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复了一句,伸手抚过我的脸,贪婪的看着我,手指勾住我的后脑,将我压低。
低到我能看到他眸光里的攒动的一撮红火。
那团火,就是压抑在他心头几千日的小兽,双目闪着精光抖着伸展着身体,蠢蠢欲动,像是从笼子的间隙里找到了出口一样,发狠的嘶吼。
笼子本就紧窄,是根本无法通过小兽的一点点微缝,一下子,却让他排山倒海的欲念冲破,自带狂傲的摆脱了枷锁束缚。
隔着毛衣,我揪着他的腰。
他抚着我的脸,直接到不给我任何的提示。
仅是用一个毫不犹豫的吻,就开始了他的征程。
丁寒冰没有再问,突然用力抱住我,布帛撕裂的声音都没有把我们从游梦中惊醒。
这变化来得太快,太可怕。
我已完全被震惊,白色的光滋滋在脑里过电,闪断我的意识,我竟忘了闪避,也忘了抵抗。
丁寒冰,我心早许给他,他也是在今日这种混沌迷雾一样的梦境里,无所顾及的释放出了他的本能。
将我软棉的身体紧紧的揽住,冰冷的手已滑入了我的温暖等待,双手捧着我的脸,像君王一样的凝视着我。
我爱死了这一瞬间,他因我而痴迷如醉的眼神……
这种奇异的感觉,不是书中所写,不是****片里的那种。
是一种不可描述的过程。
是雌雄相遇,迸发出的愿意共赴云山雾雨的本能。
“要是……告诉……我”他的哑声,让我拧起了眉头。
“你是?梅爱玲!”
他的一句错认,如一记重锤将我敲醒。
我的心已被这句看似迷乱,又如尖刀的话刺破,刹那间,惊慌、恐惧、羞侮、愤怒,一下子全都涌出。
出于女人嫉妒的本能,我的人跃起,用力猛掴丁寒冰的脸。
我恨他在这种时候,居然不认得我。
丁寒冰也没有闪避或是抵抗,只怔怔的看着,又冒出一句更该死的话,“你为什么要假扮冷玉婷?”
但一双手还是紧紧地抓住我的腰,不停不歇……
我疼得眼泪又已流出,握紧双拳,痛击他的鼻梁。
他一只手放开,一只手握住我的下巴用力的捏住,语带急促的说:“你下药给我?你就这么下贱的想着让我上你……”
我捉住他的长指,瞪着他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的全身本已涌出的热潮一点点的消失,他因为我的暂停,而变得焦燥不安。
那种不安,好像是明明看到了出口,却让我给硬堵上了。
此时的我已被他混乱的思维搅得走也难,留下更难。
丁寒冰微闭了一下双眼,再睁开时,发现我正欲下床。
他长臂一捞,突然的把我拖进了他的怀里。
我如暴露在寒风中小草,他只要再用力我就给揉碎了。
他眼睛早已红丝布满,皮肤泛起粉色的光。
他低下头,压在我的唇上,只轻轻一触,他像是得到了什么确认一样,掐住了我的腰。
我皱着眉头,双手用力的推挡,甚至打他。
也不知为了什么,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呼喊,他在病中,我也跟着病了一样。
我们彼此不再做那种无谓的事。
两个人就像是在亘古的荒野里初遇,就在互相较量的野兽般,以床为地,翻滚、挣扎、撕咬。
我的身上,他的身上,再无约束。
他已接近疯狂,我也痛心得如同疯狂,但却已渐渐无力抵抗。
忽然间,我放声嘶喊:“丁寒冰,你确认我是谁?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我知道这件事,无论是谁开始的,最后,我一定是那个受千夫所指的坏人。
因为,他是在病中才如此。
而我呢?
我的要求真的很低,跟自己的爱的人,在彼此清醒时,一起做爱。
第一次,只有一次,也就这么毁在我们的手上。
丁寒冰喘息着抬起头,他的双眼盯着我,发出了奇异的光芒,喉结滑动着了数次,像是进入了他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一样,声带沙哑,极度的欢娱道:“在梦里,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我无助的看着他,像是哭泣一样的望着他:“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本就是你自己要的,我知道你要。”
他始终没有认出我是谁。
我已几乎放弃挣扎,听了这句话后,更是觉得自己太他妈失败了。
我最讨厌事后,男人会说:那天喝多了。
那天以为是在做梦。
那天是你主动的。
那天就没有想跟你……
唉,男人在这上面永远可以不要脸到极点。
读书时,曾听到自己的室友哭着说,被男朋友上了,不认账。
还有的,居然男朋友只要睡了一次,就天天拿这事来要挟,要多睡几次,要不就把艳照发朋友圈。
想到这里,我突然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咬在他肩上。
他疼得全身都收缩,但还是紧紧压着我,仿佛这个时刻,我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他想做的事。
我失望透顶的仰望身上的他,嘴里含着他的血,他的气味……
……
我以为他会因为这种亢奋而折磨我很久,可是他突然的坐了起来,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呕吐使他没有办法收尾,这场来势汹汹的****,却死气沉沉的收场了。
我看到他吐得连撑在床沿的手都弯曲着,不能支撑起自己。
原本对他的怨,顿时消减了一半。
我在床头柜上扯了一些纸递给他,他接过去时,充血的眸刚好对上我。
他一边擦嘴,一边打量着我的身体,身上种魔妖上身的戾气没有了,恢复了某种激气过后的平静。
我的心被揪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辜,像是被人拆开了包装,玩在中途又遭遇抛弃的玩具一样。
我慢慢的移下了床,在衣柜里找了一件,自己在网上淘的棉麻长裙给自己套上。
就在我要穿上一件很廉价的仿品风衣时,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柜顶有一件风衣,浅蓝色,羊绒的。”
我面无表情的还是套上了自己那件便宜货。
此时,我真的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他都不认识我了。
特别是在做那件事时,他把我当成了我最厌恶的女人。
我想哪个女人都不容忍这件事。
要不是因为他病着,我会甩他两下,痛骂他。
可是。
我居然面对他的勇气也没有了。
我走出西屋的门口,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对着电话那端道:“吴醉……你要我是不是,我给你,你马上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对,我什么都是你的,心也是……”
我的话语说得断断续续,但足以让电话那端听清楚我的意思。
我之所以打这通电话,就是想为我和丁寒冰之间划上一个句号。
我像是从一个做着春梦的小女生,在一次之后,立即成长为一个半熟的女人。
我要做的,我先做了再说。
丁寒冰,我算是对得住他。
可是,谁又对得起我?
这个问题,我不去想了。
突然间,身后的男人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他已几乎是跌撞的扑到了我的背上,在后面环住我的腰,带着一种依恋、不舍、还有霸道说:“我没有满足你,你转脸就去找别人?”
我呆了呆,这是什么话?
该死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在这里卖乖。
我侧头看着他,负气道:“你身经百战的主,会在乎这一次意外失利吗?”
丁寒冰苍白的脸上一双冷幽的墨瞳,我的话显然刺激到了他。
只见他的本带着些许得意的脸明显一绷,像是让我挑到了他最不耻的事一样,将我拖入了房间内。
“砰”门被狠狠的甩上,房子都被震得发颤。
他的眼中闪过难耐、懊恼、尴尬……等混杂的情绪,脸上难得的一抹晕色的道:“我也是第一次。”
双处。
我的脑子里立即回忆起他的一切怪怪的举动。
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不信我是第一次。
我也不信他是第一次。
现在。
他对我深信不疑。
而我。
将信将疑。
“怎么可能?”
我诧异的自语。
他堵在我的唇上,含糊低语:“为什么不可能,谁说不可能。”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串手串,戴在了我的手上。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现在是清醒的吧。
这个手串,我低头看了一眼,看不出值多少钱,但是怎么他那么郑重其事的为我戴上。
我只觉得,好像这关乎于他的某种尊严,在他的眼里,这手串,只有我才配戴上一样。
“不许去他那里,你不许主动去找吴醉!”
闻言,我心底确认,丁寒冰是真的清醒了。
我和他的第一次,在这种啼笑皆非的又没有丝毫作做安排下,似梦似幻的完结了。
一如他说的,经过这次,他才真的明白女人的各种好。
当我挣扎着推了推他,丁寒冰有些不悦的问:“老婆,你还在生什么气?”
是呀,我也什么好气?
我将他拉到躺椅上,轻声说:“你休息一下。”
说完,我拿了一个拖把把他吐在床下的东西一一拖掉,又把这间让他翻乱的房间一一整理好。
他似乎很享受我的安排,坐在了椅子上,随手拿了一本医学书,有模有样的看了起来。
等到我忙完,已过去了一小时。
而他却一动不动的睡着了。
整个西屋里,在我的清理下,干净而温暖,这间屋里,多出了一股药味包裹着疲惫的丁寒冰,显得更加的温馨。
我去到东屋的浴室洗了个澡。
回来后,他还在睡,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梦里,正在继续着我和他的交缠。
就在这时,桌上丁寒冰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