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此时躺在阿颜的卧房里,阿颜点了一盏幽香,袅袅地很是舒心,那种堵在心里的感觉渐渐平息,虞夏在一旁给她理理头发。姚月眼中不禁有些许泪光,不知为何,姚月近来好像变得异常地感性。简兮和风清早已退出卧房,在外间的客厅静坐。
见伽兰在那依旧不变姿势地坐着,风清眼中闪过一丝捉摸不定的情绪,简兮像往常一样,静坐含笑。
“想不到风君也懂医理。”简兮移开目光,看向风清。
风清笑了:“不过是皮毛罢了,莫非公子也有好友懂医?”风清拍了拍头道,“哦!呵,风清愚矣!公子广交,自然不乏妙手神医之士。”
“我指的此人未必你不认识。”
“哦?不妨道来?”
姚月闭目在床上卧着,隐隐地听到二人的谈话,此处已经有些猜到这人了。想起那个总是乐呵呵的不算老的老头,笑容之间隐隐有些年少时那种不羁,只是被岁月给掩盖了。姚月闭上眼睛,她感觉太累了,不知不觉又睡了。
这一次睡着后,姚月没有再陷入梦境,而是真正舒坦地一睡到天亮。醒来后,姚月便感觉到一种肃杀,那是血腥和恐惧的味道。
阿颜在柜台前算帐,懒懒地站在哪儿,都是风情万千。姚月心中赞叹,便走过去打招呼。阿颜看见姚月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看着似乎有些忧愁。姚月还未张口,阿颜便吩咐下人打来了洗脸水和点心,姚月看她不时地望望外面,不声不响地洗完脸,这才忍不住问道:“他...们都回去了?”
阿颜笑笑道:“他们相谈到凌晨,忽然接到军中急报,然后公子、虞夏和清便匆匆去了。另外一位在客厅......呆了片刻,便随后而去了。”
姚月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牧国急攻,来势汹汹......”姚月死死撰着手中的毛巾,额前已有细汗,不禁倒退了一步。
阿颜柔声安慰道:“不必担心,事情总没有那么糟。”
姚月跌坐在凳子上,用毛巾擦擦脸,以掩饰自己的慌乱,她心中思道:“风清会不会就是那其中一人?”她漫不经心地问:“难道风...风君也跟着去战场了?你,你不担心吗?”
她笑了,说道:“我信他。再说,那些人,他还未必放在眼里。”
这三个字像一把利剑,直插入姚月的心里。这简单地三个字里却绝不简单,那是对他深深的了解才能吐露的,而这,偏偏就是姚月缺少的。她,其实一直以来,对谁都没有深入了解过吧,哪怕是心尖上的那个,也是一知半解,连这份爱恋也是莫名其妙的,又怎能坦荡荡地在他人面前道:“我相信他,他可以的。”
姚月放下毛巾,有些气馁,阿颜道:“吃些点心吧,我想你大概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姚月有些惊讶,其实从昨天站了一天到现在,的确什么都没有吃,只喝了些茶,怪不得觉得全身无力。这时姚月的肚子咕噜一声,阿颜捂嘴爽朗一笑道:“赶紧吃吧,别饿坏了。”
姚月抓抓头,便狼吞虎咽起来,本想着优雅一些,但闻见食物的芬香,姚月便忍不住的往嘴里塞。阿颜过来拍拍她的背道:“吃慢点,别噎着了。”
姚月停下来,埋头气馁道:“仗又打起来,还不知道他......那些百姓有没有粮食,我却吃得这么香,前线的战士生死肉搏,我却枕在温柔乡里。”
阿颜看着姚月的眼睛认真道:“我们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帮上什么忙呢?所以我们就更应该照顾好自己,这样至少关键的时候不至于拖了他人的后腿。也不会让关心自己的人为我们担忧。”
姚月勉强地吞下一口点心,心中有些难受,口中下意识地喃喃道:“关心的人......”
“其实......那位...伽兰,他看起来很关心你。”
她低声笑笑没有说话,若是昨天他对自己的那个样子,的确像是一个温柔体贴的情人。但,他为了什么,姚月怎会不知道?他在提醒自己,也在暗示......简兮。
若她猜得不错,那两人中的另一个人就是伽兰。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他的能力,但凭那天在林里醒来时所看见的荒原断壁,便可见一斑,或者他背后定然有不可小觑的势力。
那天姚月无事去寻虞夏,闲来之中,不知为何,心中不可节制地想要去看他一眼,远远地看一眼就好了。却听到这样一番话,听完之后,她才彻底明白伽兰的意思,也才意识到事情的紧迫。
想到这里,那担忧又如海浪一般涌向心头。姚月终是放下手中食物,起身告辞道:“我......我想出去走走,我......那,先告退了。”
“正好,我看今日也没有客人了,便和你同去好了。”姚月不知如何拒绝,只好点头称好。
关了醉思乡,漫步在聊城的街头,明显感觉到街上的萧索,有一些路过的百姓,纷纷来与姚月和阿颜打招呼,言谈之中皆对简兮充满期冀和信任。姚月笑着,却越来越牵强。
不知不觉,姚月就走到了军营之外,她看了看阿颜,有些尴尬。阿颜反道:“既然来了,我也想去看看清如今的情况。你不如陪我一起进去吧?”
阿颜拉起姚月的手到士兵面前道:“烦扰大人去请示一下将军,就说醉思乡的颜老板和她的妹子求见。”还未说完,便听到一阵巨大地轰鸣,主室前飞出两条身影,向声音处掠去!
阿颜脸色骤变,失声道:“莫非是神器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