让人听得心惊肉跳。
我为数不多的飞行经验告诉自己,这次不像是飞机遇到气流,而像是飞机出现了什么故障。
小宝儿坐在最里面,跟我紧挨着,还好,刚才他一直睡,现在这么大的叫声,也暂时没有吵醒他。
我用耳套护着他耳朵,期待这场面快些平静下云。
“丁少,这是气流,还是飞机出事了?”
我紧张的问。
丁寒冰将我一揽:“放心,没事,没事。我六年前开飞机就遇到这样子的事,你看我不还好好的吗?”
“丁少,要是,要是真的不那什么,你得带着小宝儿跳机。”我结结巴巴的说。
丁寒冰斜我一眼,捏着我的下巴狠狠的跟我亲嘴,我以为他是同意我的决定,在跟我来个吻别什么的。
转眼间,已经有人耐不住的对着自己的坐位前方,大声的吼叫:“我要下飞机,停下停下。”
我觉得好笑,飞机要是能停,那何必每人发一个降落伞呢。
广播里,说着泰式英文的女声响起。
但只是不到几秒的安静,很快又吵了起来。
突然,广播里面有人叫:“哪位乘客有飞行经验,哪位乘客有飞行经验。”
“丁少,不会是机长挂了吧。”
“可能。”
丁寒冰说话间,又手摸向了安全带,我看他利索的解开之后,人已经站起。
这时的我,像千万个婆妈女人一样,拽着他:“能不去吗?”
“不去,大家都得死。”
丁寒冰没有吓我,哪架飞机,没有机长能安全着陆的。
我的手指被他一根一根的掰开。
我理智上要放开他才对,可是我怎么也不敢放手,生怕一放手,他就会离开我。
“看着儿子。”
他说完,向飞机的驾驶室走去。
跟乘务长说了一下坐标起落架之类的话后,对方让他过去了。
丁寒冰走后没有多久,飞机果然变得正常了,之前的大起大落情况骤然的消失。
我长舒一口气,按下了服务铃。
空姐走向我:“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刚才进驾驶室的先生,什么时间可以出来?”我问。
“飞机着陆后,就能出来的。”
我虽然听着心里不爽,可是没有办法,空客飞机,能开的除了机长,就是我家的丁寒冰。
不过,我一想,又觉得不太对,问了一句:“副机长呢,不是有一个副驾吗?”
空姐对多笑笑,不解释直接的走了。
我郁闷之极,又不敢离开,一个人陪着小宝儿哪都不敢去。
等到下飞机时,我最后一个走,但却没有看到丁寒冰来接我。
空姐对我说丁寒冰会马上过来,我本想坚持不下飞机,可是看到空姐一副我不走,她就得扣钱的表情,我又有点不忍心。
抱着我的小宝儿,下了飞机,走出停机坪,我就一直在出口处等着,过了几分钟,我觉得不对劲,看不到人,我开始打电话打人。
手机在响了三声后接通了,我心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劈头盖脸的问:“丁少,你开飞机,开上瘾了,老婆孩子也不要了吗?”
“丁寒冰在我的手上,想他活着,照我的话去做。”
手机那端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咋听之下,我根本没有听出对方的到底是谁。
我心里揪成一团,看了一眼还在我的怀里睡觉的小宝儿,我直接挂了手机往人流多的地方走。
很快的,我的身后跟着几个人。
虽然隔着十米远的距离,我却能嗅出对方身上浓浓的危险气味。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摆脱他们,我只能尽我所有的脑力开始在眼前搜索可以求我的人。
突然,人头攒动之中,我看到丁文和丁虎从我的对面走来。
两人比我想像的反应还要快,几乎同时向我冲过过来。
我抱着小宝儿,奋力的拨开人群,后面的人已经扑上来,人群那道阻隔着我和他们之间的人墙几乎把我逼疯。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生出的勇气,我大叫着“丁文,接着。”
同时将怀里的小宝儿,像抛球一样的用力向他们两人抛去。
三米远的距离,我已经尽了我的全力。
丁文人高手长,他看到我的眼神不对,手已经伸出来,等孩子抛出进,他飞身往人群上压过来。
一边的丁虎侧奋力的用肩膀扛开那些挡在我们中间的人。
孩子,被丁文接住,我却让来人给按在了地上。
我眼瞪着丁文和丁虎,大声的吼着:“走,走,走……”
我没有别的话,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小宝儿出事,绝对不能,哪怕是我的命要断送在这些人手上,我也要让我的孩子好好的。
可能是我勇敢让抓我的人也愣住了。
丁文和丁虎,极快的随着人流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微笑的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没有做一点反抗,而是很配合的冲他们扬了一下手:“说吧,谁叫你来的。”
不成想,对方极不友好的冲我就一挥手,我被来人一拳直接打在了脖子上,晕,这年头原来强盗都是这么快节奏的。
……
醒来时,我看到一老女人的脸,她的妆容还是那么的精致,只是眼底的恨多过痛。
她看到我,指着自己手腕上的英式古董手表,声音苍如乌鸦在叫着,“你知道你在这里睡了多久?”
我微微抬起眼皮,打量着这个居高临下看着我的老妇,心底的悲凉慢慢的从心底涌上来。
妈妈的,我怎么又落在这现代巫婆的手里。
我刚想说话,房间的门打开,丁寒冬走出来,那个老妇和我都想跟他说话。
老妇比我更急,她直接对着丁寒冬道:“你还想为这个女人求情吗?”
丁寒冬站在原地,浅褐色的眸光里泛起冰冷,过了一会,他低着头没说话。
不错,那个老妇,就是一直让丁寒冬为难的丁夫人。
她现在就在泰国某处别墅里,绑架了我和丁寒冰。
丁夫人朝丁寒冬扬起下巴,随后目光投向我说:“你是曲老的学生,想必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今天我找到你们,其实,只跟你们聊聊那个曲老。”
我躺在地上,歪着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丁夫人,想着要跟我聊天,用得着绑架我来吗?
这分明是要杀我的节奏。
“老太太,你要聊天,我可以找个地方坐一下吧,你坐着很舒服了,我可是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