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是我一点底子都没有,剑我都没摸过。”黄虹还是不自信,真的是剑都没摸过的人,怎么能够练成武功?再有就是,她丁点儿内功都不会,就算学会了辟邪剑法,也只是空有其行而已。
“现在摸到了。”凌佐笑着将剑握在黄虹的手里。
黄虹也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只要有决心去做,必能完成。自己又何必一再退缩呢?既然有机会,若能帮得平陵一把,困难算得了什么?
至此,两人的脚步没有前进,而是在山史之中联系辟邪剑法。什么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有多远滚多远。凌佐教的格外细心,还顺便教了黄虹嵩山派内功心法。
凌佐以为,练剑的日子会格外的单调,可黄虹总是能够欢声笑语。或许,笑过这段平静的日子,便要历经人生最痛的磨难,不笑够了,以后没机会笑了。
凌佐说:“仗剑斩尽不平事。人若阻我,吾一剑斩之;仙若阻我,吾亦一剑斩之。
武史中人不必在乎生死,只知道勇往直前,莫要因一时羞辱而忘记自己前进的脚步。能屈能伸,乃真英雄。一时斗气而死,十分不值。”
黄虹笑:“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啊,人还是要有傲骨,因为,傲骨中蕴涵着做人的尊严,蕴涵着生命的自信,蕴涵着超越的热望,蕴涵着对挫折的藐视。如果你没了骨气,活在这个世上可就没了滋味。”黄虹几个剑花旋转,身形或前或后,说话间,手下的剑一下没有停。
凌佐失笑:“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为什么我没从你身上看到这象征尊严的傲骨呢?”
“吾非君子,能屈能伸是也。只要不死,就可卷土重来,更何况还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说。”黄虹一剑一树枝,右旋而转,又是一剑,叶飘满地。
“这辟邪剑谱倒是美丽,跟跳舞一样。”凌佐看着黄虹旋转翻腾的身体,像舞蹈那样的转移,真是好看。
黄虹表示深深的蛋疼,话说与日俱增了,可我一点效果都没看见,积极性都被打击了,哪有心思练呢?要是有令狐冲哪有的奇遇,或者虚竹哪样的巧合该有多好啊?
“行了,今儿剑就练到这里。没事你就多用腹部呼吸吐纳,精神集中,会好的。”凌佐拍了拍黄虹的肩膀。
黄虹叹了口气:“漫长的时间会慢慢的把我想要的美好磨灭,而且我哪里等得起?你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在即,明天我们就该赶路了,一两千里路,怎么也要三四天才能到,以防不测,我们提前一周去了。”
凌佐昂头,是啊!该走了,如斯平静和谐的日子,以后怕是不会再有了。自出生以来,就没活的那么安逸过。短短十几日,也足够了。
“苦瓜脸,你也不喜欢杀戮吧。”黄虹悠悠一声;
凌佐初闻这个外号,怔了怔随后笑道:“你可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呲牙必报如你,好一个小人。不过叫你一声小笨蛋而已,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我没说你才笨,你全家都笨已经很对得起你了。”黄虹回嘴。
“我从不知道彭城风气如此,看来得空我应该去彭城走一遭。”凌佐笑看黄虹,好可爱的女孩,尤其那身宝蓝色衣服,真没挑错,更显她俏皮伶俐。
“好啊,若是可以,到时候记得带我一起去。”黄虹对徐州的历史也不是特别了解,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已,能看到明朝的徐州,一道名胜古迹,那也是很不错的。
“不应该是你带我去吗?你才是彭城人耶?”凌佐反问。
“我是彭城人不假,可我是几百年之后的彭城人。在我们那儿,彭城已经改名叫做徐州了。如果你活在几百年以后的话,或许你会稍微高兴点吧!至少那里没有腥风血雨。”黄虹说着叹了口气。
凌佐失笑:“这是你的幻想吧?东晋陶渊明有一代表作,桃花源记。向往着安宁和乐、自由平等生活,可惜是个假的。否则,鱼人怎么可能找不到那地方呢?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不足的是,我们那儿空气不好,人情薄凉。因为社会的进步,空气严重污染,想要一方蓝天净土都难了。人情薄凉的,人们对一切都木然、每个人都戴着一层属于自己的面具来往于今昔之间。当你向自认为是亲朋好友的人借钱的时候,就会突然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自己把自己当回事。”声音略显苦涩,深深一个呼吸,二十一世纪,到底是人情薄如纸。
凌佐听得出黄虹话音中的悲凉,不免轻声问:“那倘若有人向你借钱,你会借吗?”
“不会。”黄虹果断回答。
黄虹这样回答,凌佐到有些尴尬了。神色不自然的问:“为什么?”
“因为人情薄凉。”
“可是,若你帮助别人,别人在你有事情的时候,自会帮助你。”
“你以为每个人都会推心置腹?以己及人吗?”
“应该,多数人是这样的。”
“嘿,说的不错。只是我们都非富二代,钱借出去了,就不要存着要回来的心。所以才会导致人性薄凉,没有人想拿自己的钱去试探一个人的人性。平时可以请别人一起吃饭,可以送她东西,若是借钱,免谈。别谈钱,谈钱伤感情。呵,伤感情?谈感情伤钱呐。”
“好吧。”一番长篇大论,凌佐被打败了。
“你是不是对未来失望了?”黄虹瞥了一眼凌佐那黯然的神色悠悠道。
“说实话,真有点。”凌佐轻声道,如果未来真的如此,那么不去也罢。人情薄凉如斯,还有什么人情味可言?如她所说,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以心相待,更多的人则是自私自利的。
“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容不容得下是你的气度,能不能让你容下是人的本事。不过人家帮你,至少要心存一份感激吧!”黄虹语气淡淡的,世界早已看透,没啥可埋怨的。她一向是个绝对不会跟人借钱的人,至于别人借钱,就要看情况,具体行事了。
“那我帮你,你可有感激我?”凌佐胳膊肘搭在黄虹肩上,坏笑着问;
“自然有了,如果哪天你死了,我却不知道的话,一定把你挖出来鞭尸。”黄虹看着凌佐的俊颜笑着说。
凌佐顿时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胳膊立马离开了黄虹,一头黑线的问:“我思前想后,我觉得我从来没得罪过你吧?为什么要那样待我?不知道死者为大吗?入土为安,你居然还……”
“谁让你死了都不告诉我。”黄虹撅着小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凌佐顿住,我都死了还怎么告诉你?这人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怕遭报应。恶毒的想过黄虹,另一种感觉出来了。似乎话里有话?在她不允许的情况下不许死吗?是了,一定是这个意思。凌佐又有些感动,嘴角上扬,说到底,黄虹也不过是个口硬心软的女人。
黄虹在事先不清楚的情况下,被马儿加快的速度给颠了一下,狠狠的撞在了凌佐的背上。“啊”的一声吃痛,一手还搂在凌佐身前,一手揉着脑袋,而后狠狠掐了一把凌佐:“叫你给我使坏!”
那一下,有够狠!凌佐吃痛连忙伸手按住黄虹的手呵斥道:“别闹,当心摔着。”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黄虹不依不饶的又笑着掐了一把。只是,凌佐居然没有护着,好像不疼了一样。黄虹惊呆了,心有不安的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凌佐的后背:“苦瓜脸,你怎么了?”
“没事儿。”凌佐粲然一笑。
黄虹看不到他的笑容,只能听到他故作轻快的声音,以及感觉的苦涩。到让她不敢闹腾了,女人就是软弱的,是胆小的。法克!主要还是武力值不够,打不过人家,不然哪里会是这样受气样?
路漫漫,衡山城之路,小摩擦不断。好在凌佐性情温和,总也算愉快。
是日夜幕低垂、群星闪现,夜色妖娆,树林对面便是衡山城。凌佐勒住缰绳,温和的问:“进城吗?”
“自然,都走到这里了,回去也老远吧!”黄虹应声。
“那你抓稳了。”凌佐依旧温和,随而一声喝道,纵马入史。
夜,是清凉的。黄虹的身子不禁缩了缩,不得不说,哪怕已是夏日,夜晚总是那么孤凉。想那夜宫仙子嫦娥,一定也很冷吧?望月轻声:“夜清凉,从指尖上流淌。也逞强,却不敢说话。它的美让你,谁都懂得珍惜。那轻声中的时光更久长,夜过往,有一半的微亮。也想象,它给的希望。它的美如一,我也懂得珍惜。谁在其中彷徨,夜清凉……”
凌佐身形顿了一瞬,好美的歌,好美的声音,美得让人不敢想象。如斯凉夜,如斯清歌,虽有孤凉,却喜欢这种幽幽静谧。
纵马如飞,倏忽刀剑声入耳,两人除了淡然,便是沉默。既然是两方人马打斗,就绝不是有人单方面抢劫施虐,无需她们路见不平。而且凌佐不认为自己有路见不平的本事,听声便知其内力深厚,绝不是他凌佐能够与之对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