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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小诗两首

酒楼下围观的看客因震慑于母女二人异于寻常的神力并无什么人上前起哄调笑,都远远围一大圈在外旁观。中年妇女将九节银鞭往腰间一挂,对着四周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老妇人是渝州城本地人,夫姓南宫。如今膝下只有这么一位女儿。所以欲寻一位粗通文墨的青年为婿。”

这时场下传来嚣躁声,其中一声音问道:“那是什么个章程啊。是全看武艺,还是也要看看身世门户啊?”中年妇人从怀里掏出一卷白纸,又向旁边店铺借来一大木板,将白纸摊开糊在木板上。众人打眼看去,却是一首杂诗,当下便有识字的念了出来:

春花少了相识味,凉风袭来寒难禁。

人生几多往昔事,满山翠色宛如秋。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中年妇人这时接着道:“老妇人这儿虽是比武招亲,但天下没有不疼子女的父母。老妇人也厚颜想觅一位文武双全的佳婿,也不看重什么身世门户。所以定了一小小的章法。如果上场之人能写下一首诗词和板上的杂诗相应和的,便只需与小女比过一场即可。倘若单凭武艺,就需先跟老妇人打过一场,胜了老妇人后再跟小女比过一场就可。”

中年妇人话音刚落,人群又是一阵喧闹。有说这法子公平的,有说中年妇人贪心的,有说小娘子生的俊俏的,纷纷乱乱。就是半天不见一人上场。

过了许久,方有码头附近有几名出名的好汉因少女秀色可餐,按耐不住上场比试。那中年妇人十分厉害,与每人都过了几十招,然后客客气气地将比武之人请了下去。一时间,场上更是冷场,连老妇人也隐约透出一股不耐之色。

黛螺在酒楼上看得暗自稀奇,这母女似乎有些散修的练气功夫在身,不知为什么会到此处来个比武招亲。黛螺本就是个好奇的性子,心里先存下了一番探其究竟的心思。人群中这时挤出一位单手摇着一柄大铁骨扇的招摇青年,青年唇上留着一对鼠须一般的胡子,戴一顶瓜皮帽子,帽子上镶着一块大蓝宝石,生的獐头鼠目。

青年笑嘻嘻地踱步下了场。中年妇人微皱着眉头到青年身前道:“少侠是来比武招亲的么?”青年昂着头趾高气昂地道:“那是自然。”中年妇人微微一笑,伸手请道:“那就劳少侠指教一番了。'

青年将铁骨扇一合,变成一柄骨叶剑,然后道:”且慢!我尚有一事要事先说明。“中年妇人笑道:”但讲无妨!”青年意气风发地环顾四周,然后昂声道:“我蒙朋友们抬爱,送了个贱号云天锦鼠,也是小有名气的。今见小娘子在此比武招亲,不由心生爱慕之情。我身份在此不好明说,但是也是颇有些贵重的。所以待会儿待我赢下比武,却不能娶小娘子为妻,只能聘作小星。这点还望见谅一二!‘’

云天锦鼠话音刚落,周遭一片大哗。飞天锦鼠见状笑道:“正所谓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一旁中年妇人冷笑一声,正要拦住飞天锦鼠的话头。却不料已然激怒了场中另一个人。只见翠衣少女飞身而至,手里持着一子母阴阳剑用一式“彩凤在天”直指飞天锦鼠,眼色冷冽。寒声道:“不用麻烦了。你只要赢得了我这柄剑,什么都行。不过若是你输了,得学几声狗叫给我听。”

云天锦鼠哈哈一笑,道:“好。”便上前和少女打在一处。黛螺在楼上观战,觉得飞天锦鼠那把骨叶铁扇使的颇见独到,是有名师指点的,算是厉害的奇门兵器。只是这云天锦鼠练气不久,又存心卖弄,所以失了这套铁扇打法的许多精髓。而反观翠衣少女,练气功夫基础扎实,使的剑法虽只是越女剑和游萍剑合改的一套剑法。但明显侵淫日久,一招一式中更见其独有的灵气。所以黛螺更看好少女一些。

场中两人打到正酣时,云天锦鼠一式“飞龙摆尾”击向少女,少女却使出一式“狮子摇头”迎向骨叶剑。飞天锦鼠正打得烦躁,见状大喜,又咬牙多催动了几分力气。少女剑招却是一变,突转为一式“飞燕乘风”。就着云天锦鼠的骨叶剑便飞跃至其背后。云天锦鼠后背顿时门户大开,少女抽出子剑一式“秦殿击柱”便划向云天锦鼠后颈。若是正常厮杀,飞天锦鼠必定身首分离。只是少女毕竟心慈兼着有其他一些顾虑,便将剑锋下移了几分,将云天锦鼠背后锦袍划出一大口子。然后跳离开来。

一般比试到此之后,云天锦鼠就应感激对方剑下留情,最多说几句场面话就该离去了,接着厮杀是万万不可的。哪知这云天锦鼠脸色涨得通红,将骨叶剑化作铁扇子,猛地一扇。扇出一股黑风直扑少女。少女没想云天锦鼠仍要接着厮杀,便中了道。黑风一下卷住少女,少女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旋,然后立脚不稳,摔倒在地。这时云天锦鼠骨叶剑乘势在少女喉间虚点一下,然后纵身跳开,然后抱拳道:“承让了!”人群一阵喧哗,其中更有几个地痞无赖起哄,叫着:”做小妾,做小妾!“

黛螺看得义愤填膺,就要跳下去打抱不平。楼下又传来一阵惊呼声。原来少女脸皮甚薄,刚才又将话说的太满。一时羞愤将剑锋往雪白的长颈划去,云天锦鼠也看得目瞪口呆。因隔得远,众人援救不及,眼见就要香消玉殒。从人群里弹出一青色光球,击中剑身。剑身一阵颤动轻响,少女一时握不住剑。剑便脱落坠地,人群一起发出如释重负的嘘气声。

又如波浪般分出一巷道,从里走出一青衣青杉的青年,三十许的样子,手里拿一合着的纸扇,丰神俊朗,双目灿若星辰,只是有些落寞寂寥的神色。

青年慢慢走到白纸木板前,反复默念了几次。捡起木板旁备好的笔墨,在白纸空白处龙飞凤舞题下一首小诗。青年写一句,人群中便有好事者念一句,全诗如下:

心有明珠楼,长年紧闭扉。

旁人动相问,却道花季来。

人群听完后轰然叫好,其实多数是存着些给云天锦鼠难堪的意思。

青年题了诗,便走到云天锦鼠的面前。云天锦鼠脸色难看,诘问道:”阁下也是来比武招亲的么?“青年道:”这位姑娘招亲是存着招一白头到老知心人来的。阁下却刻意羞辱,这便是阁下的不对。之后这位姑娘剑下留情,未曾取你性命,你不知感激反而辣手偷袭。这又是阁下大大的不对了。如今可否卖区区一个薄面,就此罢手如何?“人群听完又爆发出好一阵叫好声。

云天锦鼠脸色愈发难看,沉声道:”哪个贱人没夹紧,漏出你这么一位来了。你既然路见不平,自然有几分本事。那么咱们手下见真章吧!“青年笑着点了点头。

云天锦鼠话是这样说,手上却不见轻慢。手上捏一诀,铁骨扇子长大几倍。云天锦鼠双臂用力一挥,从扇子卷出一股乌黑龙卷风,其中隐约有成千上百的黑乌鸦喧嚣飞舞。威势较刚才岂知大了百倍。一下将青年卷入其中。

一旁少女不由看得掩嘴惊呼,满脸担忧之色。青年轻轻一笑,在龙卷风中身形一闪,转瞬到了云天锦鼠的身前。云天锦鼠忙用骨叶剑刺向青年。青年轻轻一侧身,用扇把一敲云天锦鼠的手。云天锦鼠便拿不住骨叶剑,一下脱落坠地。青年又顺手将扇把轻轻一敲云天锦鼠的额头,云天锦鼠如遭雷击,噌噌连退了好十几步。额头瞬间冒出一鹅卵石大小的肉包,血红血红的。

在刚才云天锦鼠卷出黑乌鸦龙卷风时,周遭就乱成一团,人群四处奔逃。中年妇人这时到了青年面前,道:”承蒙公子刚才援手。如若不弃,能否到寒舍一叙?“青年闻言点了点头,三人便飞纵而去。云天锦鼠招回铁骨扇也恨恨地窜空飞遁而去了。

酒楼上黛螺见状眼珠一转,身形一晃,便和啾啾一块消失了踪迹。此景刚好被店小二看见,忙叫道:”客官,酒菜钱!“喊完才觉着害怕,过了半晌才磨磨唧唧去收拾黛螺那张桌子,却见桌上扔着七八颗金瓜子。店小二捡起一颗金瓜子放嘴里咬了一口,不由脸露喜色。忙悄悄将金瓜子收入怀中,自己掏出些碎银替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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