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着眼睛走到大厅,看见了谈笑风生仿佛都很熟的众人,笑了笑,道:“看起来,你们似乎聊得很开心。”
众人转过自身,正好看见了刚刚睡醒的我,师姐温声道:“羽儿,这么快就醒了吗,要不要再睡一会?”
我摇摇头,心里仍在想那个梦境,总感觉是在哪里经历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师姐递给我一杯温茶,我笑着接过,不论何时,师姐都是会这样的细致入微。
云夏娇笑道:“如今桑罗祭司也来了,司天监怕是很快就要沉不住气了呢。”
我看向云夏,果然,阴阳司明面上不表态,暗里还是打算插手的。不过,司天监到可以暂时搁置在一边,我笑道:“相比于司天监,我倒是觉得另一件事情更加重要。”
我放下茶杯,淡淡开口道:“我倒是觉得,拜访一下苏姑娘,更重要呢。”
确实,相比之下,苏婉儿的所作所为才是真的奇怪,她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敢只身前往祭司堂去盗取东西,这个要先弄清楚才行。
桑罗站起身,没有说话,眼里却全杀气,也是,让一个弱女子在祭司堂实在是太打脸了。
不过苏婉儿还真是疯狂,祭司堂对窃贼是不留任何情面的,窃贼被抓的话受到的惩罚足以让窃贼生不如死。
祭司堂的刑殿和蛊术……我摇摇头,实在不敢细想啊。祭司堂蛊术高超,至于刑殿,我进去看过,虽然比不上宏朝天牢可怕,不过刑具配合上蛊师,绝对不好受。
我当初就差点被丢到刑殿的沐场里,别以为是什么好地方,沐场里的水全是毒汤,一般人只要泡一下就会皮肤溃烂没有特制的解药别想好,还养着蛇蝎毒虫,想想与那些东西共浴的场景……好吧,根本不敢想。
所幸,我当时与守卫大吵,而那所谓的圣物也认了主,以至于没有麻烦师姐和那个老头,我自己成功脱身出来。
师姐目光担忧的看着我,她是最为了解我的人,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代表着我绝对没有存什么好心思,不禁有些担心:“羽儿,你是想……”
我逗弄着白妍,嘴角依旧带笑,却没有暖意,缓缓道:“我可没有想过严刑逼供,再怎么也是世家嫡女,况且严刑逼供也不会有什么用。”
我转过身,看着杀意凌冽的桑罗,缓缓开口:“一会,桑罗你不要说话哦,也别动手。还有,别这样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容易吓到女孩子。”
“哼,敢去祭司堂偷窃,还会被吓到吗?”桑罗坐下,神色带着不甘。
我看向云夏,冲她微微点头,云夏何其心思玲珑剔透,笑道:“我去准备马车。”
桑罗双手紧握成拳,显然是真的气得不轻,我摇摇头,祭司堂妄自尊大的毛病一直没有改啊。
我们坐上马车,一路前往左相府,师姐表情显然并不轻松:“苏姑娘虽然是左相嫡女,只是前些日子的事情对她的名声影响很大,况且,明眼人都能看出,苏姑娘在左相府里的日子并不好。”
马车停在左相府门前,门童懒懒抬眼:“不知诸位来左相府有何事?”
我笑笑,开口道:“我们来找婉儿姑娘,麻烦小哥帮忙通报一下。”
门童态度依旧懒懒的,正欲开口,我悄悄塞了块碎银子,笑道:“辛苦小哥了。”
门童神色未变,开口道:“罢了,诸位先在此等待一会吧,我去通报一下。”说完目光还趁机在云夏身上瞟了几眼,云夏笑的优雅,我却知道云夏已经记住这个门童了。
我笑笑,站在原地等待。桑罗冷冷道:“居然这么怠慢客人,难怪养出的女儿会去祭司堂偷东西。”
我看向桑罗,脸上笑容未变,缓缓开口道:“行啦,你也别说人家,祭司堂对待生人的态度更加差劲呢。”桑罗脸色一白,别过脸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门童便慢吞吞走来,懒懒开口:“大小姐请诸位进去。”我笑着进去,门童依旧不知死活的看着云夏,口水都快留下来了,我见此难得好心的提醒道:“小哥,最好把目光收一收,小心一点吧。”
说完后我便转身走了进去,左相府里的下人都懒懒的,带着几分轻视,我见此也不在意,倒是师姐轻声叹息。
几番寻找,终于到了苏婉儿的院子,在左相府的偏僻之地。院子很空旷,种着不少的花草,只有几个下人伺候着,算不得荒凉,可怎么也不是嫡女的待遇。
苏婉儿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本书,表情恬淡,将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深埋于眼底,看见有人前来也不急不慌,缓缓站起身来,看见是我们前来。
苏婉儿看了眼我怀中的白妍,微笑着不失任何礼数:“原来是顾姑娘,真是巧,婉儿还想着请顾姑娘来府上坐坐呢。”
我依旧是面带微笑,淡淡道:“是吗,谢谢苏姑娘关心了。”
苏婉儿也是浅笑,将一个嫡女演绎得完美,足以证明她的心机之深沉。她看了眼其他人,即使桑罗穿的是汉服,可是表情冷峻,苏婉儿看见了桑罗腰间的五彩丝线“祭司大人?”
桑罗冷冷盯着苏婉儿,苏婉儿也不见惊慌,目光却露出了然,语气不带一丝惊慌:“所以诸位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然,一般的女子在桑罗这般注视之下不可能一丝惊慌都没有,苏婉儿果然是不简单。
云夏掩嘴娇笑道:“小姑娘,若是我们真的是来兴师问罪的,还会让人通报吗?”
苏婉儿不语,我笑道:“不得不佩服苏姑娘好气魄,居然前往苗疆只身一人闯进祭司堂还做到了全身而退,多少男儿都望尘莫及啊苏姑娘厉害。”
我越说桑罗的表情就越冷,这对他而言已经不是蛊方那么简单了,这直接牵涉到了他的面子,苏婉儿的所作所为,打脸打的可不是一般的痛。
苏婉儿很聪明,知道我们都是清楚了事情经过才来,也没有装柔弱,索性直接把话挑明:“所以,敢问顾姑娘究竟是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