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南溪的工作依旧很忙,因公司和国外业务合作很多,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等她处理,就连星期六都要回公司加班。
南溪累得跟狗一样回家,哪还有什么时间和殷北望沟通感情?
对此,殷北望在内心里颇有怨言,都不能好好进行“夫妻情感交流”了,另外也是担心南溪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强的工作量,毕竟流过产,身子骨不如以前好了。
这日,南溪处理完当天所有的工作已经接近七点了,还好不算晚,外面的天还没黑。
电脑关机,拿包走人,南溪在楼道等电梯,手里刷着朋友圈,看到好笑的段子就点个赞,以至于没注意到一个身形颀长的清瘦男子走到了她身后。
“嘿,‘南茜公主’电梯上来了!”爽朗的雄性声音带着一点儿的揶揄语气。
南溪忙抬头看向紧闭的电梯门,发现被戏耍了之后,气愤地回头,看到来人讨伐的话语就这么硬生生地被噎在喉咙里。
“李总,杨总,您们也下班了呀。”
李总自是她的老板,而这位脸上挂着惹人嫌的笑容的杨总就是刚才捉弄她的人,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见到都会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别名:南茜公主,碍于他和公司业务来往比较频繁,自己又得罪不起,所以……忍了。
“嗯,南溪,最近公司业务比较忙,工作也不少,辛苦了。”这话是李总说的。
给人干活就是这样,南溪也不会抱怨什么,只笑着说:“没事,只要老板您给我加班费就成。”
李总大笑:“当然,这是你应得的。”
这时候电梯来了,三人步入电梯,南溪站在电梯数字按钮前,按下数字‘1’后,又按了负二楼层,老板们肯定是要去负二层开车。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三人,沉默了许久,那位杨总又说话了:“南茜公主,咱俩去吃个饭?你们李总今儿个有事儿,很遗憾不能一起吃饭。”
南溪还没搭话,她老板李总就开了‘金口’:“南溪啊,既然杨总都这么说了,你就替我去吧,钱没问题,公司给你报销,而且你不也没吃饭呢,是吧。”
老板你有事儿,干嘛让我去?南溪真的不想去应酬这位老总,即使他32岁,年轻有为,出了名的黄金单身狗,所有女的都想倒贴,她还是很不想理他。
不要问她为什么,因为没有原因,就是讨厌,每次见他笑得贱兮兮地喊她“南茜公主”,开她玩笑时,心里就来气儿。
最近这两个月见他少了,只是偶然间听老板说起过他去法国洽谈业务,工作特忙,不知道今天这么背,下班碰巧遇见他。
南溪欲言又止,看看笑得无比奸诈的杨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腹诽:你丫的,再笑,再笑,再笑!祝你越笑越老!脸上皱纹越挂越多。
餐厅还是杨总挑的,但南溪没想到他会挑个火锅店,太不符合他邪魅不羁的总裁范儿了,不过大暑天儿的吃火锅,再把空调温度降到最低,想想都觉得爽。
自从坐完月子,南溪都没有机会吃火锅,这次她要使劲搓一顿,反正她又不用掏钱,公司会报销。
杨总,哦,对了,忘了介绍,杨总全名杨润涛,北京知名地产企业的副总。
杨润涛拿着菜单瞥见南溪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活像一只偷腥的猫咪。
他低笑着,把手里的单子递给她:“你点吧,看你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他俩很熟吗?南溪在心里又翻了个白眼,面不改色地谦让着:“杨总,您先来吧。”
“女士优先。”
这话一出,南溪也就不矫情了,立马在上面圈圈点点,要了好多东西。
南溪低头写菜单的时候,杨润涛一直笑着看她,视线不经意看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嘴角的笑意渐渐僵硬,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见她写完递给自己,双手垂放在身前,他突如其来的心烦,只是粗略一看,随手圈了两样食物就交给了服务员。
南溪的头发不长,及肩,左侧头发老是不听话的滑落,她最后没法,只好将头发压到耳后,这样一来,杨润涛再次看清楚了那枚钻戒。
杨润涛右手手指弯曲,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发出“叩叩”的声响,包间很寂静,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很清晰。
南溪的神经再大条,也感觉到了一丝尴尬,正准备找话聊时,对方先开了口。
“介意我吸烟吗?”杨润涛拿出一根烟在手里把玩着。
南溪无奈,这不等于白问吗?他是领导,怎么都得顺着人家来呀,她回:“不介意。”
杨润涛点燃一根烟,眼神迷蒙地吞吐着白雾,问道:“你B大毕业,又是美国知名大学硕士生,怎么不去外交部工作?”
这不是第一次问她这个问题的,任何人都想她这么漂亮的履历,不进外交部有点儿可惜。
南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带着一点儿可爱的狡黠目光:“你听说过吗?外交部有两高。”见他露出疑惑的神情,继续说道:“离婚率高,孩子不成器的高。”
真是新奇的说法,杨润涛将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问:“为什么?”
南溪笑:“因为根本没有精力照顾家庭啊。”
这个说法,南溪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她也是道听途说的,不做准,倒是可以偶尔拿来消遣消遣。
这时候服务员端着鸳鸯锅进来了,随后而来的还有一推车涮菜,涮肉,插上电源,没一会儿锅里就开始沸腾了。
南溪嗜辣,也知道杨润涛不喜辣,所以她把荤菜和素菜一半倒进辣锅里,一半扔到清汤里。
在等锅煮沸的时候,杨润涛又继续了刚才的话题:“那外交部有什么是低的?”
南溪毫不犹豫:“工资呀,当今社会物价越来越高,什么都值钱,就钱不值钱。”
杨润涛不以为然:“外交部虽不能带来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还是可以的,想挣钱靠男人呀,再说男人又不是指望着女人的工资过生活的。”
南溪不想跟他聊下去了,三观都不在一个频道上,这位杨总的钱是像流水似的,几秒钟哗哗地进,当然不懂普通男性的苦,世上还有很多男性活得很辛苦的,女人们在这方面要体谅,不要真把男人当牲口养。
南溪转了话题,“杨总,您这儿一个劲儿地跟我说外交部怎么怎么的好,想干嘛呀?挖我们老板的墙角呀。”
杨润涛哈哈大笑:“外交部又不是我家的,‘挖’这个词不合适。”话语一顿,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说:“可如果我要挖你来我家做某种职业,你同意吗?”
南溪握着筷子的手僵滞在半空中,瞧着他那双笑意不明的眼睛,心里有点儿摸不准,这话仿佛蕴含着某种深层意义。
愣了半秒,南溪打着哈哈:“杨总,您这可就不地道了,您跟我们老板多好的交情呀,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挖人。”
杨润涛依旧笑得不明不白,语气很缓慢:“我说的这职业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南溪屏息,这话说得很明白了,其实她也早有预感,猜杨润涛对她是有心思的,只是他没有很透彻的动作表示,她也就装起了糊涂。
怎么巧妙的拒绝他,而又不得罪人呢?她喝了口饮料,心思瞬间百转千回,淡淡地笑了:“我念了六年的英语专业,我老公说我这辈子工作都跟外语脱离不了干系了,杨总您这个是什么职业呀,我回去跟他炫耀炫耀去。”
杨润涛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你真的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南溪讶异,指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说:“我要是未婚的话,为什么给自己的无名指戴钻戒?我不至于这么傻吧,要戴也是戴中指呀,我结婚也没多长时间,快四个月了。”
四个月前,杨润涛想他那时正忙着搞业务,没时间约她,以至于被人抢先了。
他问:“我记得年后有次问过你,你说还没对象啊,怎么也没过一两个月就直接结婚了?”
南溪状似扼腕,毫不客气地自夸:“我老公年纪都三十五了,中年大叔一个,遇到我这么年轻又美丽的茹凉,还不赶紧娶回家。”
杨润涛这个男人也想得通,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既然她无意,他自己也不愿厚着脸皮去追求人家,他有他的骄傲,更何况南溪现在已经结婚了。
多说无益,于是这餐饭算是两个人的最后一顿,结账的时候,是杨润涛掏的钱,南溪窃喜,虽然之前打着为公司应酬的旗号,但她也知道杨润涛是不会不掏这钱的,因为人真的不差钱儿啊。
杨润涛的绅士在今晚是做足了样子,送南溪回了家,不过在半道儿上,南溪打电话给殷北望:“喂,我现在正往家走,你现在在哪儿……也在家是吗?我今晚想去超市买点儿水果酸奶什么的,你要来吗?那行,我们在超市门口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