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虹也是淡然,她一向不喜欢凑热闹,胆小的人遇上这种事情,总是能躲多远躲多远。没必要把自己拉下水,阎王爷可不在乎多收一条性命。只是那一声厉喝:“史平陵,过来受死,老夫饶你父母一命!”让黄虹手下一紧,捏疼了凌佐的肉,更刺了他的心。
自然而然,凌佐懂得,原本没有打算走的方向,侧了马头,如风而至。
平陵前方不远出,是海沧宇以及他的弟子押着史平陵的父母,只为了等杀了史平陵以后,在要了两人的性命。不然史平陵指定被宭步越给弄到手了,平白让他宭步越捡了便宜。海沧宇才不会干那样的蠢事!对于黄虹的出现,海沧宇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冷眉一挑:“我数三声,你若不死,老夫就送你爹娘先行上路。”
史平陵心惊,十指握拳,关节泛白。
史南振夫妇即将死亡,这时候许有人忧心,有人偷乐,有人愤怒,有人痛心。忧心的凌佐,偷乐的是宭步越,愤怒的是痛心的是史平陵。
黄虹只关心史平陵,史平陵的父母她同样忧心,气急质问海沧宇:“平陵根本没有杀过你儿子,为什么你一定要和史家过不去?他们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是几十年前的比武吗?你师傅自己的原因,他打不过别人就叫你来报仇吗?那如果平陵今日向你挑战,失败了!是不是将来平陵的儿子可以向你的孙儿复仇?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换位思考呢?非得把一个善良有正义心的孩子逼成杀人狂魔吗?”
黄虹很生气,脸色都是煞白的,眼泪也不自觉顺着眼眶流出。世界就是这样,平陵到了后来不就是变成了和宭步越一样的人了吗?隐忍自己的情感,嗜杀无情。若不是他高傲的性情,或许也不会那么爱慕他。他的性情太过高洁,哪怕到了最后,精神都被打击的不成样子,他还是那样心软。复仇之路,不曾杀过一个无辜。还能够听信宭山蛉的劝说,甚至于免她遭受折磨,自己送了她一程。
有时候黄虹真怀疑,笑傲的结局,史平陵那一剑真的要了宭山蛉的性命吗?她想,那一剑若真的想要宭山蛉的性命,平陵没道理三番五次要赶宭史姗走的。宭步越是他的仇人,他的女儿自然也是仇人,他说,不曾恨过她。一定是想保她一命的,她看过电视,宝生和晓晓,都没能一剑要了宭山蛉的命,斜剑刺偏。
她大胆的猜测一下,或许是任盈盈在令狐冲伤心的七荤八素的情况下,迷糊了他,直接在令狐冲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宭山蛉给活埋了。虽然很大胆无厘头的猜想,但绝不是不可能。
黄虹的声讨根本得不到海沧宇一个正眼,只厉声道:“三!”打了个三的手势。
黄虹明显感觉的到史平陵的颤抖,不是害怕自己死亡,而是生气,愤怒,这样拿他的父母威胁他,他一定会就范的。
“平儿,不要。”史夫人的声音很焦急,爱子之心是何等心焦?倘若这世界上人人只有一块饼,你饿了,朋友会说吃吧,我给你一半。爱人会说,吃吧,我已经吃过一口了。只有父母,只有父母才会无私的告诉你,吃吧,我不饿。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想她的儿子受到分毫的伤害。
“二!”又是一声。
死亡的气息是那么临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谁能泰然?黄虹有些颤颤,她不想平陵的父母有事的。
木高峰听到辟邪剑谱四字,眼前一亮,可是一看到是个清秀的男子,比史平陵不够清秀,却更像个孩子,不知道他说话有几分可信?
“杀了海沧宇,辟邪剑谱,我给你。”黄虹几乎是用尽了力气,这下子,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懂得其中的关键,她最想要的结果就是两人互相残杀,来个重创就好,以后怎样她不管,现在别死就好,或者可以她这边刚扭头走,那边就断气,也不关她的事情。
“你这小子,倒是狡猾,想要我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木高峰笑的恐怖,也是,老年人的声音能好听到哪里去?
“天下内功,以练气为主。欲练神功,就需要从我手里拿到剑谱。真气自生,汇入丹田,无有制碍。气生之法,思色是苦。厌苦离舍,以达性静。手若拈花,气绕任脉诸穴,方汇丹田。气成之后,人若新生。此功一成,出手如雷。随手一招,即是杀招!”黄虹舍三说七,她没有说,一定要自宫才能练,不然眼下人就该放弃了。其中话自是真的,只是其后果,黄虹没说。若不自宫,功起身热,燥乱不定,后果自可想而知。
精妙的词汇令在场的人都定住了,海沧宇甚至忘记数了一。马上面上布满阴愤,想到那个叫做黄虹的女人,不仅逃跑,还骗了他。口声声说要给他剑谱,到头来,全部都是骗他的。亏他还佩服一个小姑娘的勇气,居然被她置之死地而后生涮着玩。
镇定的只有凌佐,一招一式他都看过,一招一招教了黄虹。他空有其形,没有用丝毫内力。按黄虹的话说,就是跳舞给她看。可是就算被激,他也不会用内力,身热燥乱,即便热止,身伤却不止。剑法精妙倒是真的,如果黄虹的速度能够在快一些的话。
“你拿了剑谱?”史平陵回看黄虹,他以为黄虹会毫无意外的站在他的方向。可她居然取了剑谱,当众告诉所有人。出乎了他的意外,他现在,竟没有一样可以制敌的了。
黄虹点头,轻声说:“我烧了。”
史平陵惊疑不定,黄虹手握住了史平陵的手:“我抄写了两份,但是,不会给你。任何人都可以,独你不行。”眼神中的那份坚决,无人可以虐杀。
史平陵不懂了,谁都可以,独他不行。因为镖局里,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木高峰听得黄虹念了出来,心中大喜过望。什么杀了海沧宇?两人武功几乎不分伯仲,准确的说,海沧宇的功夫还略高他一筹,要杀他得费多少心力?可眼下上前去抢,那就不一样了。
手杖袭来,凌佐剑身出鞘,刺了过去。剑杖相接,木高峰用了内力,凌佐却不会跟他拼内力,毕竟他内力低浅,深知自己不知木高峰的对手。之所以提剑相对,完全是为了黄虹不会杀害。不渝三招,凌佐便落了下风。内力没的拼比,剑招也是不如木高峰的。不比的他爹冷阐作剑术高明,不然这时候哪里有木高峰落脚的地儿?
黄虹恼极,恶心的家伙!只会欺负弱小,光明正大的拿去不好吗?提剑也上,用的便是辟邪剑法。只见她身形一晃,已经参与了木高峰的斗局。只是她的招式并不甚快,没有发挥出那犹如鬼魅的威力。
史家三人自是惊愕,她居然练了辟邪剑法?海沧宇和宭步越更是一眼不转,好精妙的剑法,若是再快一点,那一剑就戳在了木高峰的脑袋上。那一指若是再快一点,就是木高峰的心脉处,那……
黄虹剑招匪夷所思,身形飘忽不定。果真是随手一招,便是杀招。木高峰自是高手,若非黄虹学识浅薄,他的身上早就有三四十个洞了。
木高峰也是心惊,若眼前之人杀意在浓一些,内功稍稍厚上一丁点儿,哪怕是他身旁这人的内力,也足矣取他多少次性命了。剑谱再好,大不过性命,和他们交手,虽能立于不败之地,却也知自是讨不得好,一杖带着十成十的内力向黄虹一击。
黄虹自是想后退,可她没有什么内力,没那个本事,只得一个后仰,身子几乎接触了地面。正好清晰的看到了木高峰的拐杖打在了身后的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坑印。猛然一骇,不知道凌佐身上是不是也有这么大坑。刚刚交手时候,他可是帮自己挡了好几下。虽然不着痕迹,她却是明白的。
凌佐一个斜刺,宭步越加入了战圈,自然是好心的帮助黄虹,不管她是否真的有剑谱,她可就是一本活剑谱,收了她的心,比什么都强。凌佐自知功夫不强,别人已经退了,他也不会说找死的乘胜追击。一把拉起了黄虹:“你没事吧?”
黄虹摇了摇头,心下松了口气,若他真的有事,应该早吐血了。
三个人都有些狼狈的看着海沧宇,史平陵的爹娘就在对面,却不能前进一步,不然那脖子上可就清晰可见的一道红印了。可谓是望宝兴叹,唉!
宭步越和木高峰打的倒是没什么悬疑性,到底是君子剑,剑术真不是吹牛的。原本宭步越是只守不攻型的,可现在要在黄虹面前帮她一把,就不能够如此,必须败木高峰,才有这个机会。他的内功又好,虽不能够远甚于木高峰,但到底也高了许多。高手过招,可不是孩子家家打架,拼的就是内力剑法,棋差一招,那就十分危险。
见招拆招,三十余招,宭步越已经拿服了木高峰。原以为好事将近,却听得海沧宇一句:“把辟邪剑谱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