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都没让开路的意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寒风吹过,我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他回神,淡然的将视线从我的身上抽了回来,往我的身前挪了挪,低声的说了一个字:“冷?”
便一步向前,径直的,没有问我的意思闯进门来。
我刚准备往前踏一步,阻止他的横行,他温声的道:“我怕你冷着。”
我心愣了一下,随后他站在门口,向里望了一眼,跺了一下脚:“那个,需不需要脱鞋?”
我冷着脸,又重重咳嗽了一声道:“随你。”
“唔。”他侧了身子,迁就堵在门口不让路的我,极快的闪身进了屋。
我心里重重的“嗳”了一声,我怎么就这么快让他进去了。
我还想再跟他理论两句时,他随手把外套一脱,往我身上一扔,还顺便扶着我的腰往里轻轻一推。
就在我要甩开他的手时,那只冰冷的大掌像是知道我的意思一样,先于我开口之前识趣移开了。
而且他腾出的手并没有闲下来,居然顺便把大门给关上,“吧嗒”一声修长的手指在门锁上抚了一下,他还落了锁,好像他比我还熟悉这里一样的。
丁寒冰站在客厅里,扫了一眼沙发,四下张望着,道:“我今天来湘城公干,在这里借宿一晚。”
说完,我眼前的这位贵客,坐在了原本我坐的位置上。
他一身警察的制服装的端坐在沙发上,目光盯着电视里再唱“难忘今霄”的歌,很是投入。
就在他扔给我外套后,我就一直惊讶的呆望着他,这个三个月未跟我有一丁点联系的男人,居然跑到湘城这个地方来了。
我正同他怄着气的,但智商还是在线的,他这种为了进门不让我轰出去的借口我怎么会看不出来的。
我管你是警察临检,还是公款旅游的,总归,大年三十,不能让他占了我的窝。
“丁少,那你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吧。”说着,我转了身将他的外套挂在衣架上,看到上面有雪,处女座的我憋不住的拿手扫了扫,直到上面干干净净了才觉得顺眼。
过了一会,春晚也没有了,但外面的鞭炮声还是此起彼伏的,我捂着耳朵往卧室里走。
在柜子里,拿了一床新被子抱在了怀里。
转身,我撞在了一面人墙上,丁寒冰他正背着手,直挺挺的站在我的跟前。
“你?”我拧眉瞪着他,他优雅的一转身。
然后很不识相的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上,靠在床头上的他,神色恹恹地,微皱着眉头,一张脸沉郁而苍白:“什么小地方,暖气都没有,冷死了。”
“好,你是客,曲老师交待要好好待客,你睡这吧。”
说罢我抱着被子往门口走。
丁寒冰左右扫了眼,声音淡淡的从我的身后飘出来:“外面更加冷了,两个人还有能互相取暖。”
“湘城比不得相城,南方的冬天,家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的。”我怼了丁寒冰一句,他一身警服的出现在曲老师家,看着我就有一种压迫感。
总让我联想到之前在安全屋里,他所对我做的事。
揶揄完他后,身后面男人一片沉默,我鼻子里哼了一声,便踢着棉拖“哒哒”的转身欲走。
我同他相距不过一米,只刚刚迈出一步,就觉得隐约身后一股风刮过,反应过来时却已被他一把拽住。
我踉跄了一步,身子站都没有站稳,怀中的被子,被他用力的往上一抽,轰的一声,我的怀里空了。
他披着棉被在身上,双手冲我一环,我眼看着被他将我抱在了怀里,等清醒过来要挣扎时,他被我弄得退了一步。
本来环在腰上的上,蓦然的箍住了我的脖子,极快的又退了两步,顺带着把我也弄得跟着他往床前移了一些,直抵着床沿时,他才停住。
“你做什么?”
我心中一凛,双手抵在他的胸前,他却紧紧抿住嘴唇,死不放手,眸光里由初见时的冷峻刻板,变得暗幽汹涌的黑色。
他合抱着我重重的往床上栽了下去。
他在下向为我垫了个底,我的身子沉沉的压在了他的身上,我想这一撞得多痛,再看到他身下还裹着我拿出的那床新被,暗骂自己太心软。
明明,他在调戏我,我却还在担心他个什么劲。
他的手劲忒大,我挣了一会愣没挣开,我趴在他的身上瞪着他道:“丁少,你意图不轨。”
说完这句后,我才懊悔自己不如不说。
我不说他只是抱着我,便不再动作了,我一说,正中他的下怀一样,他一个反转,将我压服在他的身下。
我的个哥哥呀!
你有考虑过我的小身板如何承受得你的一百五十斤体重吗?
那种全力的下压,没有丝毫的顾及,似是将我的灵魂都给压出身体一样。
“啊呀……”我尖叫着踢着腿。
他更加得寸进尺。
两只小腿,左右的勾住我的双腿。
两只大掌锁住我双手,身体贴过来,将我紧压在床上。
“你再这样,我叫了。”我实在是扛不过丁寒冰对我这般用力。
他狠狠的盯着我,头俯了下来,忽觉脖肩头微微一痛,还是那处,他也不换个地方咬咬。
我不知道为何前一秒还彬彬有礼的男人,这会,两人独处时,他就向我露出了他锋利的牙。
我被他压得呼吸骤然的重了许多,虽尽全力,还是不能反抗。
他气息沉重,冷凉的唇在我脖颈间缓缓游走。
我心底嗫嗫的想叫出来,可是他也不再做别的,只是如荒原里失散多年的兽,在看到同伴时,用这种嗅闻的方法来确定彼此的方式。
我瞥见他一直挂在耳朵上的蓝牙,眸光沉了沉:“你这个时间还带着……”
“嗯,带着。”
我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坏笑的道:“带着不爽?”
那……
他手下向滑去,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一切太迟,他做事利落得让我害怕。
良久,他抬起身子,抚着耳朵上的蓝牙,身子保持着原来的姿式一动不动。
我双眼望天的看着,只觉得突然的一片空虚。
随着蓝牙里传来的消息,他双眼里渐渐的闪着隐忍多日的怨色,猛的看向我,像是受伤未愈,却急着来讨债的男人,痛苦的声音里带着执着对我斤斤计较的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心中惊了惊,他知道了?
我上午才知道自己怀孕的,他是如何时知道的?
还是别承认先,他是刑警,智商无敌。
我怎么能让他给诈出来。
我故作镇定的别过脸:“我活得好好的就行,说与不说不重要。”
丁寒冰的眼底冷幽之色黯然一片,他的身体却止不住颤抖。
他脸上泛起一抹莫名的悲伤,沉沉的对我道:“你对我很重要。”
我心里一瞬间各种情绪扑面而来,一双手越发地想挣脱,可挣脱却并不是为了推开他,只一秒,他松手,而我这一双手像是八爪鱼的触角,极尽全身力量的紧紧地搂住他。
这怕是我跟他这么久以来,他最深情的一句话了。
以前,他最爱问的是“你还爱我吗?”,后来我们好了,他只会问“你不爱我了吗?”
我从没有听过他对我说,他也爱着我。
他在爱情里,像一个永远贪得无厌的讨债鬼,总问我要,要个不停。
而我侧是个只有那么一分真情,一次过的全数倒给了他。
可他还不满足。
一如现在贴在我的身上,嘴里要我服软,身体要我服从一般。
“我没有想到,我亲手安排的人,居然会害你……”
这没头没脑的一字一句将我原本沉沦在他爱抚下的心,一下子给激得一震。
“你说什么?”我讷讷的问,抚在他背上的手慢慢的撤了下来。
丁寒冰蓦然的坐起,三两下除去了彼此的束缚。
再也不说一句的,将我搂入了怀中。
今夜的他,变得小心翼翼,双眼从头到尾的盯着我的脸,我皱眉头,他会抚一下我的额角。
我低哼时,他会堵住我的唇,柔如丝棉。
我不耐时,他扶着我的腰。
而我像是被宠坏的公主,此时发威一样的百般的刁难起他。
他都迁就我,让着我,除了不让我离开他,他什么都答应我一样。
直到他看到我额角汗渗出时,才与我眉心互抵,锁住我双手的左手微微一僵,却锁得更紧。
“寒冰……你有没有爱过?”
我在情最浓时,不忘记要一个答案。
他嘴唇一遍又一遍滑过我唇,我仰起头来闷哼了一声,他吻的极深让我再发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
“跟我回相城吧。”他缓了半天,对我道。
“你的公干就是把我带回相城吗?”我问。
“你在相城,我方便些。再说三个月了,你也应该回来跟我们合作了。”
方才的一夜欢娱,还在我的体内余波未消,可是他的一句真如冰天雪地里再给我来上一期冰桶挑战。
让我彻底的凉透了。
卧在他身边的我,像在坐云霄飞车一样,从高往咻的一声,没有缓冲的坠落到地面。
只觉得心里猛传来一阵刺痛,没想到他的话竟比刀子扎下去还厉害。
这痛牵回我一丝理智,全身像是失温一样的冷了下去,整个人往床里一翻,不再看他。
他贴过来,细声柔语的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我是真心要带你回相城的。之前的事,你还在气我吗?”
他环着我的肩头轻声道:“相城,有最好的医疗条件,以前能治好我的体内的毒素,我相信你的也可以的。”
我窝在被子里,想着他为何说到了毒素,这不对的,我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东西?
我转了个身,盯着他问:“你说我跟你一样,被人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