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房建筑俱是古色古香,皆是实木搭建而成。
林寅听那少年口气,似乎此地有许多同他一样的人,急忙起身跳进门槛。
“咦,林寅!”
房内有一人嚷道。
“卧槽,攀子!你居然也在这里。”
林寅惊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鬼地方与攀子相遇,也欣喜的嚷嚷叫道。
“闲话少说,你先过来,替我解释解释,这老头非说大清永存万世。”攀子拉着林寅的手,如同往日一般亲热,道:“这老鬼张口闭口说他是抗倭民族英雄邓世昌,一根筋地说大清会奋发图强,挽救民族于危亡之际。”
顺着攀子的眼神,林寅果然瞧见人声鼎沸的房里正坐着一个身穿寒甲铁铠、头戴翎羽盔的老年小儿。
林寅环顾四周,扫视一遍房屋,黑压压挤满了人,身着服装也是迥异不同,有穿中山服的,有穿短裙深统靴的,也有穿蓝布条军装服的。仿佛近来一百年内的每个时期都有一个代表聚在此地。
北非战场,雷神号导弹,老林宗门,加上一群怪人,林寅着实想不出其中的奥妙何在,也懒得理会,随遇而安,听天由命吧。
“老头,我兄弟来了。他可以给我作证现如今已是民主共和国了,早就改朝换代了,你的****上国梦赶紧醒醒吧。”攀子得意洋洋,指着林寅笑道。
老头沉思不语,双手撑着一柄砂铁利剑,紧闭双眼,神情安详,纵使岁月在他脸上刻下如深沟的皱纹,他此刻闲逸的心境使他看上去并不如面上那样可怕。
“睡着了?越老越不中用,还没几句话功夫就睡着了。”攀子喃喃自语道。
看那老人面容憔悴,气色不好,林寅不忍打搅,将攀子拉到一旁,问道:“你不是在北非战场上吗?怎么突然来到这个地方?”
攀子回身找张桌子,一脚将几个划拳弄耍的穿浅绿色军装的青年踢到一边,那几个人一见攀子军装上的头衔,也只得唯唯诺诺忍气吞声躲到一边。
“说到战场,真是晦气。总以为黑人雇佣兵除了穿西装打领带,再带个墨镜,装装花瓶,吓唬普通人就可,谁知道这次真遇上对手了。”攀子回想往事,语调低沉,唉声叹气,林寅知道他肯定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他着实厉害,枪法精准,近战刀术又精湛,我完全抵挡不住,本想求救于你,谁知慌乱之中对讲机又丢失了。结果被他一发火箭筒射中,我还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居然被炸到这个地方来了。”攀子接着说道,也捉摸不透究竟为何会发生这等诡异之事,但现在至少他的心宽慰下来了,只要有林寅在,就像多了一道防身符一样。
林寅摇摇头,苦笑道:“你这算什么,我是被导弹轰过来的。”
“这么牛逼!”攀子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汝等算什么,我是被倭寇的海船巨炮炸过来的。”
林寅和攀子急转身,只见那老头颤巍巍站起身,将一柄利剑插在地上,做着拐杖,蹒跚着走过来。
林寅慌忙起身扶他坐定,道:“你这把年纪,只管好好坐着,何必劳筋动骨四处走动,以免泄了元气。”
“好,好个泄了元气,此子领悟甚快。可教可教。”老人满脸堆笑,不笑则罢,一笑起来整张脸像松垮的松树皮被硬生生地拉直了,令人见了恶心。
“是啊,像你这种快要成仙的老头最适合坐在桌前,放一杯清茶,桌旁围一群小屁孩,谈古论今,听你吹牛。”攀子冲着老头呵呵笑道。
“是真假不了,是假真不了。何必在乎一句虚名?我是邓世昌也好,不是也罢,此乃眼下要急之事吗?”老头也不生气,乐呵呵地招呼林寅坐下。
观他容貌,却有百年之容。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权且听他如何说。
“每七七四十九年此地会有一场大动劫,西面峭壁直崖大冒青烟,黑雾密布,苍宇团团漆黑,山崩地裂,那万丈深渊之下阴风嗖嗖,犹如地府阴兵破土般,十分惊骇。”邓世昌眯眼说道,似乎已经陷入了沉思:“老朽自以为被倭寇
坚船利炮击中必死无疑,早已做好视死如归的准备,谁知,在那恍惚朦胧之间老朽竟从那深涧被抛出来,降临此地,距今亦有百年余。”
林寅深知这老头对此事知晓一二,愈显得敬意有加,陪笑道:“如此说来,我与你的遭遇倒有几分相似,敢问太爷可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邓世昌微笑致意,挥手示意攀子退后一点,凑到林寅耳根下,轻声道:“此乃天机,不可私泄。今日乃是七七会元佳节,会有上仙降临,你一定要把握住,这是你的唯一机会。”
七七会元佳节?天机?上仙?机会?
若不是看他已是行将就木之人,林寅直想暴揍他一顿,吊人胃口,扰乱心智。
但表面上林寅仍是一副乐呵呵的笑容,恭敬地端起桌上盛放的茶水,双手捧上道:“太爷,初来咋到,不比你人熟路熟的,若遇到困难,还请多多帮衬。”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邓世昌似乎对林寅的态度十分满意,双手不停地摇晃已成为他的拐杖的铁剑,开怀大笑地轻饮一口茶水。
房间内人声嘈杂,吆喝的,嘶叫的,哭喊的,不绝于耳,如同清晨的菜市场。
可是,这辈芸芸众生已忘我于享受之乐,玩得不亦乐乎,没有人脸上露出思乡或是思念家人的神情,只顾尽情地喝,尽情地吃,尽情地玩。
“那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要当心一点。”攀子等邓世昌离开桌旁,转入屏风之后走到林寅身旁低语道:“他分明清楚我们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却故意将我支开,这摆明了要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所言极是,我会加以留意。”林寅若有所思道:“今日是七七佳节,会有上仙降临,一定地谨慎。”
“上仙?神仙?开玩笑呢!”攀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嘴巴一歪,轻声哼道:“那老头编出来的鬼话吧?你以为小说里的穿越故事真的存在?一点也不好笑。”
林寅也无可奈何地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