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已见一人踏着飞剑远远而来,“但天劫一到,恐怕荆家两个小孩,也跟着受累啊,哈哈哈!”
实力,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源。
老人走了。那些打扮成农人的死士,片刻就伤亡过半。
“你要做什么!”一个真人发现张大牛向囚车走了过去,面对着那重甲步兵的枪林,锋利无比的枪尖,张大牛拄着那根半焦的树干,缓缓地走了过去。那名真人立即抛出一道天雷符,几乎是在他结完手印的同时,四五道合抱粗的闪电正正轰中了张大牛。
张大牛停了下来,张开双手,在那闪电里便如同沐浴在春风里,几道闪电打在他身上,然后无征兆地击向前方,把二三十名重甲步兵灼成焦炭。“你是谁?”真人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哪怕一个修真者,也不会直接用身体对抗天雷符。
“你是谁?”刚刚驾着飞剑前来,一句话就逼走老人的那修真者,不知何时又盘旋在上空,他踏在飞剑上,衣带飞舞,潇洒卓越,玉树临风莫过如此。他淡笑着在半空中一拱手道,“请问道友高名。师承何人?”
他倒不是认为张大牛有能力与自己为敌,只是这年轻人不寻常,如是修真界谁的子弟,却也不好伤他。张大牛抬起头,露齿一笑,苦笑道:“张……张梧生,无门无派。”他本来想说叫张大牛了,但他已见到囚车里荆凤鸣那姣好的脸,不知为什么,他报出这个取了以后,几乎没用过的姓名。
一个“派”字方才说完,那飞剑的修真者轻叱一声:“疾!”无数飞剑便铺天盖地地刺向张大牛,那七八个真人也结了手印,几乎同时抛出符咒。若是三四个月前,那鸡笼山上的张大牛,面对如此强横的攻击,大约是不会有什么生机的了。
但春天已来了,冻土上冰封已消融,老树绽出新芽,春蚕破卵,张大牛在这类似苦修的四个月里,对规则的掌握已不是当初的水准。他笑了。当缚灵符、土灵术、木灵术、雷符、六丁六甲神符……一连串的攻击包围了他时,那修真者捏着剑诀放出千剑万刃时,在场的军士无不以望着死人的眼光看着他;就连囚车里的荆十七,一代大侠荆十七也发出一声长叹;而荆凤鸣,则为这只见过一面便来赴死的张梧生渗出了一滴泪。
泪滑过面颊,张大牛便走到了囚车旁,他身后是那些真人和修真者施放的华丽道法和剑诀法术。他只静静站在囚车边,一点炽白火苗从指尖生起,舔断那囚车的粗重的铁锁链。但无论荆十七还是荆凤鸣,都愣在那里,忘记奔出这牢笼了。
那些军士或许只是惊奇,荆凤鸣或许是见张大牛平安无事,喜极失措,但身为江湖顶尖高手的荆十七,却真真切切地看出了张大牛是如何从那各种攻击中脱围的。因为荆十七修的也是道法,天地皆由五行之力推动,万物皆依五行之气运行,这是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事,但他实在无法想象,可以把五行之力运用到张大牛这么精妙和细腻的地步。
他看出张大牛用类似三昧真火的阳火硬扛那千剑万刃的剑诀,又用阴火引开土灵术的困缚,再以阳火借木灵,木生火,使那炽白之焰突然壮大,一举败去修真者的剑诀,又以阴火生土破了水龙吟的道法……
荆十七从囚车里走出来,张大牛一掌按在他丹田破去各种禁制,荆十七第一句话就是:“神乎其技!”再说一句,“匪夷所思!”面前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在对火系道术上的操控和理解上,荆十七敢说这东陵之中,就是那炎魔界中人,生于火,亡于火的炎魔,也不能望张大牛项背。
“敢问,张道友何施,是为何法?”那踩着飞剑盘旋在半空的修真者,伸手示意那些真人和军士停下来,脱出禁制的荆十七和荆十九,已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控制得住的了,何况张大牛带给他的震撼,几乎把他带回元婴期的道心不稳,这太颠覆常识了,一个无内力,无法力,一指头就可以碾死的年轻人,是怎么可能做到这点的?
“魔法。”张大牛转过身,平静地对那修真者说,“五行四时阴阳,都不过是天地间的规则。我理解了规则,我就可以操控规则,在火的领域里,皆为我所用。”
“张梧生,看不出你这么有义气!”荆凤鸣夺了一把刀,片刻已把四五个想偷袭的军士斫翻了。
张大牛苦笑道:“懒道士你记得不?”
“记得!”
“你会找他?”
“不杀此獠,安能泄我心头之恨!”
张大牛笑了起来,对他来说,一番心事终于了解:“他的师门如果护短呢?”
“敌未离国土,敢谋划割地议和者,资敌也。”荆十七此时回过神来,一代大侠的风采果然让人钦佩,“敢狼狈为奸卖国者,人神共灭!”
“嗯,那就行了。”张大牛点了点头,他居然抬头问那修真者,“打不打?不打散了吧?”
那修真者也只能苦笑了,荆家兄妹如两头脱押猛虎一般,身上禁制又被张大牛全数破去,本来胜负就在五五之间,何况还有一个张大牛?那押送囚车的部队果然是精兵,只是收到撤离之命以后,不过十息工夫,已徐徐结阵退开,连同僚死伤者也尽救护去了。
退了四十里,那修真者自不会就此罢休,暗中放出天目通,却见荆家兄妹已然离去,只余张大牛仍在那里,便驾了飞剑回去,向张大牛问道:“张道友,究竟尊驾与荆家有何渊源?在下先前以先天卦象算了无数次,何人会来劫囚,无不了如指掌,竟从头到尾没算到道友。”
“懒道士要杀我,我杀了他,不救出荆凤鸣他们,谁去跟懒道士的师门纠缠?万一他们报了官,我岂不麻烦?”
那修真者几乎一口血便要当场喷了出来,脚下飞剑却是驾驭不稳,他跌跌撞撞收了飞剑,自转身走了。只因张大牛这理由,相比他的实力来说,实在太过可笑。那修真者见了张大牛的本领,自把他和自己归为一类,谁知张大牛全然不是修真者的想头。
修真者,有资格踏上修真之路者,万中无一,但一旦踏上修真路,便已异于世人。十年稍有小成,举手投足,已足使天地变色;便是切磋功夫,削平两个小山头也是寻常事,他们已然是各国中威慑力量的存在,视百姓为蝼蚁一般。
谁料到,这绝对不弱于自己的张大牛,居然怕人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