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白了一张脸,尤其是奈何身边的无弦,着急得声音里都带着止不住的颤抖:“大夫,那还请你快为我们公子诊脉啊!”
大夫摇了摇头,“这瘟疫的病源蛰伏期很长,那少年也不过是刚刚显了脉象,就算是你们众人都染上了瘟疫,可如今时间尚短,这瘟疫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发作,请恕老夫医术浅薄,现如今还暂时诊不出来众位是否染上了……”
奈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的脑袋一片混乱,直到夜幕降临,身边的隐卫和丫头们都急得坐不住了,奈何才算是回过一点神来,此时奈何才开始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瘟疫这种东西,若是没有大灾大难一般是不会爆发的,而药谷里没有人,也没有什么大灾大难,有的不过是毒物,最多还有湘南留下的蛊虫,之前一直生活在药谷的竟如何会带着瘟疫的病源,这绝对不是一个偶然,既然不是偶然,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故意对竟做了手脚,让他染上了瘟疫的病源,这样一来倒是解释清楚了为何竟会出现在药谷的原因……
想到那个天真的少年,又想起今天大夫说的话,奈何只觉得一阵头疼,竟如今的存在成了一个活的病原体,若是留下他,等到他身上的瘟疫爆发出来,那恐怕整个煊赫城都要遭殃,可她实在不忍心……
奈何身边的无乐三人这段时间也都在照顾着竟,对待竟就如同对待一个小弟弟一般,如今都无法开口劝说奈何一句,最终还是隐悬开了口:“王妃……那个少年,是真的不能留了。”
奈何拄着头沉默了许久,终于是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你去安排吧。”
隐悬领命离开。
因竟的身上带着瘟疫,因此不可能只是普通的杀了那么简单,那一天晚上,煊赫城城主府里火光滔天,大火染红了整个天空,而那场大火带走的,是一个纯真无暇的少年……
奈何一夜无眠,她不敢去看,连想也不敢想,甚至一闭上眼睛,她眼前就能浮现出竟那双清晰透彻的眼睛,她给了他希望,如今却救不了他,只能用一场大火带走他,也不知道他在大火里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是绝望,是解脱,还是恨呢……
第二天一早,大夫就让人煎了药端来,奈何再三的向大夫确认了,这种瘟疫只有在有了脉象之后才会传染人,之前是不会的,这样说来,有可能被传染的就是如今留在煊赫城里的这些人了,而离开的崇楼等人和青鸾大军应该是并未受到影响,想到这里,奈何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崇楼这边,应星城在青鸾三十万大军面前简直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再加上之前梨皇的所作所为,应星城的士兵几乎是不战而降,攻克应星城的城门之后,崇楼带着人马直奔梨弦的皇城,此时皇城内已然是一片混乱,崇楼在后宫见到了已经不省人事的梨皇,却并没有发现湘南人的影子,想必是觉得如今梨弦已经没有用了早早的就放弃逃走了吧。
身边跟着隐卫,外面还有三十万大军和许多将领,如今整个梨弦已然是青鸾的囊中之物,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湘南再厉害,崇楼也相信他们不会敢轻举妄动,崇楼一直记得奈何说过的话,也记得曾经梨皇带给奈何的那些痛苦,因此第一时间崇楼就让人把梨皇看守了起来,原本打算传书到煊赫城让奈何过来,却不想等到了煊赫城封城的消息。
“到底怎么回事?”
隐夜一想起收到的消息,再看看面前崇楼面目表情的脸上带着的那丝寒气,顿时只觉得一阵心凉,却还是得硬着头皮道:“之前王妃救的那个狼人少年……身上带了瘟疫,如今那少年已经被一把火烧成了灰,可王妃他们与那少年都接触得多……”
隐夜的话还未说完,崇楼已经不见了人影,待隐夜回过神来,崇楼已经打马离开了,隐夜不敢耽搁,急忙去宁和公那里说了情况,然后把应星城的烂摊子都丢给了宁和公,自己马不停蹄的追着崇楼去了。
崇楼骑着身下的绝地一路狂奔,原本从应星城到煊赫城需要三天的时间,崇楼也不知自己是怎样做到的,竟然在第二天早晨就到达了煊赫城,只是等待着崇楼的,却是煊赫城紧闭的大门。
城墙上有守城的士兵,崇楼也顾不得什么,亮出腰牌来大声道:“本王是凤栖王,把城门打开!”
那城门上的士兵却没有动,脸上都带着为难,崇楼正想什么都不顾的直接翻上城墙,却见到了城墙上的隐悬。
“王爷,王妃说了,若是王爷此时若要进城,王妃她……她便自己了结了。”此时已经没有人再会去顾忌要隐瞒奈何的身份了,隐悬便直接说了出来。
“放肆!”此时崇楼只觉得心里的火一阵一阵的往外冒,却还是停住了脚步,他知道奈何的脾气,她能说出这种话来她就一定能做得到,可她为什么就不能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天知道他得知她有可能会染上瘟疫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就如同被撕裂了一般,都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她在他的眼皮底下遇到了危险,原本以为把她留在煊赫城她能安全一些,却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王爷还是听王妃的吧……这城,王爷是万万不能进的。”城墙上的隐悬也顾不得崇楼的怒火,硬着头皮把话都说了。
“王妃……今天一早大夫已经给王妃诊过脉,王妃脉象不稳……”隐悬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他跟在崇楼身边多年,虽然是在城墙上远远的看着,却已经看到了崇楼如今愤怒到极点的模样,可他又不得不把话都说了,如今奈何很有可能已经染上了瘟疫,他不能再让崇楼再来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