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姚月不禁又看了看鹤老头写的这封信,信中与鹤老头同他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交代他要照拂自己之类的,想想自己也是有靠山的人了,姚月的腰板不禁挺直了些。
风清风清,风似翩鸿心愈清,听这个名字,就觉得一定是个……姚月的脸上浮现向往之意,甚至想象出一个翩翩美男子的身影。
突然间,车夫惨叫一声,马受惊了一般疯跑起来。姚月猝不及防便跌向前去,“完了,要毁容了。“预想地疼痛没来,而是跌入一个松软的怀抱里。
姚月一抬眼就对上那双冰蓝冷漠地眼睛,不禁老脸一红,不自然地撇开头去。
身子一空,“碉堡”飞了出去。只听得一阵兵刃交接,惨叫声落地声此起彼伏,不多久,马车就稳定下来。
姚月正想看看,却只见“碉堡”已然回来,坐在马架上,欣长的身材恰好挡住外面的情景。不动如山的样子仿佛刚刚地一切都没有发生。
帘子一角被掀开,阳光从他的后面打进来,他微微扭头看看她,仿佛在打量惊魂未定的姚月,只不过一瞬,他又转过头去。刹那一瞬阳光偷漏,映衬在他如画的侧脸上,让他的脸有一瞬而过的温柔模样。
姚月瞬间就被这温柔击垮,稍缓一缓,不禁又鄙视自己战线不坚定。
“坐着别动。“这竟是他对姚月说的第一句话,没有任何情绪,却威严不容逼视。说罢他转身放下帘子,放帘子的一瞬,地上一具面目狰狞地尸体吓得姚月倒吸一口气。想到他挡在车门前,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总之,姚月心中有些感动。
帘子外传来他驾车的声音,虽然他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但这声声赶马地鞭声却胜过千言万语,将姚月心中的一切起伏都抹平。
“谢谢。”她轻轻地说,仿佛投石入水,没有任何回音,马车还是稳稳前行,太阳依旧高高挂起。
姚月很想问他,那时到底发生了何事,令他伤成那样,如今一出门就遭受伏击,又拜谁所赐?但她不敢问,仿佛知道这是不可触碰地底线,就像从未对他表现熟稔的鹤老头,却自然而然的接纳他这人一样......不可说。
周国国都——雁城,所去几千里,大约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来路,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应付袭击。“碉堡”战斗力超强,最快地一次,他们在河边取水时,水未入口,四下齐声惨叫,三人应声而亡。
一路上,二人至少遇到十次埋伏无数次追杀,姚月坐在马车里千思万绪,拿出本子便开始写游记,那还是她临行前向鹤老头要来的空白绢帛,熬了一夜才做好的访现代日记本,自己还在那面上画了个卡通小人。
想着若是他日她真的回了现代,这本书一定可以震撼考古界文学界,她便沾沾自喜。提笔便写道:
要知道,和一个闷葫芦出门是多么单调苦闷的事,要不是这些从各种想不到摸不着的地方,忽然跳出来还没来得及说明来意就被KO的酱油们,我如何渡过这难捱的路程?
我曾无数次地尝试着和“碉堡”交流,让他别那么快出手,我好问问这些人的目的,这样才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而“碉堡”用实际行动和敌人的又一次惨叫告诉我,前面的都是屁话。要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已经练出在任何时候都只通过第六感就知道来人的我,还没等“碉堡”出手,先一步就转身大喊道:“来者何人??”天呐,多带感的大侠对白!终于过了一把大侠瘾,瘾头还没上来,又是一阵惨叫,这斯好似和我作对,还没等我看他,便转身进了马车,转身的时候仿佛还抖了抖,在笑??我心中一惊,等我跑过去看,还是一张砖头脸。但我相信,在我孜孜不倦的努力下,我一定能让这厮给我当面笑出来。到时候我就可以......可以干嘛......管他呢,谁让他老给我摆张臭脸......
停笔署名,还不忘画一个得意洋洋的小人,正暗自窃笑,便看见“碉堡”带着那种好似看弱智儿童的眼神看着姚月。姚月只好咳咳两声,心道:“君子,不,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却不知,这十年,竟一语成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