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城县只是信都郡一下县,平日里几乎不被人所注意,大业六年时,时任县令黄文生和县丞卢青松联名上奏天子言事,朝中大佬方记起还有这么个地方。
然而,两年过去了,故城县又渐渐被朝廷遗忘了。
从黄文生调走后,卢青松升任县令已经两年了,再做上一年,三年任期便满了。卢青松虽说只是卢家旁支庶出,但这抱负却是一点也不小。
今日,他正盘算着,等任期结束,该怎么活动一下,方能调任他处。
突然,一个衙役冲进了县衙,只见此人连滚带爬,大声喊道:“县、县令,不好了,不好了!”
卢青松出身名门,对于日常间的言行举止很是看重,对这衙役如此举动,他心中极为不喜,便教训道:“慌甚么!本官多次告诫你等,身为朝廷公差,需得顾忌朝廷体面,如此慌慌张张,恁的失了身份!”
那衙役不敢反驳,只是急出了满头大汗。卢青松见状,说道:“说吧,到底何事?”
那衙役赶紧说道:“杀进来了!贼人杀进来了!”
“你说甚么?!”卢青松大惊,“哪里来的贼人?”
“小人也不知道,他们都是骑兵,现在已经进了城了!”
卢青松如被雷劈,僵在了那里,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一阵洪亮而又刺耳的声音!
马蹄声,果然是骑兵!卢青松想说甚么,却张不开口,想要向外跑,却一不小心踩到了官袍,一下子摔倒在那。
卢青松也顾不上疼痛,大怒道:“还在等甚么!快扶本官起来!”
几个衙役衙役赶忙上前,其中一个捕头说道:“县令,贼人势大,县令莫要做甚么傻事啊!”
卢青松竟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甩了他一耳光,说道:“赶紧带我走!另外,去后宅通知夫人,让她赶紧收拾些细软,到北门处等我!”
进了故城县的不是别人,正是窦虎郎亲率的虎狼骑兵。
自从上次攻破了故城县粮仓,故城县郡兵损失惨重,直到今日仍旧没有恢复,只剩下数十人。今日把守城门的,只有八个人,他们哪里抵挡的住骑兵冲击?还未来得及关闭城门,便被几根弩矢射翻在地。
此时,几个早已混在城中多日的夜枭军士赶了过来,见了窦虎郎,几人一起上前拜倒。
窦虎郎抬手止住了身后部下,勒住了马缰,高声道:“王伏宝!”
王伏宝答道:“末将在!”
“你立刻率本部人马,跟随夜枭前去控制郡兵营地以及军械库、粮仓等地,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末将遵命!”王伏宝领了命,打马而去。
“牛进达!”
牛进达也排众而出,说道:“末将在!”
“你也跟随夜枭,前去县中官员以及几个大户人家,只需把守住了前后门口,无需进门,也莫要伤人!”
“末将遵命!”
窦虎郎又道:“其他人,跟我直奔县衙,莫要走脱了一个人!”
说完,窦虎郎一抽马鞭,便向着县衙方向冲去。
一路上马蹄声轰鸣,城中百姓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走出家门查看,见到这个架势,顿时吓的个个回到家中,关紧了门窗。
“赵桓,喊话!”窦虎郎令道。
赵桓领命,带着十几个虎狼骑兵分了出去,在城内街道上来回奔跑。
“百姓莫慌,我等乃是高鸡泊义军,此次攻城,不伤无辜!”
虽然如此,但是那些透过门缝偷看的城中百姓却都是恐慌无比,生怕骑兵闯进家门烧杀抢夺。
即便早有衙役前来报信,然而速度却快不过骑兵,窦虎郎等人刚进了县衙,此时卢青松却尚未来得及离开。
窦虎郎见卢青松一身官袍,心知他便是故城县令,一挥手道:“拿下!”
身后虎狼骑兵纷纷下马,手端弓弩,腰佩长刀冲了过去。
卢青松见状大惊,喊道:“速速救我!”
然而堂上几个衙役逃命都来不及,哪里去理会于他?
窦虎郎见状,高声道:“谁也别动,否则便尝尝弓弩的滋味。”说着便扣动扳机,几支弩矢射出,钉在了地上,嗡嗡作响。
那些衙役哪里还有甚么抵抗心思,一起跪倒在地,不敢动弹。
几个虎狼骑兵将卢青松按住了,卢青松破口大骂道:“我乃朝廷命官!堂堂一县父母!尔等竟然造反作乱,就不怕朝廷天兵征讨么?”
窦虎郎走到他跟前,道:“卢县令,久仰大名了!我也问你,你就不怕我腰刀锋利么?”
卢青松脸色急剧变幻,半晌才道:“请这位大王饶我一命,卢某愿意投靠,为大王鞍前马后!”
窦虎郎冷笑道:“堂堂一县父母,却要投身为贼,说出去,便不怕失了身份么?”
卢青松不知该如何作答,刚想再说什么,却听窦虎郎冷声道:“砍了,将他人头示众!”
几个虎狼骑兵一起抽出刀来,卢青松大急,只是不待他说话,一颗头颅便滚落在地上,将那青石铺成的地面染上了一滩血红。
那几个衙役见窦虎郎说杀人便杀人,个个吓的大气不敢出,此时又见窦虎郎向他们看来,顿时一起叩头求饶不止。
窦虎郎说道:“今日我不杀你们,只是,你们却做不得这公差了,速速回转家中,以后不得做恶!”
几个衙役如蒙大赦,再次叩了头,生怕窦虎郎反悔,飞也似的离开了。
这时,又有几个虎狼骑兵前来禀报道:“少将军,我们在后院截获了那狗县令家人,不知少将军如何处置?”
窦虎郎坐在了大堂之上,回道:“只许他们带走一些随身衣物钱财,再给他们一辆马车,让他们出城。另外,莫要对女眷无礼!”
那几个虎郎骑兵抱拳领命而去。
没多久,王伏宝和牛进达也派人回来禀报,已经控制了郡兵营地,县中府库以及几大豪门。
窦虎郎便对身边一个虎狼军士说道:“你去,告诉赵桓,立刻关闭所有城门,除卢青松一家之外,其他人等一律不得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