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师姐处理完之后,云夏开口道:“两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去。”
我点头,看了眼已经被一剑劈成碎片的马车,摇摇头:“看来,只能走路了。”
云夏点点头,我看了眼昏迷在地上的蒙面人,心下微微叹息,这决定也就只有师姐会做了,风险实在是大。
云夏将我们带到了一处幽静的茶楼,我自顾自的走上去,不想竟然遇上了熟人!
紫檀木的椅子上坐着身穿汉服的男子,腰间却系着五彩的丝线,五官白皙精致,一双眸子却沉淀了太多的东西,正是我一眼就能认出来的桑罗。
云夏走上前,笑吟吟道:“诸位应该都认识,应该就不用我介绍了。”
我挑了把椅子坐下,看着静静品茶的桑罗,心里说不好奇那是假的:“桑罗,你怎么会来中原,祭司堂的是不用处理吗?”
桑罗放下茶杯,连眼都懒得抬:“与你无关。”我笑笑,也不动怒,缓缓道:“桑罗啊,这就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
桑罗目光微沉,开口道:“回圣使,祭司堂蛊方失窃,桑罗前来追回。”
“咳咳!”我顿住,生生的被茶水呛到,祭司堂的蛊方失窃,盗贼还在中原,京城还能不能再乱一点?
师姐也被这消息愣住,沉默片刻后道:“祭司堂守卫森严,况且中原鲜少有人会蛊术,怎么会盗窃蛊方?”
师姐没有说出口的,是中原人多讲蛊术视为奇技淫巧,到底是什么人,能去苗疆祭司堂偷东西?
桑罗面色明显不怎么好,却还是回答道:“此人与苗疆还算有点联系,只是不清楚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看着桑罗的脸色,看来这个窃贼挑战到了桑罗的自尊,然而桑罗说出的窃贼的名字险些让我再被茶水呛到。
“窃贼是左相之女苏婉儿,居然被她全身而退了!”桑罗即使现在说起来依旧面带怒色,也难怪,祭司堂守备森严,居然让一个弱女子得了手,还能全身而退,实在太过于打脸。
师姐面露疑惑,也是难以置信:“这怎么会,苏婉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能全身而退,况且,她要蛊方,也没用啊。”
我笑笑,抱着白妍不语。
桑罗看见我的表情,闻到:“你在笑什么?”
我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回答道:“笑天下可笑之事,苏婉儿果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桑罗毕竟只是皮相年轻,立刻领悟了我的意思:“她是早就计划好的?”
我点头,反问道:“不然呢,还有别的解释吗,难道她是闲极无聊找刺激?”
京城本来就已是风雨欲来之势,现在又来这一出,呵,看来事情远超预料呢。
师姐微微叹息,云夏依旧是不解“她没有动机啊,她要蛊方有什么用?”
师姐拿起精致的白玉茶杯,声音轻轻道:“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
自然是有动机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不然不会引得她甘愿潜入祭司堂,呵,这个苏婉儿,还真是不简单呢。
苗疆已将掺和进来了,罢了,在麻烦点也没事,反正天下的纷争与我无关。
我看着杯中嫩绿的茶水,,突然这么多的问题涌现,怎么看都像是人为的,接下来,恐怕发展会更加混乱不可控制,也不知这一点有没有人察觉到。
我看着桑罗,笑道:“桑罗啊,记得,这里是中原。不可以乱用蛊术哦。”
桑罗猛然抬头:“凭……明白了圣使。”
我笑笑,“顾清羽,你直接在祭祀堂打人,是不是该给个说法?”回想起上次在祭司堂桑罗冷漠的态度,想必是他师父好好教训了他一番。
我把玩着白玉茶杯,嘴角微微上扬,苗疆已经参与,下一步,便是西域了。
苏婉儿,你精细的布局,却无意中成全了他人呢,究竟是谁,竟有这般魄力,宏朝,司天监,阴阳司,朝堂,苗疆,西域,都成了局中的一部分呢。
我靠在椅子上,微阖双眸:“行了,我也累了,让我小睡一会。”
云夏拍手,让下人把我带到客房休息,我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这些天里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
我站在一片黑暗里,我四处打量,心里没有害怕,只想找到路出去,突然,我感到有什么在蹭我。
我低头,看见的是白妍,它似乎有什么不同,我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同,它看着我,目光里带着人的情感。
突然白妍转过身,示意我跟它走,我没有犹豫立刻跟上白妍。
我跟着白妍一路走着,渐渐忘却了时间的概念,仿佛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又似乎只走了几步,渐渐地,我发现脚下是黑色的潮水,却并未好奇为什么我可以行走在水上。
渐渐地,白妍停下了,我们站在陆地上,面前是紫色的水源,四周是白色的树,天空中有着巨大的悬浮着水晶立在悬空的小岛上,紫色的夜空星辰分外耀眼。
不知何时,白妍身后九条泛着光泽的尾巴出现,它站在我身边,我很确定它与平时是不同的。
突然,我的脚下出现了一朵浮莲,我走上前去,面前有出现了一朵浮莲,而此刻我脚下的浮莲正在缓缓化作浅粉色飞沙,我再次上前,就这样一直走到岛上。
我看着水晶,心中莫名生出熟悉感,白妍看着我,我从它眼里感觉到了期盼,不由自主的,我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了水晶,突然间出现温和光芒。
未来得及我反应,水晶便绽放中耀眼的彩色光华,我的指尖清晰的感到了刺痛,真实到无以复加。
我猛然睁眼,坐起身打量四周,分明是茶楼的客房,没有浮在空中的小岛和水晶,我有些迷茫,刚刚的,那是梦吗?
那梦真的太过于真实了,梦里的场景也让我有莫名的熟悉感,却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熟悉感。
我转身,看见趴在床边睡得正熟的白妍,更加风不清那究竟是梦还是我曾经历过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