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常川貌似真的睡着了,我坐在床沿,梳理了一下他倾斜在额前的碎发。
“我们的距离真的好远,你知道吗?婚姻该具备的条件我们一条都不符合,连最基本的相爱都做不到,你会快乐吗?”我碎碎念了几句,摇了摇头,钻进了老妈铺好的被窝,特意垫了床电热毯,暖和不少。
梦里,有双温暖的大手在抚摸我的脸,将我抱到床上,替我盖上被子,我想看看他是谁,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意识淡去,醒来已是天亮,抓起床边的闹钟,已是早晨9点,闹钟一点都没听见。
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傅常川不见了,我探出脑袋看了眼地上,也不见人影。
整个人瞬间清醒了,我忙从被窝爬起来,跑到客厅,看到正神态自如吃着早餐的傅常川时,松了口气,看着我爸在旁边咯咯笑得欢乐的模样,泛滥了感动。
想起昨晚睡前老爸那张冰冷的脸,依旧五味交杂。
吃完早餐,我们就动身了,临走前,老爸对傅常川说:“常川,和琪琪多回家看看我们啊。”
说得我这个女儿从来不回家一样。
车子开走了,后视镜中还能看到爸妈站在远处朝我们挥手,这种父母给予的爱真的很温暖,如果我和傅常川真的可以和表面一样幸福,那该多好,忍不住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如果你想家,我们可以经常回来,也可以把你爸妈接到杭州住几天。”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傅常川正笑得温煦,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那个笑容是发自肺腑的,让我不禁担心昨晚发生了什么?
不是啊,我开始搜索昨晚的记忆,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他一笑,我的心就像在沙漠中遇见了绿洲一样溢满欢喜,也忍不住微微露出了笑容。
傅常川把车子开到了我公司楼下,我正纠结怎么和章方鸣解释人间蒸发的原因,傅常川说他已经和章总打过招呼,让我可以放心。
也没一句多余的废话,把我送快递一样丢下,转身就离开了,车子驶到转角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消失了。
其实人生有很多突发情况是身不由已的,或者说是不为自控的。
我和傅常川是不是真的会结婚?
这件事我已经不敢告诉苏菲,因为我怕一说,下一秒就传到梁子杰耳中,不知他又会如何神化我,归根结底,我或许只是想为自己为傅常川再勇敢一次,如果我的勇敢可以化解彼此的心结,不失一件好事。
晚上,苏菲召见我,一看春风满面的苏菲和马子,我忍不住问:“又有什么好事?”
“我们准备结婚了,元旦。”苏菲喜滋滋地说。
苏菲说要结婚的时候我忍不住想到了上次,我极其认真地瞪向马子。
“马子,这次你务必给我好好保护苏菲,再让她有任何差池,我要你断子绝孙。”
说这句话的气场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带种,马子赶忙端起一杯咖啡递到我面前,底气十足向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爱苏菲一辈子,如果再让苏菲感到任何委屈,我自己就把自己先给解决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看了下时间:“还有十天?”
这俩怎么每次结婚都跟赶集一样?
当我喝完一整杯咖啡的时候,苏菲有意无意问了句:“琪琪,你不是不喝咖啡了吗?”
我才意识到前面的咖啡杯已经空了,然后很淡然地说了句:“有些习惯很难改掉。”
我总相信,未来会有一个命中注定的人在交叉路口等待遇见,苏菲的命运就是马子,即使经过了风雨也依然视对方唯一,我老爸所说婚姻具备的条件应该就是这样吧?
傅常川又失踪了两天,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即便好奇也拉不下面子主动给他打电话。
下午的时候,梁子杰的电话来了。
他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还没等我说话,他就激动地说:“琪琪,公司有救了,刚刚接到公安局电话,说收到了沈齐发的犯罪证据,现在已经被扣押在拘留所了。”
梁子杰还说他刚从海南回来,等我下班后面谈。
五点不到,梁子杰就等在了楼下,我准点下班。
虽然大冬天,但是梁子杰气色明显好转了不少。
我们找了个火锅店,我问他最近去哪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我才明白他说了什么,原来善雅被她绑去了海南,那天她来到善雅面前,跟猪八戒抢媳妇一样把她扛到了机场,他要唤醒曾经的善雅,梁子杰说,善雅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他没有办法看着她继续沉沦,越走越远,再无回头之路。
这个答案还是让我稍稍吃惊了一番:“以前的善雅回来了吗?”
“我不确定,我给她找了心理医生,原来善雅病了好久,我也是无意才发现她极力在逃避曾经的自己,她甚至不敢面对曾经纯洁的自己,所以现在还在接受治疗。”
心理医生?善雅是心理扭曲才会性情大变吗?
我想到了什么,问:“那么查到沈齐发的幕后了吗?”
“对方隐藏地很好,什么线索也没留下,现在唯一有希望的就是沈齐发的口供了,但是……”梁子杰没再说下去。
“这么说沈齐发的口供就是整件事的关键吗?”
我心头一紧,那个人不是傅常川吗?我怎么忘记了,我开始慌乱起来。
我怎么可以忘记那天,傅常川绑架梁子杰的事情呢?我究竟在做什么?这件事情梁子杰也很清楚,那天的绑架事件再清晰不过了,傅常川已经自报他是整件事件的操控者。梁子杰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我和傅常川的交易,我嫁给他,他保住梁子杰的公司,被善雅拿走的那份证据出现在了公安局,是不是代表,如果沈齐发供出傅常川,那么傅常川就……
心急切跳动起来,我开始坐立不安。
我以窥视的心理望向梁子杰,是不是梁子杰没意识到那天的事情,还是善雅至始至终还是没有告诉梁子杰他的老板是谁?他不可能不知道啊。是不是梁子杰只是装作不知道,只要沈齐发没有供出傅常川,那么傅常川就不会有事情是吗?
梁子杰见我走神了,问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时至如今,梁子杰却也没有捅破这层纱,我又何必去揭开彼此之间心知肚明的沉默呢?
我硬着头皮和梁子杰吃着不知味的火锅,吃了一半,梁子杰安慰道:“走吧,看你心不在焉,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我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就拎起手提包往外走去。
坐上梁子杰的车子,我说送我回家吧。
刚开到小区附近的十字路口,一辆车子朝我们飞驰而来,眼看来不及闪躲了,真的只是分秒之间,梁子杰一个急转弯,车子撞上了路旁的树上,本该由我这一侧撞上路旁大树的,因为梁子杰的急转弯,他被卡在了撞扁的车门内,失去了知觉,而我的额头磕在玻璃上,一阵晕眩,渐渐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又来到了这么熟悉的环境,头翻江倒海地晕。
“苏菲,梁子杰没事吧?”
“他没事。”回我话的人不是苏菲,而是傅常川。
我吃力地睁开眼睛,傅常川的脸依旧看不出波澜,只是眼窝很深。
天已经亮了。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
“不希望见到我?既然你醒了,我先走了。”傅常川毫不留恋地站起来,欲要离去。
我赶紧抓住他的手,看了下病房没有别人,问:“你把证据交给了警察,你不会有事对吗?”
傅常川转过身,眼神波动,语气满是揶揄。
“你希望呢?如果下次你们要见面,记得和我说一声,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即使我们结婚了,我也不会阻止你们见面,大可放心。”
“傅常川,你能不能不要每句话都这么带刺,你是刺猬吗?你能不能别把我想得这么不堪?”我真的生气了,被他误解的心情为什么这么难受。
“不堪的是我,是我硬把你留在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容忍你知道吗?所以下次,麻烦你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这几天路上注意安全。”
话里有他的骄傲,有他的妥协,有他的隐忍和无奈,这些我都听得出来,我该怎么样,我们才能面对面好好说一句话呢?
梁子杰右手受伤比较严重,还好是冬天,衣服穿得多,不然很可能整个手臂的肉都被蹭掉了,现在只是破了很多的口子,头磕在方向盘上破了,没断骨头。
我忍不住嘲笑他:“看来你的骨头挺硬的嘛,这么折腾还是这么结实。”
可是梁子杰突然严肃了起来:“琪琪,这两天路上千万小心,昨晚是人为,有备而来的。”
被梁子杰这么一说,只觉得背后一凉,觉得总有一双我们看不见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们。
我问:“为什么这么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你就别担心了,我会弄清楚的。”
不说这些,我责备梁子杰:“这么做很危险知道吗?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没想到梁子杰半开玩笑:“如果旁边坐了只小狗小猫我也会这么做,既然上了我的车就要负责到底,你第一次知道我这么有责任感吗?”
其实我大脑很乱,我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却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或者又是怎么解决的。
我终于按耐不住,想要寻找一些什么线索,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我想象警匪片中的警匪睿智追捕游戏,会不会傅常川的背后也是一个黑色组织?恍惚了N久后,我想我真的是电视剧看多了。
我只能找到李璐璐,李璐璐通过朱烨或许了解一些什么,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想要多了解一点傅常川,想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所以下午我就离开了医院,约了李璐璐在她公司楼下见面。
李璐璐一如既往充满了朝气,和李璐璐相视而坐,我甚至觉得自己憔悴了不少。
“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被她这么一问,我竟退缩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打开话题,说我想多了解一下傅常川,还是说傅常川在忙什么,终究觉得不妥。
索性说:“傅常川与张黎的事情解决了吗?”
李璐璐明显被我唐突的问题惊了一下,忙问:“怎么了?张黎去找你麻烦了?”
我解释:“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后来拐弯抹角聊了一些生活中的琐事,我还是不甘心,继而把问题转到傅常川身上。
最后李璐璐或是看出我的心神不宁,直白地说:“有什么就问吧,我们可是好姐妹,别那么吞吞吐吐的。”
我才怯弱弱地问:“你知道善雅吗?”
没想到李璐璐很疑惑地回答:“她是谁?傅常川移情别恋了?”
什么叫移情别恋啊,我当即脸上冒起三条黑线。
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问些什么,我有种有病乱投医的感觉,所以中午与李璐璐坐了一个小时什么收获都没有,心有不甘地结束了。
善雅当时被拐卖到夜总会的时候,是傅常川救了她吗?如果善雅是傅常川的手下,难道朱烨也不知道吗?所以是不是可以推测,其实善雅是傅常川的秘密女人?傅常川两年前就回国了?
善雅是傅常川的秘密女人?这个假设太牵强了,我又想起傅常川与张黎订婚的那天,善雅也在场,但是张黎对善雅明显有簸箕。
正在我自以为很有逻辑地拼凑人物关系的时候,傅常川竟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手一软,电话正好掉在了地上,我刚准备俯身去捡起手机的时候,有个人先了我一步,那个人就是傅常川。
他浅淡一笑,把手机递给我:“我有这么恐怖吗?”
我忙说:“是我手滑,不小心掉的。”
“你约了璐璐?”他问。
“嗯,你怎么知道?”
“刚好在公司,看见的。”
原来是这样。
“怎么出来乱跑,不在医院待着?”他是不是关心我了?
“哦,没什么事就出来了。”
我们的对话一问一答,变得枯燥乏味。
两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话,顿了顿,他说:“下午和我一起吧?”
我有点错愣,但是这个建议不失为一个可以接近他的好提议。
我微笑地点了点头。
反而他的脸上倒浮现几许意外之色。
我跟着傅常川回到了威屹,他富丽堂皇的办公室。
我很好奇,为什么他的办公室要设在威屹酒店,而不是在傅氏集团国内的上海总部。
想着,这个问题很不经过大脑破口而出了。
傅常川缓缓抬头,嘴角微扬,让人看起来有种微笑的错觉,仔细看去又不是笑容。
傅常川回答得很坦率,坦率到我不知道用什么心态去回应他的答案才好。
他说:“你不知道在哪里丢失的东西要在哪里寻找吗?我只是选择了一个我非来不可的地方。”
一瞬间,心尖流过一阵暖意,脸颊泛起夕阳的红晕,隐忍着咧开了笑晕。
傅常川又问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世界末日。”他言简意赅回答。
原来传闻中的世界末日就是今天?
我啼笑皆非不已,这个他也信?
我说:“没有所谓的末日。”
没想到傅常川竟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有,因为今天你和我在一起。”
他讲得很理所当然,但是这句话却给了我满满的感动,从如今的他嘴里说出来,让我觉得珍贵无比。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刻意转移了注意力,我翻阅着傅常川书架上的杂志,都是关于房产投资和商贸的,连一本与工作无关的书籍都没有,这样不觉得闷吗?
或许是世界末日,所以外面风雨交加,但是这样翻阅杂志,看着他埋头工作,待在同一个空间,竟觉得如此温暖,有一股幸福的暖流流经心头。
我想起了当年我们在图书馆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后来我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傅常川的西装盖在我身上,我朦胧睁开眼睛的刹那,一张温暖而俊气的脸出现在我眼前,见我醒来后他站起来,带着玩笑的语气说:“世界末日过去了。”
快五点了,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睡了两个多小时。
我真是属猪的,我在心里骂自己。
他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说,砂锅粥。
砂锅粥?他怀疑地问。
我点点头,便提议去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
路有点远,杭城的下班高峰期很堵,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
只是那家砂锅粥店已经换成了小饭店,我无奈笑笑,说:“看来六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傅常川没有说话,我们回到了车上,他打了个电话。
我有些小失落地望向那个小饭店,我记得那时的老板娘人很好,每次不够吃都给我加很多料,不知不觉就混得很熟了,我和傅常川刚分手的那段时间,经常一个人来到店里,叫一份砂锅粥,傻傻地看半天,每次都咽不下半口就走了,后来毕业后,才下定决心再也不来了。
傅常川转过身说:“我带你去个地方,能找到以前的味道。”今天的他声音很温和,从我们相遇至今,快十一个月了,我第一次觉得,原来我们之间还可以和以前一样和睦共处,瞬间觉得欣慰无比,更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我答应过我会嫁给他,我就一定会这么做,渐渐地,我开始有一点点期待我们的婚姻,即使有隔阂、即使有误解、即使有矛盾、即使会出现很多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我相信,任何困难我都有勇气去化解,因为这一刻我觉得很幸福,这一刻,我希望我们能够和以前一样快乐地在一起。
车子开了有一会了,我问:“去哪里?”
“我家。”他依旧说得很轻描淡写。
他……家?
我一听,反而紧张了起来。
他见我脸色稍变,皱了皱眉,说:“只是去喝个粥而已。”
我以为傅常川说的家就是那个山顶的别墅,原来他还有另一个家,一座独栋别墅,有个院子,在杭城寸土为金的地方,这么一个院子算很奢侈了。
别墅里面灯火通明,我有点怯弱,不知道他爸妈在不在。
他说:“不用紧张,家里只有管家和李嫂。”
听他这么说,我才如释重放。
怏怏地跟着傅常川进了他家的客厅,其实装修很豪华,豪华地很温馨的那种,和山顶那种盛气凌人的风格完全不同。
刚进门,李嫂就欢喜地跑过来,对傅常川说:“少爷回来了,粥已经准备好了。”
李嫂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很随和,很有“福相”,油光满面的。
见到跟在傅常川后面的我时,很友善地问:“你就是琪琪吧,很高兴见到您。”
“李嫂您好,您知道我?”我客套地问。
李嫂看了一眼傅常川,咯咯笑道:“听说过听说过。”
结果,傅常川竟然脸一红,生涩地清了清嗓子催促李嫂:“我饿了,赶紧喝粥。”
李嫂笑嘻嘻地去厨房端出了一大锅扇贝海鲜粥。
给我们分别盛了一碗。
我微微喝了一小口,很熟悉的味道,激动地说:“李嫂,你煮的粥和我以前喝的真的一模一样。”
李嫂憨笑说:“某人带我去喝过,还指定让我学一模一样的味道。”
说完,跑进厨房忙活去了。
我看着傅常川问:“你带李嫂去的?”
他低头装聋作哑起来,我识相地不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喝完粥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傅常川从厨房里端了一盘水果出来。
一直争吵的两个人突然安静下来,还是有点不太习惯,我不知道今天的傅常川怎么了,对我这般体贴这般温柔,我不想肆意瞎猜,我只一昧认为他想通了,想与我好好相处。
我想起李璐璐在医院对我讲的话,关心地问起:“璐璐都告诉我了,你和张黎订婚的原因,为什么突然要解除婚约?”我知道这个问题不是很合时宜,但是如果今天不问,可能再也没勇气问了,我了解如果他不想说,谁也逼不了。
他看着我,温婉一笑,说:“那么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梁子杰的公司平安无事了,你会和今天一样与我心平气和在一起吗?”
我也付之一笑:“你在乎这个答案?”
“不是,我只是很好奇。”他淡淡地说,看起来依旧不屑。
傅常川的回答的确很冷,冷到心中的温暖险些被瞬间熄灭,可是,这些我本该知道的,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我又何必太在意,然而心头却紧了又紧,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这个问题完全可以被忽略掉,压抑了心底的情绪,继续问:“我是不是可以设想,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既然你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对张黎太残忍了。”
傅常川不说话,或许默认了,过了会他说:“这是一个赌注,有输家也有赢家,只是很不巧,这一场商业之间的战争我赢了,傅氏保住了,作为傅氏的独子,我别无选择。”
我只觉得商场的残酷,但是以张氏的实力真要与傅氏抗衡,的确相差甚远。
最后傅常川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同样他的问题我也没有回答,他送我回去的时候,李嫂一直在门口大声说:“琪琪,常过来玩啊。”
我琢磨不透傅常川,他没有送我回家,却把我送回了医院,我说我没事了,不需要再住院,他却说:“梁子杰还在住院,你不需要去看看他?”
即将展现的笑容被活生生打了回去……我索性下了车,甩上车门就往住院部走去,我实在没有办法领会傅常川的所作所为,我发誓。
梁子杰正悠哉地玩着网络游戏,看到我时,就埋怨我不给他送晚饭。
我倒觉得很好笑,梁子杰耍起小孩子脾气时还真的很难服侍,所以我只能马不停蹄下楼给他买吃的去,在住院部大厅处,我见到了善雅,善雅正在外面徘徊。
“怎么不上去?”我走到善雅身边,怕吓到她,所以轻声问。
善雅看到我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微笑,她的笑容很温柔,就像春日的晚风,带着棉花糖的细腻。
“琪琪,对不起,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我看出她脸上的自责,赶紧说:“没关系,以后好好爱自己知道吗?”
见到善雅的那一刻,心里不由浮现出这么一个问题,我很想问她的老板是不是傅常川,可是见到现在的她,又不忍心让她勾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没想到善雅会说:“琪琪,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和子杰,我的老板是谁,毕竟是她救了我,希望你们原谅。”
我摇摇头,让善雅先上去,我给梁子杰买晚饭去了。
我在街上游荡了好久,回到医院的时候,梁子杰还在乐不思蜀玩网络游戏。
我对着他劈头就问:“善雅呢?”
他很懵地问我:“她来了?”
我点点头,我说她没进来吗?
梁子杰不以为然笑笑,“可能不好意思面对我们吧,过段时间,我相信她会重新站在我们面前的。”
我觉得梁子杰说得有理。
我跟梁子杰说,苏菲元旦结婚。
没想到,他一脸鄙视地看着我,很没惊喜地说:“你们是不是姐妹啊?我早就知道了,苏菲请帖都送来了。”
请帖?我为什么没有。
没想到梁子杰却很不识相地问:“难道你没收到请帖吗?”
我的确没有收到,忍不住在心底把苏菲横着竖着数落了一遍。
结果,梁子杰却很理所当然的从床头掏出请帖递给我,让我打开看看。
我一看,差点炸舌。
邀:梁子杰、陈可琪见证张良马与苏菲的幸福?
什么情况?我甩了甩手中的请帖问梁子杰,我们是一对?
梁子杰咯咯笑得很坏,道了句:“应该是这个意思。”
我瞪了梁子杰一眼,说:“我要让苏菲重新写一张。”
临走前,梁子杰对着门口大声说,“明晚七点,上次你失约的餐厅,不见不散,这次再放我鸽子,我毙了你。”
我的心一停顿,心有浮云地看了他一眼,他对我抛了个很可笑的媚眼,我点了点头,离开了。
之前我很迷惘,梁子杰在我心中的位置,只是自从上次梁子杰被绑架以后,我很清楚我心里的位置是留给谁的。然而我也很清楚我对于梁子杰的意义是什么,在他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我出现了,陪伴他走出失恋的阴霾,但是善雅出现了,梁子杰的心底还是爱着善雅的。这是我欠梁子杰的,因为是他先陪伴我走出失恋的阴霾,指引我认清对傅常川的感情。
所以这一次我必定赴约。
晚上,回家的时候,苏菲在家里收拾东西。
我抱着苏菲,明明该为她高兴的,莫名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我这一哭,苏菲的眼泪也一滴一滴跟着下来了。
拉着我的手说:“其实结婚以后我们还是和平时一样,我每天都在店里,你也每天都能见到我,不是吗?”
我哽咽着说:“只是觉得这个家里少了你,会很冷。”
苏菲边哭边笑:“要不,你搬来住我家客房吧?”
我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就说:“偶尔过来住住吧,不然马子会把我扫地出门的。”
苏菲厉声道:“他敢,我休了他。”
聊着聊着,又觉得好笑,哭着哭着,也就不哭了。
洗完澡,我想起傅常川,就给他发了条短信:我到家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回复,所以气呼呼地抱着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我一直在公司加班直到梁子杰过来接我吃饭。
梁子杰一身香槟色休闲西装出现在我面前。
我审视了他一番:“你会不会太正式了。”
梁子杰说:“我觉得应该好好对待今天的晚餐,我们走吧。”
餐桌周围布满了紫色气球和粉色玫瑰花,一首经典的萨克斯音乐缓缓响起。
梁子杰很绅士地来到我面前,弯腰,伸出左手。
我微笑颔首,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跟着他的步伐站起来,在音乐与鲜花的附称下开始起舞。
我说:“早知道你精心布置的约会我是不是该换一套正式一点的晚礼服?”
“不用,因为我见到的你永远是最美的。”
“梁子杰,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我忍不住数落他。
梁子杰笑得很温婉,我们之间有过很多温暖的画面,只是相比这一次,那些都不算什么了,也许因为独特因为感激因为更多的情愫,所以才让今晚变得更加美好。
有些事情只有开始没有结束,也有些事情只有结束却未曾开始。
梁子杰大煞风景朝我扮了个鬼脸。
借助萨克斯独特的音质和流线的旋律对我说:“琪琪,知道上次你放我鸽子的那晚,我想跟你说什么吗?”
我点点头,细语道:“那时候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
他微笑地望着我:“你知道上次坐在这里等你的时候,我想了些什么?”
我摇摇头,看着他,跟着他的舞步缓缓移动。
“我想,我们在海南的遇见是注定还是巧合,遇见你以后,我改变了很多,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钻进我心里的,更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替代了善雅在我心中的位置,那时候我想,缘分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第一次听梁子杰这么认真的讲述对我的感情,忍不住,微微低头,脸上染上了红晕。
“直到我渐渐地,看清楚了你的感情,看清楚你的傻气,我好像明白什么才是对你最重要的。”梁子杰继续说,仿佛要倾尽所有的心语。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回忆如潮水般袭来,从我们在三亚希尔顿酒店的第一次相遇,到博鳌他像王子一样带我走出重围,陪我走出阴霾,然后我们在他的农场重逢,我见证他对善雅的爱和缅怀,分享他的眼泪……点点滴滴就如影片一样包围了我的思绪。
“我曾对你有过悸动,我曾感受过你的关怀,我也曾经迷惘我对你的感情,我相信我对你有过感情,你不觉得命运就像玩笑吗?然而也因为上天的玩笑,让我们彼此留下更美好更珍贵的回忆。”我真诚地告诉他。
音乐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这首曲调比任何一首都悠扬,我们都知道今晚的约会意味了告别,我们都摆正了感情并欣然接受了。
伴随舞步,我拉着梁子杰的手转了三个圈,又回到他身边。
梁子杰今晚的笑容,就如我在海南初见,云淡风轻。
“你在安慰我吗?”他笑问。
“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