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冰咬着嘴里的雪茄,从鼻间喃出一股浓烟之类的东西,烟味直扑到曲老的眼前。
他被呛得直咳嗽。
“曲老师,你是冷玉婷的老师,也是当年名单的知情人。其实,如果早些交出去,可能不会死那么 的多人。”
曲老师冷冷的看着丁寒冰:“死,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生。”
说完后,他的身后缓缓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小车。
车子的车牌是外地牌。
很眼熟。
居然是“XX888”的号。
丁寒冰在曲老转身往车里钻时,两步上前,拉住车门,用力的别往。
“曲老我只问你,当年,吴醉去湘城找冷玉婷,是你把她的行踪告诉他的吗?你那时,是不是已经知道,吴醉就是你自己的孩子?”
曲老双眼微闪,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似乎对于吴醉,他一直很排斥,也一直觉得那个孩子只是一个他跟一个女人作爱后的副产品。
而且是他一身的耻辱一般。
他冷冷的扫着丁寒冰:“你还是顾着你们丁家吧,现在相城由丁家定规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曲老师,你是不是对吴醉催眠过,让他对自己梦中听到的一切深信不疑,你这么做,是不是也是一种谋杀,最起码,你作为医生,是在让人往绝路上走。”
“路是自己选的。”曲老硬绑绑的回道。
车子的发动机开始轰隆,尾气白色飘渺着,车子扬长而去。
丁寒冰看着被搬空的丁府,没有什么何的留恋。
局长打来电话,告诉他,丁府的夏荷轩,已为已在我的名下,所以没有被查封。
这可能是留下给丁家的唯一住处了。
当丁寒冰把电话打到丁寒冬的手机上时,我们正在海滩上,聊着丁夫人的病情。
丁寒冬把曲老的事情隐了大半没有告诉我。
更没有说出曲老对于吴醉的态度。
回到酒店,我吃了些鸡肉饭后,一头扎在床上,在被子里拱来拱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我才在凌晨时分昏昏沉沉地睡去。
醒来时,我的头很重,身体很累,不明白自己为何自己对于丁寒冰传来的消息变得十分的担心。
本来是叫我回去给丁夫人看病的,现在却变成了丁府被封。
而且是由丁寒冰亲自去做的。
很难想像,谁用了这么一个慌言让丁寒冰回去。
大白天的我睡在床上,跟儿子小宝儿做游戏。
过了一会儿,小宝儿玩累了,开始依偎在我的怀里睡。
我打了电话给丁寒冰,那边显示已经不能接通。
我才记起,他说了办完事情马上会回到巴厘岛来陪我们的。
我放下电话,枕着手看着窗外的阳光,听到门外有人走动。
“丁总,梅爱忠吵着要女人。”
“要,就给他。”
“他还要那个。”
“给。”
丁寒冬几乎没有停顿的直接给出了指令。
我悄悄的扒着门缝,看到丁寒冬处理完这些后,又开始跟手机讲起电话。
“曲老,我不太知道上一辈的事,只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的父亲做的事让你受了委曲,能不能算了。”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丁寒冬的脸慢慢的阴寒起来。
最后在长达几分钟的沉默后,他默默的挂上了电话。
我很想问问出什么事了。
丁寒冬手支着额头,显得极为疲累,突然的冲门这边道:“玉婷,我睡不好。”
说着他从口袋里扔出两粒药,准备往嘴里送。
我见他已经太疲惫,怎么会还睡不着。
这是失眠。
“哥,你去洗个热水澡,这个东西不要吃。”我道。
他说了一句极为莫名其妙的话:“搞了这么久,我才发现,我们都被人算计了。”
我没有听懂他的话的意思。
但肯定跟那通电话有很大关系。
这一点我极为肯定。
晚上,丁寒冰便到了。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可是精神还不错。
冲进房里,抱着小宝儿亲了又亲。
看到我时,却一副大爷样的说;“老婆,以后你得好好养着我了。”
我扑哧一笑:“行,我养,我养你。”
他冲我咧嘴笑笑,解开衣服,第一次没有像个少爷,而像个居家男人,随性而自在的把衣服剥落一地。
如同回到了自己领地,要开始撒野的公豹子。
“来,老婆,伺候一下。”
我笑着把小宝儿抱在了手里,往浴室里走:“我要先把儿子伺候了先。”
丁寒冰不乐意了,光着膀子,跟在我的身后,很计较的瞥了我们的儿子一眼:“我现在觉得我要推迟二胎计划,要不然,我会被你排到天边去。”
“哪有跟儿子计较。”我不理他,把小宝儿放进水里,给他先游一会。
“哗啦”水声大作,丁寒冰像个巨婴冲进了池子里,举着小宝儿大笑:“儿子,儿子,爸爸一定要爱你,一定要爱你。”
丁寒冰的举动很奇怪,以前他跟小宝儿在一起,就是高兴,今天回来后,显得很在意。
我趴在池边看着丁寒冰,掬了一棒水往他的肩头上细细的淋淋着:“丁少,你怎么了?”
丁寒冰皱眉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把头扎进了水里,小宝儿坐在他的头顶上,水完全没过了他的头顶。
我以为他在池中潜水,打趣的说:“你是想当海龟呀?”
水底冒出不少的泡泡。
他没有出来。
过了一分多钟,他还在水底,小宝儿有些有耐烦的把脸去蹭他的老爸。
丁寒冰还是一动不动。
直到两分钟过去,快三分钟时,我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一把捞起丁寒冰。
他脸上全是水,双眼闭得紧紧的,抿成一条线的嘴泛起了白色。
我伸手拍打着他的下巴,他仍旧一动不动的。
我急了,脸贴上去,用力的在他的唇上吹气。
他像是一个陷入某种情绪之中,无法自拔一样的就不肯睁开眼。
我跃入池中,拼命摇他的双肩头,大声的呼喊;“丁少,丁少,寒冰,寒冰,是不是有人给你催眠了,你怎么了?是谁催眠了你?”
他睁开眼,看着我,突然的把我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手臂像铁枝一样缠着我的身体。
“丁少,你见到了什么?你怎么了?”
我大声喊着他,直到小宝儿开始放声大哭,才让丁寒冰从类于魔怔之中的惊醒过来。
他爬起来,快速的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站在了阳台下。
我把小宝儿抱出浴室,给他用毛毯擦完水,弄了条尿不湿,将他安置在床上。
等我刚直走入阳台时,就看到丁寒冰和丁寒冬各自站在一个阳台上。
我们这边的跟丁寒冬的阳台只有一米之遥。
他如果想过来,可以直接跨过来。
而此时的两人,虽然并肩都站在阳台上,却并没有交谈,只一人夹着一根雪茄烟在吸。
阳光本来很明亮,可缭绕的烟雾嚷一切都灰暗了。
听到脚步声,丁寒冰转头看向我,我问:“你没事吗?丁少,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醒了,我彻底的明白了。”
我点了下头,从他身边走过,站在了靠近丁寒冬的栏杆。
他伸手在我的头上抚了一下,轻轻的吻了吻我:“去里面陪孩子,我有事问问我哥。”
我推门进到了房间里,悄悄的拉上了一半的布帘。
即使布帘拉上了,还是能透过缝隙看到外面。
过了一会,看到阳台外丁寒冰喷着烟问:“哥,曲老跟丁夫人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丁寒冬的声音缓缓飘来:“从你出生后,我就知道了。”
“曲老为什么要这样丁家?”
“我不知道。”
我听到这里挑了一下眉毛,这等于没有说。
丁寒冰一定是在回了丁府后,发现了什么。
只是,他不太确定。
“晚上,会到丁府外墙跟吴醉约会的人,我想应该是梅爱玲。”
丁寒冰重提旧事。
“你想说什么?”丁寒冬声音有些不稳定,本时平稳深沉的声音,这时才慢慢的有一丝情绪。
丁寒冰道:“吴醉可以开曲老的车,想必他也能从曲老那里得到进入丁府的密道。”
“一条密道,不可能是梅爱玲来了才有的,是以前就有的。而且知道的人很少,少到可以瞒天过海这么多年。”
“我想,是丁夫人用来跟外面的人约会用的地方吧,而丁夫人的情人大约就是曲老。”
“曲老最开始只是一名心理学的教授,而且在墨城并没有什么前途。”
“只到有一次给相城的丁夫人看了一性心理病后,他的交际突然的广泛起来。”
“曲老那时已成为了国内最有名气的医生,收徒很严格,却在六十岁的高龄时,收了一个关门女弟子。”
我听得心里一惊,丁寒冰一直从不跟我说曲老的事,他是何时调查这么清楚。
我一时搞不明白,为何今天晚上,他突然谈起了曲老,谈到了丁夫人。
“丁夫人跟曲老算是知已,一个是贵人,一个是蓝颜。不过被我看到过一次,那一次是父亲外出一周,到韩氏集团的艳轮上去风花雪月。”
“你怎么知道?”丁寒冬问。
“我去了韩千里原游轮上,见过他的父亲,而且,在那上面看到了韩湘锋跟我们父亲的合影,时间刚好跟我那次被下毒的时间吻合。”
丁寒冬的声音突然沉重了几分:“寒冰,你还要为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去翻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