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虹公主与康宵帆又谈了些闲话,约定好接头的暗号后便各自告别而去。以上便是天虹公主所讲闲子的种种,只是天虹公主叙说时略做了些精简。
虚静散人听完天虹公主的叙说,笑道:“你不是说在狮鹰谷你碰见一小女孩么,叫什么嬛嬛的。那小女孩你看着资质如何?”
天虹公主一下如同一只炸毛的猫一般,警惕道:“虽比常人稍好些,比你家黛螺却差远了。再说黛螺不是关门弟子么,你打听这个干嘛?!”
“朝日峰元静师妹不是一个弟子还没收么?我就是随便打听打听。”虚静散人不动声色地看着天虹公主道,“不过听你的意思,这叫嬛嬛的小姑娘只怕牵扯一桩不小的麻烦。”
天虹公主未等虚静散人将话说完就截住话头,斩钉截铁说道:“我见那孩子与我投缘,已经预定为弟子了。她身上若有什么麻烦之事,我这做师父的自会为其打算。不敢劳烦虚静元君操心了。”说完秋波一横,余光在伺立一旁的黛螺身上绕了一圈,笑道:“前几日,康宵帆传信问我何时能见面禀告。我想若次次都由我亲去接洽,未免让其看低了蜀州的同道。但又苦于座下没什么得力弟子差遣。我因想着元君座下弟子均是玄门俊彦人物,便上山恳求元君借我一位差遣几日。不知可好?”虚静散人闻言略挑了下眉,微笑不语。
黛螺在一旁几乎要立马替师父应声好字了。因虚静散人素来规矩大,只好强行忍耐下来了。啾啾也在一旁蹲坐,两爪捧着块宋梅花粉糕正吃的开心呢,见小主人露出焦躁神色不由安慰地叫了几声。虚静散人闻声看了过来,见黛螺正在那儿焦急毛躁呢。便将黛螺招呼至座前道:“你天虹师叔如今有事脱不开身。你觉得应该如何为好啊?”
黛螺偷偷瞄了一眼虚静散人,道:“弟子见事尚少,不敢置喙,一切但凭师父安排。只是我想蜀州玄门向来同气连枝,守望互助。如今这定胜禅师行事不正,多与妖人为伍,意欲扰我蜀州正道安宁。我缙云山既然知道了此事,就不好袖手旁观了。”天虹公主在一旁听得“噗嗤”一乐。
“你这小滑头鬼。说什么不敢置喙,后面却啪啪啦啦的一大堆正主意。”虚静散人气乐道,“既然如此,你便帮你天虹师叔跑腿去吧。不过你下山前我还要嘱咐你几句。”黛螺忙正容承训。
“你此次下山和以往不同,难免与些外派人物打交道。你是缙云山嫡传门徒,此行就代表我缙云门面。希望你此次下山办事要慎言慎行,做事稳当。莫叫旁人看轻了缙云山。”说到这儿,虚静散人语气转厉道:“当然你做事也不必过于束手束脚,凡事秉持本心即可。遇着什么旁门左道不用太客气,若其有什么不端举动,动手诛除即可。不要堕了缙云自古以来的威名。我这些话的意思你听明白没有?”黛螺忙恭敬应下。
虚静散人说完想了想,又从袖里掏出一手帕递给黛螺。黛螺接过来一看,手帕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整张手帕从里到外透着一层淡淡的滢光,又如云雾般变化不定,亦真亦幻。一看就是一件非凡宝物。
虚静散人道:“此巾唤作迷空步障帕,虽然外观不甚起眼。却是丹霞祖师飞举前随身携带把玩之物。专一围困强敌。一般人物被困住后还会昏迷不醒,甚至于修行大退。你若遇着不可对抗的强敌,只管将此宝扔过去然后逃跑就是。此宝到时自会飞转回来寻你。遇着什么绝地险境时,也可祭出罩住自己,保你无虞。你附耳过来,我将法诀授你。”
黛螺将小脑袋凑了过去,牢牢记下了迷空步障帕的法诀。
天虹公主看着一对“煞有其事”的师徒,略牙疼了下,将黛螺也唤至座前道:“我这做师叔的也不好平白使唤你。我不像你师傅家大业大,没甚宝贝。这有一部师叔早年间赖以成名的功法,专一潜影匿形。你若不嫌弃,便收下吧!”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几寸长的玉简。玉简霞光流动,上面流动变幻着几个篆字,唤作“五十载梦幻”。
黛螺用眼去看虚静散人,虚静散人喜道:“还不快谢过你天虹师叔!”黛螺忙俏生生跪下磕了个头,然后恭敬收下玉简。
天虹公主待黛螺磕完头后才道:“你附耳过来。这玉简上虽有详细记载,也无半点错漏。但照着练却练不出多大名堂。我这有几句口诀是这“五十载梦幻”的关键紧要之处,有了这篇内诀方能练出许多神妙地方。你万莫泄露出去。将来即使收了弟子也只能择其中一个传授下去。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黛螺忙肃颜应下,凑过脑袋将一篇内诀牢牢记下。
天虹公主难得进太虚观作客,便打算和虚静散人在观中论道相聚几月。黛螺从天虹公主那里知晓联络康宵帆之法,便带着啾啾兴匆匆地奔下山往渝州城遁去。
自古战乱之时,欲要平定蜀地多要从渝州城而入。川北地势险恶,行兵多险。兼大小剑门关、葭萌关、白水关易守难攻。除非蜀地孱弱内乱,渐渐已不再是正兵入蜀的途经了。渝州城就是整个蜀地的门户,又地处咽喉之地,自然繁华的紧。黛螺到了渝州城暗自寻思:反正联络康宵帆之事不必急于一时,自己正好趁此良机先在渝州城玩耍一段时日再说。
因朝天门自古最是热闹,黛螺没事就在朝天门码头闲逛。天下的水陆码头均是鱼龙混杂之地,内里本就藏污纳垢。黛螺生得十分绝色,又孤身一人,自然免不了被人窥视觊觎。只是黛螺随身带着异种神兽“雷电貂”啾啾。啾啾天赋异禀,对心怀鬼胎之人最是敏感。好几拨前来试探的都被啾啾整得灰头土脸地溜了回去,而且死伤极其惨重。在码头混饭吃的都是有眼力的,一下码头上下都知道来了位大有背景的“小爷”。黛螺以后成天在码头附近东逛西游,码头上的牛鬼蛇神也都佯作不知,都成了安居乐业的良民。
一日黛螺正在江边一酒楼吃水煮鱼。楼下一顿喧哗,原来楼下来了一对母女。老的是一位中年妇女,穿着短打衣裳,扎条围裙,手持一九节银鞭。小的是一清秀少女,少女一身翠装,手拿一柄子母阴阳剑。两人单手一起抓着一海碗粗细的巨木,巨木十来丈长,顶端系一老大的长幡。看得周遭看客闲汉喧哗吞舌不已。母女将巨木立起,长幡迎风垂下,上书“比武招亲”四个大字。
黛螺一下兴致大发,忙抱着啾啾挤到酒楼一窗口前去看热闹。窗口凑热闹的酒客突然觉得一股大力袭来,一个个东倒西歪,本来张嘴要骂。后见是一位仙子一般的绝色少女,纷纷将脏话吞了下去。其中有些知道黛螺“威名”的,忙将自己同伴悄悄拉走。不一会儿,周遭的人走的干干净净,就由着茫然不知的黛螺一人独占一窗口。啾啾也在窗台上捧着一鸡腿和黛螺一起饶有兴致地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