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带着十足的玩味:“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湉暗自咬唇,她总不能说是在自己院子里偷听到的吧。
“你就说是不是吧。”她那一双远山眉微微蹙起,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轩辕褚幽幽地问道:“你向我打听这些,该不会是想要报告给墨尚书吧?”
“……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我。”刻意忽略他话中的玩味,墨湉咬咬下唇回答道。
轩辕褚微微一哂:“我轩辕褚做事情,什么时候沦落到要一个女人来帮忙了?”
他转过身子,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道:“你若真想给本王省些力气,就好好跟着意真学学怎么操持家务吧!”
墨湉狠狠盯着轩辕褚的背影,真是恨不得就让他这样七天都找不到线索,最后被他父皇惩戒一番呢!
而与此同时,在潜龙都城中一座毫不起眼的庭院里。
“这是昨天刚刚进贡的大闸蟹,怎么样,墨大小姐尝尝?”一张巨大的红木餐桌上,轩辕琉和墨静雅相对而坐。
墨静雅略微低垂着臻首,低声谢道:“皇宫中的东西,自然是好的,静雅能有这样的口福,可全都托了大皇子的福呢。”
轩辕琉轻轻一笑,话中包含着无限的深意:“只要本王在父皇面前得了颜面,父皇给本王的,本王都能够给你。”
墨静雅心头微动,她轻轻垂下眼帘,那原本就如海棠花一样娇艳的容颜之上飞起红霞,更叫人爱不释手起来。
“若是能有什么帮得上王爷的,静雅义不容辞。”墨静雅低声说道。
轩辕琉看着墨静雅无限娇艳的容颜,心中色心顿起,他不动声色地掩去眼底闪现的一抹暗红,轻声笑道:“我们不说这个了,静雅,这可是陈年的花雕,你要不要尝上一口?”
他顺势站起身来,走到墨静雅的身边,拿着酒杯的手却不动声色地一倾,琥珀色的酒液顿时沾染了她淡色的裙摆。
墨静雅连忙站起身来,轩辕琉扯过一块手帕,替她擦拭酒渍,同时有意无意地抚过她白嫩的小手:“都怪本王不小心。”
“没事。”墨静雅小脸一红,轩辕琉有意无意的动作她并非感觉不到,心头更是如擂鼓一样跳动着:“静雅自己来就好。”
轩辕琉依旧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帮她擦拭着酒渍,突然,他轻轻握住了墨静雅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静雅,我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是自从你在春宴上那一舞之后,我就对你一见倾心。”
墨静雅的脸一瞬间红似滴血,她赶忙将手抽了出来:“王爷,你喝醉了。”
“本王没有!”轩辕琉将墨静雅的肩膀扳过来,一双眼睛充满柔情地看着她说道:“本王也知道不该这么想,但是本王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静雅。”
他将墨静雅一把揽入自己的怀抱之中,下巴磨蹭着她的发:“其实很久以前,我就留意你了,但是母后非要让我娶将军之女,我不敢不从。”
墨静雅心中好似绽开了成千上万朵紫罗兰一般,她忍不住放任自己沉溺在轩辕琉的怀抱之中,低声说道:“不瞒王爷所说,静雅也早就倾心于王爷了……”
“那这样好吗?”轩辕琉心中一喜,继续说道:“你来做我的侧王妃,可好?”
墨静雅简直恨不得立刻答应了他,但是她还是保持着女性的矜持,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轩辕琉心中一阵激动,他将墨静雅打横抱起:“静雅,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
墨静雅开心得如坠云雾,她伸出手轻轻环住了轩辕琉的脖颈,羞涩地低头轻笑起来。
这一笑,像是一朵芍药花在清风之中乱颤,更看得轩辕琉心旌荡漾,他低头在墨静雅的耳畔轻声道:“好想今天就娶你。”
墨静雅羞赧地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只伸出细嫩的小手轻轻打了轩辕琉一下。
轩辕琉看着怀中的墨静雅,色心顿起,他一边对墨静雅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一边朝着帘幕之中走了进去,墨静雅看着轩辕琉的脸庞,如同受了蛊惑一般,半推半就的便也都依了他去。
……
午后的阳光异常浓烈,透过了上好的月眠纱,就变成了柔软温凉的月光,直浸入人的心脾。
墨静雅穿着一个湖绿色的肚兜,靠在轩辕琉的怀中,纤细的手指挑弄着他的发梢,白皙的脸蛋上还有些未褪的潮红。
“我听说,冥王妃要办一个芙蓉花会,有这事没有?”轩辕琉轻嗅着墨静雅发丝上面淡雅的香气,轻声问道。
墨静雅一听到墨湉的名字,唇边便浮上一抹冷笑:“当然有了,我可不打算去。”
“可是我想要你去。”轩辕琉扳过了墨静雅的肩头,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我想要你帮我办件事情。”
墨静雅鸦青睫羽垂了下去,噘着嘴撒娇道:“可是人家不想看见她。”
看到轩辕琉眼中的凉意,她只有讪讪改口道:“好了好了,你说什么事情。”
“我看冥王妃这个人,平时舞刀弄剑的,也不爱和别人来往。不同于别的大家闺秀啊。”轩辕琉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起墨静雅的神色来。
墨静雅冷笑一声道:“不过是山野中长大的丫头,能上得了什么台面。”
话说道一半,墨静雅这才意识到自己泄露了什么秘密,连忙住了口,想了半天,改口说道:“她从小没有娘亲,自然性子孤僻,我也懒得理她就是了。”
“她是在墨府中长大的吗?”看墨静雅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恰好和轩辕琉掌握了的资料一一对上,他观察着墨静雅的神情,又问道。
“对啊。”墨静雅眼睛都不眨地说道。
轩辕琉幽幽而道:“可根据本王掌握的消息来看,墨尚书惧内,至今府上都没有妾室,又何来这横空出世的庶出小姐呢?”
他的目光如同六月骄阳,一切的谎言在这样的目光之下都无所遁形,墨静雅苦思冥想一阵后,终于说出实情:“其实她是父亲的一个丫头所生的孩子,那丫头在生下她不久后也就病死了,母亲嫌她不吉利,打发她到乡下去了。我不愿嫁给冥王,就让她这个庶女嫁过去咯。”
墨静雅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到轩辕琉眼中的神色越发深沉。
“本王现在怀疑,冥王妃有些江湖背景。”轩辕琉意味深长地道:“如果你刚才所言句句属实,那正好可以印证本王掌握的资料。”
“你不是一直很恨冥王妃吗?”轩辕琉的脸上缓缓绽放一个笑:“现在正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够离间他们夫妻的关系,你要不要做?”
“当然了!”一听到能够有害墨湉的机会,墨静雅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狼一般。
“那我们刚好趁着芙蓉花会,你到墨湉的房间里面,看看有什么可以证明她与江湖有关的东西。”轩辕琉神秘地说道。
墨静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建议道:“可墨湉这个人行事一向是十分谨慎,恐怕无法抓住她的把柄,我们不如利用这个机会,栽赃陷害——”
轩辕琉挑眉,将墨静雅揽在自己怀里:“想不到你这么冰雪聪明。”
墨静雅幸福地依偎在轩辕琉的怀中,想着到时候墨湉被冤枉到百口莫辩时的样子,她的心中就无限地爽快。
夜色深沉,墨湉挑着油灯,正在仔细地研究着自己所画的张府地图。
自从上次劫狱的事情发生以后,张国臣肯定把账本放到了更为安全的地方,这无疑加大了盗取的难度。
墨湉散着一头墨发,此时她苦恼地将手指插入发间,苦思冥想地想着法子。
在科技这么落后的古代,没有什么GPS定位,也没有杀伤力巨大的枪支弹药,巧取豪夺根本就没有一个法子是行得通的。
就连特工出身的她也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张国臣现在就是一只警觉的鹿,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动他,让他把张府打造得愈发像是一个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想来想去,只有扮作强盗,将那些账册盗取出来了。
墨湉以手托腮,这么严重的事情她不愿假手于人,但她如何能够说服轩辕褚让她一个人再去一趟随州呢?
绿衣走了进来,对墨湉说道:“王妃,奴婢刚才看到王爷进了竹院。”
墨湉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侧首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景色,想着这已经是第一天了,轩辕褚难不成就打算这么坐以待毙么?
竹院之中,意真含娇带怯地看着不请自来的轩辕褚。
轩辕褚拿着一本书,径自读着,似乎是浑然不觉有这么一注目光温柔似水地投射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