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弄痛她什么地方,更不是凌辱了她。恰恰相反,他是十分的尊重她,爱护她。他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他不能轻易放弃。他要紧紧地抓住它。不过,他真烦她无休无止的扭动,就像她屁股下马背垫上长了荆棘,刺得屁股坐不住,好象要跳下来才能舒服,既然坐了好一阵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呢?她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他就那样使她不舒服吗?不知道的真以为我胡猛欺侮她,知道的也让我很是难堪。冯奇飞不是早就替他向她转告了他对她的一往情深吗?据说她也没有怎样反对,他高兴得像发了疯,没日没夜地想着再见到她就好了,她一定不会像过去那样,见到他就像见到一堆臭****一样。这个可恶又可爱的龟田一首用自己可恶的逃跑换来他与她可爱的见面,使他在愤怒的同时又感到兴奋,他的焦急的情绪绝对不亚于冯奇飞。他去救她,情势紧急,既危险又浪漫。当然他是没有想到有什么危险的,他没有想过龟田一首竟敢动他的心爱的女孩,他只是想着怎样见到他想见的人?见到她时会是怎样的快乐?她对他不再厌恶时,她会表现出怎样的美丽和妩媚,他的生命的质量会提高到怎样的高度。虽然她还是不认识他一样不理睬他,但是,他作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不会计较的,反而看作她给了他一个表现****的机会。相应的,他必须创造一个状态,让她真正意识到,他与她不仅仅是一般的认识,而是有着不一般的缘分。在她扭扭捏捏地不上他的马的时候,他认为这个机会来了。他的勇敢往往表现在极端紧急的情况下,他会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就连生命也在所不惜。他在战场上就是这样。这时的他激发了战斗的勇气。
他的举动一定让周围所有的人瞠目结舌,在心里认为:这个支队长!嘻。他想要的就是这一点。他就是自卫队的支队长,怎么样?他就是喜欢这个女孩,怎么样?他还一马当先了,怎么样?“不要乱动!会掉下马去,摔死你的。你要老老实实,不要乱动!”他对着她的耳朵,愤怒地大喝一声。他实在忍无可忍了。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忍耐是有限的,对于一直丝毫不理解他的爱的人,特别是他真正在心里爱着的人,他必须以他的怒喝让她清醒。这也是他的勇敢。他不能在爱面前奴颜婢膝。他崇奉爱,爱是至高无上的,无论是他的还是她的奴颜婢膝,都不是他所欣赏的。他的怒喝一出口,她果然不动了。她老实了。她是真的害怕他么?她是真的担心掉下去么?她一定从来没有坐过马,这是第一次。她将她在他面前的优势,臣服于她对马的害怕之下么?她一动不动地窝在他的怀里真好。马在奔跑,在跳跃,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关心现在。接下来该是怎样就是怎样吧,那不是他的能力所及之处。但是他将她搂得更紧了。她一定以为两个人骑马就是这样的,因为马背上太过狭窄,容不得两个人离得太开。他就是需要这样的效果。她是不是记住了他的这一笔账他不知道,但是能被记住总比不被记住要强。他甚至希望她下马后能找他算这样一笔账。他想看她怎样算这一笔账。
他总担心这一条两人骑在一匹马上疾驰的路程不长。马的奔跑的速度为什么这样快呢?它难道不会善解人意跑得慢一点吗?让时间不要随着飞驶的马蹄消失得那样快吗?他无法控制,也不能控制,否则他会受到冯弟的埋怨,因此会给他们的敌人以可乘之机。其实马跑得并不快,背上驮了两个人,速度便减去了好些。这就是人的欲望,总是得寸进尺,他也毫不例外。她坐在他的胸前,马向前奔跑的速度将她拉向后倒。她几乎倒进了他的怀里。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板着脸不说话。她好像不会说话了。她将她交给了马背,不,交给了他。他既然这样霸道,而她又不能控制局面,就只能这样了。她愤怒他对她的吆喝。如果不是在马背上,她也许会对他出手的。她什么时候受人这样吆喝过?她一家人从来都看她如掌上的珍宝。她只要不高兴,在妈妈面前告上哥哥一状,哥哥准得受骂。哥哥生怕她无事生非,什么事都让着她。这个胡猛如果是她的哥哥,她一定会驯得他服服帖帖。但是,驯服哥哥一点意思也没有,哥哥顺着她可不是因为她能驯服他,她看得出,她的哥哥是无条件地爱她的。这个胡猛凭什么对她这样凶恶?哼,要不是看在这个特殊的条件下,她会让她认识真正的丫姑的!不过,就是这样子骑在马背上还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
她从来没有骑过马,大山的森林里不兴骑马。生活在大山的森林里的人从来就是靠着两条腿走路。偶尔也有人骑马走进大山的森林,但是那马不适应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行走,而走得磕磕绊绊,许多的时候都是让人牵着。她便讥笑那马和骑马的人。她有时候在他们旁边走过,走得飞快,一忽而就超过了他们,然后再回过头来看他们,心里说,是人快还是你那畜生快?不过,她自己心里明白,骑马还是比走路要舒服,而且又快又威风。其实森林里并不是不能骑马,森林里的路弯弯绕绕,走得又远,人走出去不计较长远,也不计较时间。森林里的人走到哪里都是森林,也就无所谓了。森林里的人也有的是时间,只要不是天黑,走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但是她讨厌这样的生活。她想让时间走得快一点。她也想走得更远一点。她生活的这一块地方的人为什么就没有想到骑马呢?而且马又是那样的与人的心灵相通。她听飞哥哥说起过他的那匹黑炭头,黑炭头对人的忠诚让她无比神往。她没有看见过它。今天她终于在酒店门口看见了它。她想过要骑在黑炭头的背上,与飞哥哥坐在一起。凭着她的任性和豪放,她是会做得到的。但是,飞哥哥安排他们哪一个与哪一个合骑哪一匹马的时候,她不能出声了。她喜欢和尊重飞哥哥,也由此而喜欢和尊重琳姐姐。她不能破坏这个安排。她只能对兰芝说,她要与她对换。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与兰芝同乘一匹马的人她从没有见过面,而对于胡猛队长她倒是见过几次。
她其实对胡猛根本谈不上什么反感,相反,心里还暗暗地有点喜欢,但是,她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后来知道了他就是十三支队的支队长,心里动了一下。她心里动并不是因为他是个长官就让她喜欢他的砝码加重了一点,而是有点刮目相看。不管怎样,他总是一个长官。做长官的人总应该比一般的人要有本事一点。但是,她也没有听人们说过关于他的一点什么。是好是丑都没有听说过。她便有点烦他,谁知道他这个长官是不是靠着裙带关系上去的?如今她听到这样的说法太多了。她便在无意的好感上渗进去一些杂质。她对他的殷勤视而不见,却也忘不掉他。她为什么要忘不掉他呢?她说不清楚。也许是为了那一只漂亮野鸡,或者是他为了一只野鸡而答应她的漫天要价,敲了他的两块银花边。还有就是他竟然没有因为她的冷漠而熄灭了他的热情,他始终一如既往地对她好。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对她永远这样的不计较,不泄气,不知难而退。她其实也不想这样无休止地进行下去,但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她想知道最后的结局。她后来知道了,通过飞哥哥,她终于明白了他原来是为了这样的一个目的!她没有为他有这样的一个目的而高兴,似乎并没有一点新鲜感,这样的一个目的她好像早就知道。当时她对飞哥哥的说法板着脸,只回答了一个“哼”字,就什么也没有说了。现在,他果然在明白无误地实施他的目的了。她对此不屑一顾。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占到上风,她被他毫不留情地怒喝了一声。她心里明白他的怒喝是有道理的。不但他说的摔下马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她也不是真正的想要离开他,她只是对他做一做样子罢了。她觉得有点理亏,但又觉得有点理屈,他怎么能对她这样呢?不过她暗暗下定决心,她不会记他对她的这一声吆喝。她现在不能对他怎样,并不等于以后不能怎样。他和她同乘一匹马,而且还坐在他的怀里,更是第一次骑马,原来骑马竟是这样一种快乐。她有点沉醉。她也偶尔回过头去,看见在她后面的那一匹马上坐着的是兰芝。
兰芝并没有像她那样坐在骑手的前面,而是在后面。那个骑手板着脸,像个木头人,只顾驾驭着他的马,紧紧地跟着前面她的那一匹马。但是兰芝害怕,紧张地伏在那个骑手的背上,用手抱住他的腰。兰芝的脸上并没有因第一次骑马而感到快乐。她的脸是一付痛苦的表情,似乎还闭住她的眼睛。她知道她是无可奈何了,她只能借此逃命。丫姑清楚地记得,兰芝的那个骑手问她是不是骑过马,她局促地摇摇头。她已经站到了马的身边,马的雄伟的身体让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骑手又问她,是坐在前面还是后面。当她明白了意思的时候,赶紧说坐后面吧。骑手警告她,从来没有骑过马的,坐后面很危险的。兰芝说我不怕。骑手只好帮着她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