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芜莜推门出去,看见大祭司站在阳光下,在对沐川给的宝玉细细的观摩着,像是在研究着什么,十分的专注。
楚芜莜走过去,轻轻的拍了大祭司一下,大祭司忙回神,看见是楚芜莜,笑着问道:“你的伤可都大好了?”
楚芜莜点点头道:“今日感觉不错,运了一下功,还发现功力又上涨的趋势。”
“那就好。”大祭司笑着说道,随即又开始研究自己手上的宝玉,宝玉通身血红,像是被谁的鲜血染红的,中间是一个圆圈的形状,边边角角则是一堆不规则的棱角,在楚芜莜的方向看去有点像凤凰的羽翼,想是一瞬间就会展翅飞翔一般。
楚芜莜看到大祭司这么认真的研究这块宝玉,那么这宝玉一定是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楚芜莜凑近了些问道:“可有发现些什么?”
大祭司把宝玉放在手心里,细细的摩挲着道:“这块玉是聂无悔的,还记得你受伤之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我和沐川每次去喝酒的时候,沐川都会拉上聂无悔,对聂无悔也是礼遇有加,聂无悔也对沐川是十分的爱护,这块玉就是聂无悔给沐川的。”
大祭司这么一说,楚芜莜想起来在哪个聂无悔带自己去见木枫壹的那个夜晚,木枫壹有了自己的选定的继承人,而聂无悔好像也说了自己的选定的人选,莫非这聂无悔选定的新城主的继承人就是沐川?
楚芜莜看了一眼大祭司,大祭司读懂了楚芜莜的意思,慢慢道:“这块玉质地上好,雕刻的花纹更是令人匪夷所思,把自己的手贴上去,不管是怎样用自己的温度去暖它,它都是凉的,但是放在阳光下”,大祭司边说便给楚芜莜演示,大祭司把宝玉放在了阳光下,此时阳光正好,暖洋洋的令人想睡觉,阳光穿透宝玉,宝玉里的红色开始流动,开始发热,就像是活人温热的血液,花纹也开始立体鲜明了起来,整块玉就像是活了起来,发热发烫,楚芜莜小小的惊讶了一把,随即把自己的手指贴在宝玉上,细细的描绘着宝玉上的花纹,越往下描越觉得新进,最后连描绘的手指也开始慢慢的发抖。
“这是陵城的布防图。”楚芜莜诧异的说道,一双美眸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大祭司也是呆愣了一下,只后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宝玉,疑惑的问道:“这布防图不是在城主木枫壹的手里吗,怎么会在聂无悔的手里?”
楚芜莜接过大祭司手里的宝玉,一脸的平静淡然,好像早已知晓的说道:“恐怕聂无悔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要是知道这东西是陵城的布防图就不会随便的送人了,哪怕是新任的城主也不可以,因为这东西是皇帝才能赐予的东西,怪不得我觉得那么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大祭司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脑门笑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现在是陵城的关键时期,这布防图更是陵城的血脉,要是落在敌人的手里,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木枫壹真是个老狐狸,大家都盯着他,以为布防图就在木枫壹的身上,可谁能想到这布防图就在一个被关在结界山的老头身上,况且这老头疯疯癫癫,武功高强,谁也不敢惹他,这布防图就一直待在聂无悔的身上,聂无悔一时兴起就送给了沐川,沐川又当做礼物送给了我们,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楚芜莜也是眼角带着笑意,没想到这么宝贝的东西就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发觉。
“幸好聂无悔没有把它丢掉,也没有送给其他人。”楚芜莜把宝玉放进袖口,慢慢的松了一口气道。
大祭司见楚芜莜把宝玉收了起来,小心的安放着,不禁问道:“你这是要准备送给沐霖吗?”
楚芜莜摇摇头,笑道:“我还要好好的考验一番沐霖,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有点动摇了。”
大祭司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你不是一直都认定沐霖是新任的城主吗?”
楚芜莜抬头看了看正午的太阳,道:“我所希望的陵城新城主,不仅仅有过人的才华,还要有健全的人格,有爱民如子的情怀,有能容纳一切肮脏与错误的胸怀,能为陵城带来一个全新的面貌,一个崭新的未来,沐霖太清高孤绝,我有点担心,他能否胜任。”
大祭司倒是浑然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小公主,你要相信你的选择,哪怕他要谋害虐待自己的母亲。”
楚芜莜叹了口气道:“这些我都明白的,所以我才要好好的考验他一番,来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阳光下的女子笑的开怀,连在树荫里玩耍的清欢都感觉到了主人的快乐,玩的更加欢快了些。
风声浅吟低唱,带来阵阵芝兰香气,楚芜莜打开窗子,看见立在树下一袭黑衣纷飞,静静吹箫的男子,箫声清扬婉转,如花朵绽开的声音,犹如空谷里的鸟儿的窃窃私语。
楚芜莜顺着箫声走了过去,眼见楚芜莜的脚步声靠近,男子停止了吹箫,回头看向立于自己几米之外的女子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找过你?”
楚芜莜皱了皱眉,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记忆里的确有个黑衣女子找过自己,那时自己正和聂无悔说话,那女子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对着自己说了几句很可疑的话,就走了。
见楚芜莜若有所思的表情,洺奕就明白了,诺言的确找过楚芜莜,轩辕昊已经软禁诺言一个月之久了,最近才刚放诺言出来,洺奕以为诺言会来找他,没想到诺言却来找楚芜莜,这实在是让洺奕很震惊,不过看诺言没有对楚芜莜动手,就说明诺言只知道楚芜莜是北冥里的一名女子,而不是北冥的女皇,得知了这个答案,才让洺奕稍稍的放下心来,还好,楚芜莜一切无事,不过,她有没有事和自己有什么关心,要是楚芜莜死了的话,那对西昭只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的担心她的安危,这样的念头一时让洺奕不知所措。
“我受伤是你救得我吗?”楚芜莜见洺奕迟迟不开口,只好先出声打破这样奇异的安静。
洺奕看向楚芜莜的眼睛,那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里溢满了对答案的渴求,洺奕定了定神,摇了摇头道:“不是,你觉得我会救西昭的敌人吗?”
楚芜莜听到洺奕的回答,心里猛地一松,不知这松的是什么气,是失落,还是幸好不是洺奕救了自己,要不然北冥就欠了西昭一个人情,楚芜莜摇摇头,摇掉自己脑海中的奇思异想,看着洺奕淡漠如丝的脸庞,心中却一阵恍惚,不是他吗?可是为什么那晚的感觉是那样的深刻,关于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杀伐决绝的楚芜莜也恍然了一下。
“嘶嘶”,清欢欢快的叫了起来,打乱了楚芜莜和洺奕纷扰的思绪。
洺奕看了看攀在楚芜莜手腕上的清欢道:“看来,你把它照顾的不错,都胖了一圈了。”
楚芜莜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清欢,呐呐道:“是嘛,我都没有发现。”
洺奕摊开自己的手掌,清欢从楚芜莜的手腕上爬了下来,慢慢的爬到了洺奕的手掌心里,“嘶嘶”叫的更加的欢快了。
楚芜莜也心情大好的看着洺奕和清欢,第一次觉得自己要是和眼前的人不是仇人,应该也不是一件坏事,可是,楚芜莜和洺奕终究是敌人。
楚芜莜在沐府这边忙的热火朝天,彩绘楼也是没有闲下来,依旧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虹桉忙着招待这客人,来来往往,脚步一刻也没有停歇,这个陵城最大的销金窟,也是最大的情报转收站,那些属于陵城的下属官员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吐露着陵城的大大小小的事务。
朝歌依旧立于三楼的雕花栏杆上,冷冷的看着楼下浮华的热闹,忽的他猛一个转身,身后的黑影立即跪了下去,闷声禀报道:“没有消息。”
朝歌挑了挑自己狭长而又精致的眉眼,不悦的神色浮与脸上:“一个女人的身份都查不清楚,想来是要亡我东渚啊。”
那人听到朝歌这么说,立马把头磕到更低了,身体也在颤抖着,汗水的腥咸暴露与空气之中。
“再去查,再查不出来,你也就不用回来了。”朝歌大步流星的从那人身旁走过,连看都没看那人一眼。
见朝歌走远,那人才惴惴不安的抬起了头,往楼下看去,虹桉对他打了一个手势,那人点点头,消失在纷繁热闹的彩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