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克善认得此人是蒙古喀尔喀部落的五贝勒布尔格德,便紧催战马上前,抱拳施礼,大声说:“事情仓促,没有来得及邀请五贝勒,请贝勒爷宽恕。等我从辽阳回来,再杀羊置酒,宴请贝勒爷”
布尔格德哈哈大笑数声,傲慢地说:“喝不喝酒无所谓,我能不能见见新娘子?”话音未落,就纵马径直走向布木布泰乘坐的马车。
吴克善见状,不由得怒气冲天,赶紧拦住去路,厉声喝问道:“布尔格德,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
布尔格德嬉皮笑脸地说:“不想干什么,就想看看新娘子最后一眼。”
吴克善高声怒骂道:“无耻卑鄙下流的东西,看老子不宰了你?”说完,挥动大刀,长虹贯日,直取布尔格德的脑袋。
骄横狂傲的布尔格德哪里把吴克善放在眼里?取下马鞍上斜挂的龙虎双鞭,左右开弓,和吴克善大战在一起。
当下,两队人马各不相让,纷纷挥刀亮剑,蜂拥而上,混战在一起。
布木布泰尽管只有十三岁,但从小就见惯了此等征战杀伐的场面,见状,急忙起身立于马车之上,挥舞随身携带的宝剑,加入战阵。
几名喀尔喀部落的士卒欺她是女流,又是新娘子,便围拢过来,欲活捉之。
布木布泰左手疾疾一挥,九尺长的红绫宛如九天飞龙,击在一个士卒脸上。那士卒哎呀呀惊叫数声,双手护面,痛的原地打转。
随即,布木布泰纵身跃起,右手的宝剑惊鸿一闪,对方的头颅立时便滚落于地,一腔热血冲天而起,犹如血雨一般,纷纷洒落下来。
布木布泰一口气接连刺杀数名喀尔喀士卒,正欲击杀另外一个。不料,对方极为机灵地躲过剑锋,手中长矛狠狠地戳在辕马臀部。辕马受惊受痛,拉车狂奔出战阵,拼命向前疾驰而去。
布木布泰站稳身形,极力收缩缰绳,依旧无法制止住狂奔不已的辕马,只好大声吆喝着,尽力稳定身躯,随着上下颠簸起伏不定的马车,向前而去。
转过一个山口,辕马突然失蹄,栽倒于地,马车立时侧翻,布木布泰惊叫一声,被高高地抛于半空,随后重重地摔落下来,就在她头部即将着地的那一刻,一双强健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抱起了她。
惊魂未定的布木布泰紧紧搂住对方脖颈,睁开双眼,瞧见了一副极为英俊青春的少年面孔。
这是一副十七八岁的面孔,洋溢着活力热血健康,特别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放射着无限的勾魂摄魄的青春魅力,四目近近紧紧对视,令十三岁的情窦初开的新娘子情不能自禁,一时头晕目眩,赶紧闭上自己的双眼,越发搂紧对方脖颈,享受这与生俱来的第一次被男人搂抱的激动幸福。
一阵暴响杂乱的马蹄声击碎了这极为短暂的幸福,吴克善率领人马紧追而来,见此情景,暴喝一声:“快放下我妹妹!”
少年不紧不慢地稳稳地把布木布泰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用一种极富有稚嫩磁性的嗓音,不卑不亢地说:“在下多尔衮,奉四贝勒之命,前来迎亲。”
吴克善闻言,急忙跃下战马,单腿着地,抱拳施礼,大声说:“蒙古科尔沁部敞开宽阔的胸怀,欢迎大金王爷。”
多尔衮紧上前一步,扶起吴克善,彬彬有礼地说:“大金和科尔沁部永结同心,世代友好,情谊比天高比海深。”
吴克善方欲应声,就见蒙古喀尔喀部的追兵赶来,团团围住他们。
布尔格德满脸浓重的杀气,挥舞着淋淋鲜血的龙虎双鞭,狂笑着高声喊叫:“吴克善,今天不留下新娘子,我让你命丧草原。”
多尔衮冷眼看着犹如野狼一般的布尔格德,冷笑数声,转身对一位体格魁梧的青年将领说:“鳌拜,光天化日之下,野狼上门了,该如何处置?”
鳌拜即刻高门亮嗓地答道:“宰了野狼,草原就平安无事了。”
多尔衮冷声说:“宰狼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鳌拜紧握锋利闪光饱沾人血的大刀,怒吼一声,催动战马,率领部队,与布尔格德厮杀起来。
多尔衮站在布木布泰身边,负手而立,嘴角挂着冷笑,镇定自若地注视着血肉横飞的战场,仿佛在欣赏一幕多姿多彩精彩纷呈的戏剧。
布木布泰坐在石头上,置眼前金戈铁马硝烟弥漫的厮杀于脑后,用一种青春少女特有的内涵丰富的激情眼光,痴痴地紧紧地注视着年轻英俊活力四射的大金王爷,心潮澎拜,情不能禁。
不足一个时辰,蒙古喀尔喀部士兵被骁勇善战的后金铁骑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布尔格德差一点儿被鳌拜的大刀削去脑袋,吓得他紧催战马,伏鞍而逃。
吴克善见状,高兴地手舞足蹈,放声大笑起来。
多尔衮扭过头,方才冷峻凌厉的眼神忽然变得极为温柔多情火辣,紧紧注视着眼前漂亮迷人的新娘子。四目相对,瞬间爆发出一团美丽妖艳的火花,在两颗充满灵犀的年轻的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周围几千人仿佛不存在,消失得无影无踪,天旷地阔的草原上,绚烂娇艳的鲜花丛中,只有两个少男少女紧紧对视,明亮纯洁的眼睛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双方的影像逐渐融合在一起,幻化为一个健康完美和谐长久的影子。
吴克善走上前,轻声说:“王爷,该启程了。”
这轻轻的一声,犹如万钧雷霆,霹雳闪电,在两个处于物我两忘水溶交融的年轻人耳边突然炸响,两人情不自禁不约而同地激灵灵打了一个颤栗。
后来,布木布泰成了后金四贝勒皇太极的侧福晋,也成了多尔衮的嫂子。
此刻,庄妃红着脸想,如何才能让桀骜不驯虎视眈眈的睿亲王多尔衮放弃皇位之争,转而支持儿子福临登上九五之尊呢?
就在庄妃苦思冥想之时,一位侍女轻盈地走了进来,轻轻问道:“主子有何事,只需交于奴婢去做,何必费神劳思,不得安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