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约一个月前的事了吧?才一个月而已,距离她遇到另外一个“他”,姚月却觉得好像过了很多很多年。
逼近雁城的城门前时,“碉堡”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头也不回地走了,姚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一个人仍在荒郊野外,免不了又在心里骂了“碉堡”千八百遍,进了城。
顶着一个月未曾洗过的油头,忍痛卖了鹤老头特意在山脚下为她买的马车,方才住进了客栈,脱了鹤老头准备的男装,换身干净新衣裳,重新有了个人样。
第二天起早,姚月没急着去找风清君,反而跑到酒楼先去瞧了瞧。要说古代的酒楼有哪里吸引她的,进去瞧瞧便知道。你看那唱戏的跳大鼓的说书的,再看那读书的对诗的来往送菜的,再有那外来兜售红糖饼芝麻饼桂花糕的,热闹非凡,整一个小城一般,都市里的酒店怎么能比??
姚月要了两块桂花糕嚼的正香,便听得一个长胡子老人正说书,讲到什么周国公子,就是周华公的儿子伯约,她曾在鹤老头的书屋里翻看过。
“……这伯约公子何许人也,周国第一英雄是也。为大周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倾慕之人如江海无尽头。但这伯约公子偏偏就爱慕风华兰舍的雅妓,虞夏。这虞夏虽是周国第一美人,但也是出了名地冷漠无情。这伯约自江上一睹,便倾心于美人。为其倾心茶饭不思,连28年来不离身地归离剑都抛在了一边!……”
姚月边嗑着瓜子边听着,“真是不得不佩服古代地说书艺术,就跟他眼睛就粘在这伯约公子身上似的。一见钟情?鬼才信,在古代这种等级分明的地方,女人的地位就如蝼蚁一般,放眼一看,这酒楼里哪有女子的身影?我若不是徐徐老矣,还不知道要被人说什么样不堪的闲话。贵族若能一眼看中一个戏子,那才奇了。”
说书无非是三分假话六分夸张一分真话掺着说,你不信都不行。不过这样地说书才是有魅力的,你看看在场的兄弟就知道了,个个都如痴如醉、似梦非梦,瓜子都忘记磕了。
“至于这周国二公子……”说书人卖关子的段要来了,放在后面的,一般都是劲爆点啊,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听他讲。
“若说周国第一美人虞夏的美,倾国倾城,冷艳无双,那这简兮公子……就如同那神抵地化身,踏香而来慑人心魄,动人心神!即使是虞夏在他面前,亦是暗淡无光。若一生能得见一眼,便是一生都不愿再看他人一眼!”
姚月一口茶平“噗”地一声全吐了出来,“妈呀,这夸张法,人都夸到天上去了,这简兮公子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啊?”虽有些不屑,耳朵却没闲着。
这时听得隔壁桌的两人,磕着瓜子你来我往地说起这“周国二公子”简兮。
看着有些侠士气地年轻人叹道:“听说这简兮公子不理国事,淡泊名利,且待人温润有礼,好以琴会友,诗画一绝。自称闲云野鹤,再加上剑术无双,天下不出其二,吾等是钦慕已久,只是不知何时能有缘一见?”言语之间颇为欣赏。
“若说剑术哪敌公子伯约?公子伯约练得那是杀敌陷阵地大义之剑,横扫千军,这公子简兮不过就是花拳绣腿罢了,天下无双不过是谣传,谁见过?!”这大汉似乎极为不屑,又高声朗道:“而且我听说这公子简兮,天生克亲,软弱多情。再说了……”这话还在嘴边,只见刀光一闪,大汉头一歪就翻白眼倒桌上了!
惊怖之余姚月竟有一种快感,觉得杀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