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个血脚印,浑身微微颤抖着,甚至有些踉跄,黄虹艰难地来到凌佐身边。不由感叹,差距真大。刚才到凌佐身边时自己还是个干干净净的孩子,转眼自己就血迹斑斑红肿不堪,除了还算干净的脸上没有一处伤痕,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
严皓仪也是不例外,凌佐则更惨。因为挨打时间较久,伤痕没有结痂,却已发黑。
黄虹心疼的捧起凌佐的脸,看着那红肿的看不下去的脸颊,禽泪不已。
她哭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他这份痴心。她早就知道凌佐喜欢她,但是她一直喜欢史平陵,就算现在她还是喜欢史平陵多一些。别说史平陵去救她,就算平陵那日不曾跟去一步,就算平陵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劫走而无动于衷,她还是会喜欢史平陵多一些。
不是每一种爱,都可以后来居上的。
有一种爱,叫做执着。有一种爱,叫做奢望。
她执着的喜欢史平陵,奢望有一天史平陵可以回头看她。哪怕,明知无前路,心却无法收回来。明知要放弃,却不甘心就此离开。
有那么一句话,与其别处仰望,不如在此并肩。
可是她却做不到,明知喜欢的那个人只能看而得不到,她却也不愿找个人安逸的在一起。
伤心的她含泪吻了凌佐血污的眼,心中无数次默念着“对不起”三个字。在心中无数次徘徊,她轻轻蹭了蹭凌佐的额,绵软说道:“你要好好的,我们都会安全的。一旦安全离开,作为奖励,你要什么,我都应允。”
声音很轻,她不知道昏迷中的凌佐能不能听到。但是她知道严皓仪肯定是听不到的,不过听不到却不代表看不到。
原本仰躺在地的严皓仪看见黄虹亲了凌佐的眼,瞬间就惊呆了。他突然比较怀疑黄虹到底是什么原因被带来的,原本和那个人是相好,却和眼前这人私奔,再然后这人被抓回来,黄虹被威逼利诱回来,不然就弄死这人。
可是黄虹痴心不改,怎么也不愿意和他好了,非得跟着这皮开肉绽的臭小子,于是也挨得一顿抽。各位大神,谁能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严皓仪真的无力了,两人的表现一度让他想起那最不常见的成语。龙阳之癖、断袖之癖、分桃之好,唔!他突然觉得好恶心。居然是断袖,恶寒。
真是变态,恶心!一想到两人一个大男人穿着凤冠霞帔,唔!脏
黄虹哪里知道自己心疼凌佐这个细微的动作已经被人列为恶心的行列了,不然一定得好好给严皓仪上上政治课。这家伙,真是的。
仰头看到那高高的钢筋条,黄虹心中幽怨。一来,太高。二来,没力气。不然真的好想从哪里爬出去,外面,唉,无力党。肯定跑不出去的,外面一定有人防守的。
一脸哀怨的黄虹,细心的给凌佐解绳结。一直站着,也怪辛苦的。
解开了绳结,黄虹唤严皓仪:“来帮个忙。”她一个人放凌佐在地上会有些吃力,更担心会摔着凌佐。
可是某人,无动于衷。
黄虹以为严皓仪没听到就又说一遍:“过来帮我一下。”
某人还是无动于衷。
黄虹心中奇怪,却也无心顾忌。她要先把凌佐放下来再说,一直站着好累的。
将凌佐放下来以后,黄虹伤口裂开了好些。由此,她也不怪严皓仪了。她可以想象,严皓仪刚刚放她下来时候身上要裂开多少伤口,有多么疼。
被撕扯着的伤口实在是太疼了,疼的黄虹额头直冒冷汗。
屁股上也好疼,腿上也好疼。黄虹是把凌佐头放在她腿上枕着的,就是这样一个细心的动作,又被严皓仪腹诽了。
看这样子,应该是在一起不老少时间了吧。严皓仪不禁想象两个大男人裸、体抱在一起,做那种有违伦常的事情,唔
严皓仪不再是干呕,直接吐了。
黄虹闻声看向严皓仪,眉头一拧:“你没事吧?”
严皓仪吐得稀里哗啦的,想都不敢想。更别提要是看到,以及亲身体会的话,唔。
黄虹眉头更深了,她都不知道严皓仪是怎么了,不舒服吗?可是已经好长时间没吃饭了吧!就算你之前吃了,这也好久了,怎么这会儿不舒服了呢?
“你不会是受凉了吧?”黄虹忧心,本来已经是残兵,这时候要是在生病了,怕是直接要死翘翘了。她可不相信马音那人会好心给她送药来,要送早送了,也不至于到现在了。
更何况本来就是有仇的人,巴不得折磨死你,怎么会好心呢?
严皓仪不情愿搭理黄虹,他一点也不想和这种人待在一起,多一刻都不愿意。于是他慌不择路忙忙爬起,朝大门跑去。几番拉扯,门无动于衷。
黄虹看了也是辛酸,她也想出去啊!可是用脚趾头想就该知道门外是铁将军把门了。叹了口气对严皓仪道:“别白费力气了。”
严皓仪心中那叫一个苦啊!求求你放我出去吧!和这种恶心的人在一起,那就是在糟蹋自己的生命啊!这种人为什么不去死呢?活着都浪费粮食,或许是因为死了浪费土地。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
黄虹一头雾水,早不想跑这时候居然想逃?我去!要跑你就健全的时候跑嘛!现在遍体鳞伤的,走哪里都是血水,跑个屁啊?唉!
严皓仪欲哭无泪,怎么和这两个断袖在一起?早知道当时那鞭子就甩下去了,浪费粮食的家伙们,恶心!脏!
黄虹眼见严皓仪扒着门,似是必要出去,不免哀叹:“有那个力气,你还不如看看那个窗户,你够不够得着。”
严皓仪一愣,目光扫了扫黄虹停留在了窗户上面,几根钢条嵌在哪里,心中一阵失望,不解的问:“够得着又怎样?”
黄虹软声道:“够得着,就还有机会出去。你不会真的想从门口出去吧?就算你能打开锁,那么你就认为外面一定没有人看守吗?”
严皓仪闻言一喜,不由多看黄虹一眼。原是高兴,但是目光扫到凌佐,他心里就感到止不尽的恶心。连忙侧开目光,用着自以为最快的速度趴到了墙根。只是窗户真的很高,再有一个他也只能勉强够到窗户。很是无奈,得见一张桌子,目光一喜,拉了过来。
桌子平放肯定够不着,他就将桌子站起来。数处伤口崩开,他无暇顾及。要知道可以逃跑,那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啊!
黄虹看了也是于心不忍,不过她也没指望从哪个窗户洞里爬出去,因为凌佐昏迷不醒,还有她自己也没力气爬。轻轻一动都疼的要死,怎么能有严皓仪那股子心劲?她没得。轻轻的扶着凌佐的脸颊,无限哀伤:“你如何伤的这般重?”
感伤多于哀伤,都是她不好啊!还不是为了来救她吗?不然怎么会被马音抓住?又怎么会被打成这般?
严皓仪爬了上去,两手抓住钢条。看到外面漆黑一片,他无奈、痛苦、生气、愤怒。无奈的是根本没办法出去,痛苦还要和两个断袖待在一起,生死的是黄虹骗他能出去,愤怒的是他出不去好恼人。
气愤交加的他不由呕了一口鲜血,吓到黄虹了。黄虹惊心疾问:“你没事吧?”脱口而出的话,想想怎么会没事?已经吐血了,这种情况基本离死不远了。
严皓仪眼珠一转,眼神向黄虹瞄了过来。黄虹骇然无比,看着严皓仪漆黑的双眸,一阵心悸。
“你说我上来就能出去,我上来了,却出不去。”严皓仪缓缓闭上了眼眸,轻轻地声音充满无奈。
黄虹呆了一瞬,擦!早说呀!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呢。扶额佯装失望道:“哦,我忘记了,你没有内力。”
严皓仪顿时无比揪心,他为什么不学些武功傍身呢?真是个傻子,要知道功夫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呀!
却听黄虹忽而笑道:“把毛巾沾水应该也可以拧开钢条,以前听人家这样说过,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你试试看吧。”
“这也行?那不是以卵击石?”严皓仪震撼了,他还从来没想过毛巾那样小的东西能拧开钢条呢。
黄虹耸肩:“以卵击石讲的是自不量力,然而我说的毛巾和钢条却是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行不行得通我也不知道,没试过。”
严皓仪却像是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就算是死马这时候他也得当活马来医治了。爬下桌子,四处寻找一番,颇为无奈的对黄虹说:“没有毛巾,也没有水。”
黄虹流汗,没有毛巾好办的,身上衣服脱了便是。可是没有水,她也无辄。
严皓仪一屁股坐在地上,伤心不已。他真的不想死在这里,死也要死得漂亮啊!这个样子叫人看了像什么?唉。
黄虹瞅了瞅严皓仪,提出一个建设性的意见:“毛巾可以用衣服代替。”
严皓仪难过的瞟了一眼黄虹:“这我会不知道?”
“我想说的是,你可以撒个尿,这样你就有水了。”黄虹说着也觉得自己额头都是黑线。
严皓仪更是汗颜,只差没一下子蹦起来了,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他多想自己是听错了。
黄虹咬牙硬着头皮又说了一次:“你可以撒尿,你就有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