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的楼炎看了一眼那绿色的药池,拍了拍手,从药池后出来了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那鹦鹉的羽毛生的极其艳丽,花花绿绿的似要灼伤人的眼睛,只见那鹦鹉趾高气昂的走到了楼炎的面前,啄了啄楼炎的脚尖,这个鹦鹉浑身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影影绰绰的让人看不清它的体型,可能是故意缩小的吧,就像楚芜莜的灵兽清欢,可以根据人的体型改变自己的大小,通过这只鹦鹉的表现可以断定,这只鹦鹉是一只灵兽,被月隐从小饲养,并且还喂了药,就算是喂了药,但灵兽就是灵兽,还是有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楼炎蹲下身子,摸了摸鹦鹉的脑袋道:“火影,辛苦你了。”
火影没有任何反应,小小的眼睛圆圆的,一眨不眨的看着楼炎,楼炎是从小就跟灵兽打交道的人物,自然知道火影这样的神态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透明色的瓷瓶,瓶子里散发着微黄色的光,楼炎打开瓶盖,一颗淡绿色的药丸就安安静静的躺在了楼炎的手心里,楼炎把这种奇怪的药丸称为“铯弁”,因为颜色怪异,一直都没有大量的生产,这种药现在只有楼炎有,楼炎在制药方面一直是个奇才,这点,在月隐里无人能及。
“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吃了吧。”楼炎把铯弁递到了火影的嘴边,火影转动着自己的眼珠子,看了楼炎一会,低头用自己长长的嘴巴摆弄了一下药丸,最后准确无误的把药丸含在了自己的嘴巴里,“咕咚”一声咽了下去,楼炎满意的看着火影,作为火影的主人,他喜欢听话的奴才,但是火影是他从齐绵山带来的灵兽,那时的火影还在一个巨大的石头里,受尽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在一颗巨大的石头里孕育了出来,楼炎周游各国,只是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登上了齐绵山,发现了火影的存在,并把火影带回了月隐,过了几年,楼炎听到了石头开裂的声音,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后,楼炎满眼都是火红的光芒,火影浑身散发着烫人的高温,像一个火球,把整座房子都点燃了,楼炎看着眼前一团小小的火焰,眼里迸发了喜悦的光彩,这只灵兽一看就绝非凡物,楼炎决定要好好的培养火影,每天与火影同吃同住,灵兽对于第一眼看见的人,都会自动的默认为是自己的主人,火影也天真的认为楼炎是值得自己忠实的主人,可随着火影一天天的长大,它发现了一点点不同,它本就是聪慧至极的灵兽,它发现他的主人每天都待在暗室里,捣鼓他的那些药材,然后再喂给和自己差不多的灵兽,那些灵兽吃了那些药后,浑身红肿,性情大变,狂躁至极,只有主人的命令只能让他们停下来,火影不相信自己的主人是这样残暴至极的人,它想离开自己的主人,它不要变成只会服从命令的傀儡,可是,它还没有走出密室半步,就被楼炎抓了回来,喂食了一种极其猛烈的毒药,这种使火影浑身酸疼,连骨骼都像是重新拼装了一番,只要火影在楼炎遇到危险不去救他,或是想背叛楼炎或是做什么对楼炎不利的事情,这种毒都会发作,让火影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每个月楼炎也都会给火影解药,就是这种叫铯弁的奇怪的药丸。
楼炎拍了拍火影的脑袋,火影立刻敛去了自己红色的光芒,变得像自己普通的鹦鹉一样,绿色的药池依旧汩汩的冒着绿水,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下显得格外的诡异与阴森。
楼炎却大步走向了药池,那药池看着很大,但却不深,只是各种药物融在了一起,才会产生这种奇特的反应。
楼炎一步步的靠近那药池,药池里悍然躺着一个人,只是没有了脸皮,显得格外的恐怖,血肉狰狞着外翻,像一个怪物。
楼炎却淡淡的笑了:“沐大公子,这里可还住的习惯。”
楼炎把沐闽杀了以后,就把沐闽的脸皮割了下来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而沐闽的尸体却处理掉,只是把沐闽的尸体放在了暗室里,由火影看管,暗室里有楼炎自制的药池,可以防止尸体腐坏,现在的沐闽看起来出了脸恐怖一些,其他的就和活人一样,皮肤太过白皙,露出了青筋,还富有活人皮肤的弹性。
药池里的沐闽只是随着不断往外冒出的绿水时不时动一下,自然是不能回答楼炎的问题的,楼炎也不生气,只是眼袋轻蔑的笑了笑。
“我刚才看了一下您的母亲,她依旧是不死心,要推您坐上城主之位呀。”楼炎摆弄着手里的匕首,看也不看沐闽,自顾自的说着:“没想到,在这沐府里还有我遗漏的人物,早知道就利用她了,何必再搭上您呢,不过,幸好这个人是站在我这边的,不然,就等着为她收尸吧。”
随即又感叹了一声,似乎是有点疲惫了,他楼炎此生最恨的就是楚芜莜这个女人,屡屡坏他的好事,只是这一次他楼炎却分外的感谢楚芜莜,要不是楚芜莜治好了钺月的病,他楼炎怎么会在这偌大的沐府里有多了一个帮手呢,钺月那个蠢女人,只是想为自己出一口气吧,哪里是真的想把这个木沐闽推上城主之位,只是想气一气木枫壹那个老家伙,想让木枫壹那个老家伙身败名裂罢了。
楼炎正沉思着,火影却急促而又低低的叫了一声,楼炎微微的蹙起了眉,这是火影在发危险的信号,看来有人来找自己了,随后安抚了一下火影,大步的走出了暗室,暗室的灯火随着楼炎的离去,哗啦啦的全都熄灭了,暗室沉寂,黑暗无比,只有那暗室的最深处,燃起了微弱却耀眼的火红色光芒,为这寒凉的暗室带来一丝淡淡的暖意。
茶色清澈,茶香四溢,微风起,带来淡淡的花香,荷塘里的荷叶和荷花都在随风起舞,这一舞,醉了满池的鱼虾。
“老三,我从来没觉得你是这样的人。”沐爽读书不多,自然是没有什么文采,此时就算是想夸赞一下沐霖,都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伊若舞淡淡的扫了一眼大喇喇坐在石凳上的沐爽道:“这是上好的碧螺春,奴家在二公子的院子里都不曾喝到,没想到却在三公子府里喝到了,真是三生有幸啊。”
伊若舞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沐府亲生的二公子吃的住的都没有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三公子的好,这下,看你沐霖怎么说。
听到伊若舞这样酸溜溜的话语,沐爽就算是再风流不羁,大字不识,也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不悦的皱起了眉。
伊若舞看了一眼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沐霖,人家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没听到伊若舞的话似得,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顿时就泄了一半的气。
眼见空气冷凝了下来,沐爽坐不住了,看了一眼沐霖道:“老三,你是不是有什么藏着掖着啊,说句实在话,这沐府也就我沐爽把你当成兄弟来看,你对我也这般的模样,是不是没有把我这个二哥放在眼里啊。”
沐霖勾唇一笑,起身为沐爽添了一杯茶道:“二哥,此话怎讲?”沐霖此时是笑着的,可心里却是寒凉一片,谁都知道,这沐爽是最欺负沐霖的那一个,小小的少年,手无缚鸡之力,每次都会被痞里痞气的沐爽欺负的很惨,沐霖在沐府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偏偏沐定淮常年不在家,木枫壹也是常年不见人,那钺月又是极其护短的人,每次出现争执和矛盾都是指责沐霖,让他滚回院子里,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受伤的少年只好拖着疲软的身子一步步的走回自己的院子,院门常闭,荒草丛生。
“你想不想做城主?”沐爽看了看四周,见女婢们都已经退的远远的了,这才小声的凑近沐霖说道。
沐霖眉头一皱,随即又很快的展平:“自古嫡庶有别,长幼有序,这样的念头沐霖不曾有,也不敢有,倒是二哥又是个怎样的想法?”
沐爽哈哈一笑,瞟了一眼依旧安坐在自己身边的伊若舞说道:“只要爷爷在沐家掌事一天,若舞就永远没有名分,老三,你放心,只要我做了城主,若舞是城主夫人,你就是我座下的第一员大将,你看,如何?”
沐霖依旧是不动声色,抿了一口茶道:“二哥此话可是把大哥置于何地?”
沐爽咳了一声,满脸的轻蔑与不屑道:“大哥哪个草包怎么能做城主,他要是做了城主,这陵城就完了。”
沐霖冷冷的一笑,看向沐爽的眼也结了一层冰霜:“如果二哥今日大闹我的院门,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那就请二哥回去吧,大哥是母亲选定的继承人,如果想更改,还是去找母亲商议吧,这事,沐霖没有什么好说的。”
沐爽瞪大了双眼看着沐霖,一句话堵在嘴里,怎么都吐不出来,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