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车子在一抹冷阳之中,闪着幽幽的寒冰色光芒。
我身着单薄的棉制白衣白裤站在冷风里,肩头上围了一袭浅兰色的羊绒披肩。
惨白的脸上只有悲凉的冷色,站在风里的我,摇摇欲坠般的看着冒着白色尾气黑色越野车。
出于本能,我微微的向后挪动了小半步,车在距离我一米开外的地方纹丝未动。
像是趴伏于地喘着粗气的兽,对我虎视眈眈,却也有所忌惮的观察着我。
逃!
我心里只冒出这一个念头,想逃的心太盛,以至于忘记了刚刚自己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见那车子未动,我的脚步又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我转身抬脚要跑时,车子发出震天的轰鸣声。
一阵寒风刮过,我分不清是车子启动带来的风,还是自然风在作怪。
脚下步子不稳的踉跄了一下。
车身急速的原地掉头,正好将挡在我的身前,我往左一步他就左挪一尺,我往右迈腿,他跟着往右移半分。
只要我敢向着医院的方向前进半步,车身像是幽灵一般阻拦我的去路。
每次几乎擦着我的衣角而过,只要偏那么一根头发丝的距离,我就能横尸车下。
这辆车的驾驶者一定是个F1方程式里的赛车高手。
他能在毫厘间把握好与我之间的距离,我一直以来,对于这种能驾驭这种钢铁之物的人,有一着莫名的崇敬。
因为我对于车子的理解,只限于公交和在首都二环、三环、四环上的堵成停车状的想像之中。
我的世界里是没有车,能在这上百平米的范围里,开得如此的随心所欲。
驾车之人向我露了这么一小手,这一度让我佩服得心底生出绝望来。
吴醉的手下里,居然有这样的人。
他像是猫玩老鼠一样的,根本没有使全力,连个把人影我都没有瞧见的情况下,我已被玩得体力不支。
对方将车子一点点的把我从停车场逼向了马路上。
我看着医院大门口突然的骚动起来,一个高挺的身影从人群里冲出来。
他只刚刚走下抬阶,他身后跟上来的人快速的散开躲在了门柱上。
不知道是哪个同僚,觉得丁寒冰这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太过危险,扑上去,拖着他的胳膊往门柱后面塞。
而此时,车窗里伸出一把黑色的枪。
随着一声枪响震天雷一样的暴出,我的神经像是被人切断了一样,再也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惊弓之鸟,大抵就是这我样的。
明明子弹并不是打在我的身上,可是那声音,已将我欲飞身逃走的念头一击打散。
在我对面的人群一片哗然。
那些围在院门口,十几个医闹还伸长脖子往我这边看。
“谁放炮!?”人群里发了一声抱怨。
放炮?
我服你们了。
当什么医闹,有什么好闹的!
“有人打枪!”
我心底被这一声喝得惊醒了一般,想都没有想,冲上一步趴到了车窗上,用力的拍打着车顶,大声的喊着:“放过他。”
不曾想,我的鼻尖下伸出一柄黑色的枪口,直抵我的唇,我身子后仰着想避开那枪口,可是一只手已被人死死的掐住。
我绝望了,紧紧闭上眼不敢再动。
车窗里又伸出的一只手,一齐揪住了我的手腕,我“啊”的叫了一声,身子一个趔趄,被一股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狠狠的拖进了车里。
车里人,什么话也没有说。
“……”
在我进入车子一瞬间,车子就像是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我被直接按在后座。
男人的身体像山一样,毫不留情的压了下来。
我被他压得身子一紧,而两人在局促的空间里,互相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我仰面看着一脸邪气的吴醉,他的手指捏在我的下巴尖,用力的向上抬起,而他的唇趁机压了下来。
轻轻的啃咬着我的下巴,像极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的饿汉,此时天降美食在眼前,他只在奋力的张开嘴,就能心满意足的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那种疯狂与狠劲,跟抢掠一般,他侵占我脖间的肌肤的行动,此时没有阻滞的开始了。
“吴醉,你放手!”我隐忍的开口。
“不放。”吴醉的眸子里一片兴奋与难耐之色,嗓音也紧绷到了极点。
“你把小猴子怎么了?”我简单的问。
“你等会就会明白。”
我看了他两秒,试着猜测道:“你一个人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来找我?你是想让警方把我列为跟你一样的通辑犯吗?你想让他们都认为,我的确掌握着名单的另一半密码,这样,我就只能跟着你,而你可以把我当人质,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替罪羊,随时扔出去给你挡灾?”
他眸光闪了闪,眼里闪了一丝欣慰:“果然是极聪明的女人,我费老劲把你从丁寒冰的手里夺回来,这个决定真******英明。”
“可你别得意,我既然知道你这么阴险擅用心机,自然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的对你。”我像是他哪不舒服,我就偏说哪样的话来激怒他一样。
吴醉握着我的手腕,高举过头顶,声音邪魅的道:“跟着我有什么不好?丁寒冰利用你,你还死护着他哥的小崽子,我只是做了一点点对不住你的事,你就跟恨上我了?”
我顿了顿,瞥见他不复之前待我那样留有余地,心底想到跟个混子谈什么道义。
活下来才是正理。
刚才是被他鸣枪退警给弄得头脑发热,也想着要是真要死,那就慷慨激昂一番。
可是临头了,我却又想到了活着才是我人生最有意义的事。
吴醉见我眼前一片恍然之色,他急忙将手又收了回来,身子一挺坐起来,将我搂在怀里,沉声问:“你怎么了?”
我愣了愣神,只觉得头晕眼花,鼻间开始有一股血腥之气弥漫。
再看车头前坐的不是别人,正是西城,心底更加凉了。
这下可好,西城也跟着被吴醉拖下水了。
不过有西城在,我心底都觉得,自己不会让吴醉给占了太多便宜去。
我冲着前排上的人哼了一声:“西城,你也想我死吗?”
放在方向盘上的两只手略动了一下,而他却没有出声。
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的路,车子飙得极快。
怪不得我刚才让西城给逼得没法走,除了上西城的车,我是哪都去不了。
吴醉见我神情萎靡,眉头渐拧:“上次去湘城就要带走你,要不你不会受这么多罪。”
“上次有车子撞向我,不是你安排的吗?”
我刻意的说着。
虽然明知道,吴醉断不会这样对我,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是玉骄龙,要不然,我怎么会找到他们。”吴醉说着看了一眼西城,“总之,我这次下了血本来找你。”
原来,他是来找我的,唉,他被丁寒冰算得死死的。
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较量什么时间才能完。
我抬手将自己的左手掌摊开,掌心间是吴醉给我的镶红宝石的心型小坠。
他眼眸里闪了出一抹光:“你一直留着。”
“还你。”
我嘟囔了一句,声音微不可闻的从喉间发出,头越来越晕沉。
血透我没有做完,就赶紧的跑出来了。
为了小猴子,也为了不让他们难做。
反正,吴醉只是想让我出来,我也不并拉着那么多人的命搅进这个乱局里。
他见到那东西,臂膀一紧,将我箍紧在他的怀里,我只觉得眼前的人虚幻成白光之影,哼了一声:“学长,我好累。”
说完,自己的眼皮略抬了抬,就阱入了一片黑暗里。
我睡了一觉起来,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白色之中。
抬眼着是白色的天花板,侧目,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雪。
房间很温暖,我只盖了一层类于空调被的毯子,而床头上方有一个白色的按钮,要不是隔得近,一眼还看不出来。
我被吴醉给关了吧,我模糊的想着,现在外面是不是太平了。
当门上的锁锁动时,我假意闭上了眼。
“吴先生,你的太太现在的身体,要靠药物维持着。”
“血清多久能出来?”
“你要先戒烟,一个月左右再来看看能不能提取。”
“怎么这么麻烦?”
“本来吴太太的体内有另一种病毒,要等她身体代谢掉后,才能注射的,所以也要等一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很快的了。”
原来吴醉也不是那么坏透顶,他将我强行带走,并不是不管我的死活的。
门声再度响起,门外突然多了另一个声音:“醉哥,韩总能做的,都做了,这次他的要求很简单。”
“放心,他要的我做的,我一定做到。”
吴醉的话,听得我心里一阵发抖。
因为门外多出的声音不是别是,正是西城六少。
而他嘴里的韩总,那不是别人,是韩千里了。
居然,吴醉跟玉骄龙反面后,直接跟韩千里搭上了关系。
只觉得眼前多了一片阴影,一股薄荷的味道直扑我的鼻子。
我被呛得打了个大喷嚏,再也不能装睡不起。
我瞪着眼看着头顶上的一大片阴云,正是吴醉拿眼瞧着我。
他伸手想把我的额前横挡在唇边的长发撩开,我厌恶的侧了一下头,避开了他的手指。
他讷讷的收了手指,黯然的道:“你在怪我把你扔下,一个人跑了吗?”
切。
我去你的,你想得太好了,我虽不想黑水河把你给淹死,但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你。
犹其用这种方式见面,我真是无法承受。
吴醉叹了一句:“或者,你是为了自己中VR刑毒,以为是我吴醉安排的吗?”
我瞪着他:“不是吗?”
“不是。”他答得极肯定,然后又道,“但与我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