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小丑一样,暴露在安旬面前,一次次被她抓住了把柄,还总是担心着她哪一天就会告诉丁圩,这种忧心忡忡,安旬她,可能都没有经历过吧,拜她所赐,陆璇几乎每天都在尝试着。
越来越觉得心力交瘁,其实陆璇也早已经不想再继续,可惜她却像个染上了赌瘾的赌徒,输红了眼,只想着能扳回一局。
如果她记得安旬最初的忠告,如果她还记得安旬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如果她可以早点明白,也许不会一错再错,也许之后的错误和遗憾就不会发生。
可惜谁都没有在时间隧道中任意穿梭来去的本领,只得默默的接受到了那时那地,它给予的审判。
眼见丁圩和陆璇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将至,又恰逢新年和情人节这两个大日子,趁丁圩好不容易有空的时候安旬就在他耳边左一遍右一遍的念叨,要说这念经般的碎碎念频繁到了什么地步,且看丁圩近来躲安旬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这一点就足以明白。
“我说,丁先生,我和你说的是很严肃的话题,你能不能放在心上一下?”一插蛮腰,安旬很是正经的挡在了丁圩的面前。
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丁圩像忽悠小孩子一样柔声道,“小旬,你年纪还小,这个就不用操心了。”
“你认为这是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吗?”轻轻打了一下他还停留在自己发上的那只手,安旬算是看出了丁圩对于自己催魂似的那个话题是彻底没招了,连这种不着边际的借口都拿来用。
终是叹了口气,丁圩勉强松了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必要大张旗鼓的。”
“说什么话呢,这可是结婚纪念日,一周年啊!”完全无法容忍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安旬差点就要跳脚。
“比起这个,对于我来说有更重要的事情。”一脸神秘的说了这么一句,丁圩脸上带着隐隐的笑,让安旬不明所以。
在心里想着这个工作狂八成又在研究什么最新课题研究的乐此不疲,安旬很是不满的撇了撇嘴巴,不愿和他多做计较。
眼见丁圩又要悄悄的从自己身边溜过去,安旬抓准了时机冲他喊了一句,“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好了。”也不管丁圩愿不愿意,算是把这件事情定下了。
二月十三日,安旬得意的举着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很是精致的小盒子在丁圩面前晃了晃,像献宝一样告诉他,要给陆璇的惊喜她已经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丁圩送出去这个东风了。
无法想象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太过特别的小盒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丁圩只盼望不是什么不明生物就好。
情人节一大早,面对着安旬森森然的一笑,丁圩就觉大事不妙,浑身颤了那么一颤,开始在脑海里不断的猜测那个贴着“结婚纪念一周年献礼”的小盒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果然,没过一会儿,毫不知情的陆璇打开那个盒子之后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用到,就惊叫出声,且尤为惨烈。
“小旬,那个盒子里究竟是什么?”小心翼翼的凑到安旬旁边问她,丁圩觉得自己还是先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
“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还不快点去英雄救美啊!”依旧是神秘兮兮的模样,安旬说着还推搡了丁圩一把。
“你总得要我知情才能大无畏的去救美吧,该不至于想让我连自己都给搭上吧?”本着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得到答案决不罢休的原则,丁圩稳稳的在沙发上设了“根据地”,在安旬不说清楚之前看起来是不打算有所动作。
“也不至于啊,就一只可爱的小甲虫,不至于连丁先生也阵亡了吧?”尤为不解又带着点故意的说出这句话,安旬毫无负罪感的望着丁圩。
睁着眼睛瞪了她几秒,丁圩没有想到她还真的敢像自己想的一样把不明生物当作是纪念日的礼物光明正大的送给陆璇。
“憋了一整天的甲虫宝宝也该活动活动了,估计闷得有点无聊。”看丁圩一副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样子,安旬先下手为强,直接替他省略了这个步骤,“我可是很用心准备的,亲手去捉的,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没有功劳可也有苦劳,所以不许批评我。”
知道自己就算要和她辨个理也只有败下阵来,丁圩干脆捂住耳朵掩耳盗铃般的自我催眠,告诉自己他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像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好不容易平复心情,从房里走出来的陆璇仍是一下下的抚着未平定的胸口,虽然有点怕怕的,还是颇有力道的瞪了安旬一眼,安旬伸手在自己眼前挥了挥,表示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又是把陆璇气得不轻。
不过这一次陆璇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被气疯了,所以居然会觉得刚才安旬装傻的举动很可爱。
听高铮说最近丁圩总是不见人影,而安旬在家里也不太容易见到他人,所以就很是好奇他说的那个重要的事究竟是什么,除了工作,难道还有什么值得他去多加关注和在意的吗?
“把画画的用具带着,带你去个好去处。”某天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丁圩忽然拉住安旬说了这么一句话,将信将疑的对他看了又看,安旬才慢吞吞的回房间里去收拾起来。
刚推开房间的门安旬就看到了床上放着的一个很大的白色盒子,上面还扎着一个很漂亮的礼花。
慢慢走了过去,安旬拉住那个精致的绳子轻轻一提就把盒子外层的束缚全部解开了,打开盒子之后一套漂亮的新衣服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不知道丁圩在搞什么鬼,不过安旬还是很给面子的顺了他的意把所有装备换好,以最快的速度提着画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旬,你似乎忘了什么事情。”坐进了车里,丁圩边贴心的替安旬系好安全带边有意无意的提醒她。
就知道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安旬却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苦恼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能忘记呢!”惩罚性的捏了一下安旬的小鼻子,丁圩对于她对旁人的热衷胜过自己这一点表现出了不赞同,“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你怎么能忘记!”
甚至还“啊?”了一声,安旬这才猛得捂住嘴巴记了起来,看了一眼丁圩导航上显示出的路线明显的有点纳闷,“这看起来也不是去机场的路啊,还有护照什么的,都没准备……”
带着点歉意的望了她一眼,丁圩对于自己的再一次失信已经不想再多做辩解,他知道安旬都已经习惯了,“小旬,之前答应过的事情看起来我又无法如期兑现了,现在只能带你去一个算得上是特别的,你也会喜欢的地方了。”
“安啦,这个日子我自己都忘了,你能记得我已经满足了。”眼见丁圩倒是较起真来安旬反而安慰起他来,眼珠子狡黠的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啊,你之前说的那个重要的事情难道是指我的生日吗?”
对于她的后知后觉无奈的点了点头,丁圩下一秒就收获了安旬的一个熊抱。
“很开心,很开心,所以放过你了。”考虑到丁圩还在开车,安旬短暂的抱了他一下就松开了,脸上的幸福感却是久久不散。
每一年他都可以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的生日,总会以不同的方式为自己庆祝,对于安旬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礼物了,即使抛开这些复杂的形式和准备,她也一样很知足。
因为有他,只要有他,就够了。
甚至这一天都不那么重要,因为有丁圩在身边的每一天都是意义重大。
“出国旅行是保留项目,无限期的。”补充了这么一句,安旬就乖乖的靠在座椅上打起盹来。
丁先生,来日方长。
又是一个足够远的路程,等到安旬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看了一眼身旁的丁圩,为了避免他长时间开车的无聊和疲劳,安旬开始和他搭起话来。
“我说丁先生,你是打算把我拐到一个山沟沟里然后卖了吗?”半是打趣的抱着胳膊对他抱怨,安旬小心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舟车劳顿而出了什么意外。
“十年来照顾的这么好的女孩就这么卖了多可惜,我可舍不得。”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放慢了速度的丁圩还有力气和安旬斗嘴,这倒是让安旬稍稍松了口气。
舍不得才好,最好连放开手都不舍得,那样最好。
“哇,这是哪里的大海,太漂亮了!”感慨的同时安旬动作很快的把画架架好,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就像是一下子涌现出了灵感,迅速的调好了色就在画布上画了起来。
吹着海风,远远的站在离海岸有点距离的地方,丁圩把胳膊架在栏杆上,望着带着夜色的海滩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就此凝固了视线。
似乎很喜欢看到安旬这样开心的样子,每次她因为高兴而展露出的笑容总是能够轻易的打动自己,情感是那样的真实,让人无法不注意。
因着这个丁圩忽然就想到了几天前高铮苦着脸对自己说的话,“老师,我总是不明白小旬,她说什么、做什么,是为了表达什么,我总是看不透,她总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每一次以为自己其实是多了解了她一点,实际上这么一丁点还远远的不够。”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需要好好的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