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担心他再说下时,大厅里的座机突然毫无征兆的响了。
我伸手想去接,可坐在一边的刘警官比我还急,他抢先将话筒拿在了手里。
全程他都背向着我,只有“嗯”,“马上来”这几句话。
再后来,他什么也不说,起身就往外走。
我追了上去,问:“刘叔叔,你去接丁寒冬?”
他神色正常的冲我点了一下头,不再作任何的停留,就直接跳上了车。
这一次,是丁寒冬第一次没有在周末来别墅看我。
直到第二,他依旧没有出现,同时包括刘警官,也是消失了一整个晚上。
我出于对于重生的好奇,在晚上百度了关于他的消息。
不过,除了昨天晚上,那场“骚扰”事件的辩论,再无别的信息。
我微叹了一声,随手点开了视频,里面是一个妖娆的女人正在发着浪的扑向某个男人。
很快那女人发出一声尖叫,让那男人给拖着扔了出去。
整段视频,只有一个模糊的声音:“我只是摸了一下你的脸,你就要开了我吗?”
男人被女人摸了脸?
原来是于重生被骚扰了。
我闭了视频,别过头去,手指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叹着:“男人长得帅,女人也发情呀。”
当我正望着电脑上定格的于重生的图像发呆时,猛的听到门口传来几声类于风吹门动的声音。
我侧头看一眼门口,门关着,门底的缝隙间一小团黑影闪过。
然后又是一声细微的像动物的哼叽声。
我惊了惊,不会是蛇吧。
早上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在了我的身上,有些树影绰绰的落在我的房间内。
我转而拎了一根扫把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门口,屏息的伸手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团白色的东西,以一种圆圆的球状翻滚式移动着。
我手中的棍子还没有来得及挥下,那团圆圆的东西直接到了我的脚下,然后,感觉到脚面上一阵湿热。
哟!小奶狗,你敢在太岁脚上小便?
我一扔手中的棍子,拎起那种毛球球,直奔一楼。
“小奇,这谁家的狗?”
“小奇,这狗谁家的?”
“我的。”
大厅的门外站着一个人,一身短衣长裤,长发飘飘的站在门口对着我笑。
我走到了一楼,看到来人时,立即不好意思的将狗放地上一放,有些尴尬的道:“于先生家的狗呀,这个长这么大了。”
“狗长得快的,四十天能长大一倍不止。”他笑着将小奶狗捞在手上,冲我扬了扬,“我带它晨跑,这不它随着味就跑到这里来了。”
我翻了一记白眼,撩妹技术见长,居然用这招了。
于重生没再开口说话,而是冲着我站的方向,左手中拎着的一袋子打好包的吃食轻轻地晃了两下,无声的询问我怎么处理。
我在原地定了片刻,看到于重生高举右手又摇晃了两下手中的一包花花绿绿的狗粮。
我半天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惊醒般的“哦”了一声,快速的冲厨房里迈了一步:“你是要给狗粮找个碗是吗?”“
说着,我一路小跑到了厨房里,伸手拿了一只白色的小瓷碗,风一样的刮到了他的身前,伸出手接过了他右手上的那一包东西。
原本一直围着于重生转的小狗,立即转身冲我摇起了尾巴。
小眼神又萌又可爱,时不时伸出一只爪子向我扒拉着。
它是急了,想吃东西,在催促我快点。
我将备好的狗粮往小碗里倒了几颗,小狗一头扎下去,就没有抬过头。
那四条小腿用力的蹬地伸长脖子在碗里舔着,碗被弄得叮当乱响不止。
我轻笑了一声,蹲下来,又摸出几颗,放在手心里,小狗伸长脖子在我的手下顶来顶去,拱着我的手上暖暖的。
实在是小短腿,脖子粗,不是吃货就是伙夫。
它两只爪子一齐上,按下我的手,终于如愿的将我手心里的吃食给一颗颗吃了个干净,才舔着粉色的舌头意犹未尽的冲我摇起了尾巴。
“以后,它就叫吃货,你说这个名字好不好?”我打趣的拍了拍它的头。
一直站着没有出声,对我和小狗一举一动都收在眼底的于重生接口道:“吃货,跟爸爸回家吧。”
没想到,于重生只是拿只小狗来我这里窜门子,显摆一番就走。
我站起身,有些不舍,但还是很随意的笑笑,佯装无所谓。
刚要打发他们走,门外一辆车子开了过来。
我认出是刘警官开的车,车门打开后,走来的是丁寒冬。
他一脸疲惫,像是整晚没有睡一样,走到我的面前时,脸色灰暗无华,身上的衣服也有几处抓痕,脖子上还有红色的血迹。
我惊了惊,迎了上去:“丁总,你怎么了?”
丁寒冬瞥了一眼于重生,他眉头微拧的问:“于先生,听说你最近推掉了一件事。”
于重生见丁寒冬出现后,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
他抄起小狗抱在怀中,淡淡的冲丁寒冬点了点头,便迈开步子向着别墅的大门走去。
而随后停车下来的刘警官几乎是立即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于先生,那件事你就不考虑一下吗?”
我站在他们三个大男人的身后,搞不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重生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但是却还是说了一句:“丁总,我本以为你投资你的公司,只是为了让冷小姐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为了别的。”
他说的话,前半句我明白了,是丁寒冬看到他来香港发展,而我又想去他的公司,于是投了一些钱,帮助我疏通。
虽然我没有被录用,但好像,丁寒冬也有再提这事了,更没有让我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只是后半句,我真的分析不出,丁寒冬有什么别的目的。
于重生抚了一下手中的小狗道:“我现在的兴趣就是……”
他瞥我一眼,没有说下去,转而冲我挑了挑眉毛:“冷小姐,我们下次再见。”
说完,他不理刘警官的挽留,径直走出了大门。
刘警官几步走到我的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惜之色。
丁寒冬转身向屋里走,留下云里雾里的我,站在门口发呆望天。
自他回来后,就一直将自己锁在了门里,准确的说是,是刘警官与他一同锁在了门里。
直到下半夜时,我还听到丁寒冬不断的在接电话。
今天已是周六,如果是在往常,他会陪着我去吃各种美食,或是带我去看人山人海的演唱会,或是曲高和寡的交响音乐会。
要是我觉得吵,就领我去看画展。
我觉得没有兴致,会安排我去看时装表演。
每一周的生活,他都尽他所能的给我安排得满满当当。
那种用来对外人说的,对待妹妹的方式,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还好,刘警官一直会准时准点的来接我回来,同时,争分夺秒的送他回房间,或是送他去机场。
直到今天,这一切因为一个极大的意外给打破了。
这天凌晨,我睡得迷迷糊糊,伸手去拿桌上的药时,腕上蓦然的多了一只手。
我微愕的抬起头,看着手的主人,他依旧是那副如昨天最后所见的,冷冷淡淡的模样。
“丁总?你还没有睡?”
“你……”他听到我清醒的开口了,眼里的光黯了一成,神色微难的道,“这药不能一直吃,会影响你的。”
我苦涩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
但凡我抽出手后,他不会再来碰我。
这次不同以往,他顺势坐在我的床头,伸手将我一把抱住,头埋在了我的肩头里,鼻息浓重的呼着气。
我惊讶的侧了一下头,他双肩发抖的贴在我的身上,小声道:“玉婷,你很爱他,我知道,可是你的爱在害他,你明白吗?”
我眼皮都没带眨一下,只怔怔的看着空旷的房间,他这么说,意思是我不应该还对丁寒冰抱着相思,不肯相亲嫁人吗?
的确,我拒绝了各种善意的试探。
良久,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丁总,也许当下说什么从一始终,是对女权的最大挑战,毕竟,让一个女为男人终身不嫁,是一件很封建的事。”
他抬起脸,看向我,等着我下面的话。
我道:“我没有刻意的想这么活下去,但你知道吗?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以后结婚,也会带着对丁寒冰的思念的,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好的,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他缓了缓,眸光之中闪过一片复杂的情绪后,才说,“有一个远房亲戚,在香港治病,现在急需做手术用的血浆。”
“哦?是RH阴性血吗?”我道。
拥有这种血型的人,也称为熊猫人,因为血型极为罕见,不能出现重大的意外。
要是动手术之类的,更会让人抓狂。
输血这一关就很难过的。
丁寒冬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才道:“的确是这样的,他一直养病,这次手术已再也不能拖了,得马上开始,能提供血浆的人里就有于重生。”
我一愣,抬起头,盯着丁寒冬一眨不眨的问:“那还等什么,把上请他帮忙呀。”
“他……以为我们对他别有用心,现在拒绝帮助我们。”
丁寒冬沉声道。
我不及细想,从床上翻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