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颖娟小心翼翼的凑到柳靖澜的身边,悄声关切道,“你没事吧?”
柳靖澜见司空颖娟这般小心的模样,知道司空颖娟定以为她还是白鸪装扮的,便俏皮的对着司空颖娟眨了眨眼睛,“是我,我回来了。”
司空颖娟一怔,半响没有说出话来,柳凌蓉看到柳靖澜和公主亲密的样子,气的火冒三丈,明明刚开始司空颖娟与她走的近些,不想柳靖澜出现以后,司空颖娟彻底不和她走动了。
柳靖澜不仅抢走了她的父爱,更是夺走了她身边不容易积累的人脉。
不过,柳凌蓉此刻很是聪明的并没有发作出来,前面有太后贵妃,身旁还有公主殿下,她当然不能发作脾气,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阴毒,柳靖澜,此时先让你舒服片刻,接下来可有你受的。
太后带着一众女眷,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走到了山顶,青山寺的主持已在门口等了片刻,“阿弥陀佛。”
太后一脸虔诚,“大师无需多礼,此次哀家出宫礼佛,一切轻车从简,既然出来朝拜,自然是舍去诸多的繁文缛节。”
“施主,里面请。”由于是一众女眷,青山寺早做好了处理。闲杂人等,早早的隔绝开来。
虽然太后说的一切从简,然而皇家出行,真可能说到做到呢?
柳靖澜跟着司空颖娟,拜了佛,又被拉着去抽签,青山寺正殿小房门口,有一个摆摊算命的,据说抽签算命十分灵,司空颖娟一早便打算过来瞧瞧,这不,刚与太后等人分开,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柳靖澜过去了。
柳凌蓉看着司空颖娟和柳靖澜两人的举动,似乎是真的将她排斥在外,柳凌蓉恨得牙痒痒的,却还是恬不知耻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司空颖娟一抽便中了上上签,听到大师的解释之后,顿时笑的眉开眼笑,大抵是说司空颖娟苦尽甘来会得到福报,情人终作佳偶天成。
柳靖澜本是不想抽的,却被司空颖娟怂恿着,“既然都来了,那你便抽一签。”
柳靖澜无奈,只好随手摇了一签,柳凌蓉伸长耳朵偷听,只听大师端看了柳靖澜相貌许久,才道,“姑娘是有福之人,面相大气天庭饱满,是富贵之命。不知姑娘是问什么?”
柳靖澜一怔,这人该不会是骗子吧!一上来就是阿谀奉承,柳靖澜可不信,“我,你看上面卦象随便说说吧。”
司空颖娟笑着道,“可不能随便说说,那边那个姻缘吧。”
柳靖澜笑着看了一眼司空颖娟,“那边看看姻缘吧。”
那人掐指算了半天,“姑娘人不可貌相,是富贵之命,不过姑娘切记好事多磨,幸福自有天注定。”
柳靖澜一怔,好事多磨?意思是她还要像孙悟空一样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到西方成神吗?
柳凌蓉挤开了柳靖澜,站到摊位旁,“公主殿下已经算了卦,那我也来算一下。”
柳凌蓉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十分隆重地摇出了一签,甚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落在桌上的签子捡了起来,翻转过来一看,脸色大变,“大师,我,我可否再抽一签。”
男人摆了摆手,“佛家圣地,心诚则灵,这第一签已经成卦,姑娘强求不得。”
柳凌蓉脸色黑沉下来,见着司空颖娟和柳靖澜走远,固执己见的道,“本姑娘可不管,我就要再抽一次。”
男人多说无益,叹了口气,递过去卦桶,也不多说什么了,柳凌蓉咬了咬牙,集中心智,用力的,向外一颠,卦签弹跳着落在桌上,却不想,竟然还是下下签。
柳凌蓉恼怒至极,凭什么柳靖澜和公主抽到的都是上上签,而他几次三番摇出来的全是下下签,怎叫她不气?
“你这是成心与本姑娘作对,是不是?”柳凌蓉十分火大,用力的一拍桌子,巨响惊动了院子里的每一个人。
此时的青山寺里大多是太后贵妃以及大臣女眷,见到柳凌蓉这帮凶恶的模样,脸上的神采多是鄙夷,柳凌蓉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竟然做出了如此粗鲁的举动,尴尬的双脸通红,手心死死的捏着下下签我慌而逃。
司空颖娟原本觉得柳凌蓉与自己性格相对,就是喜欢直言的女子,不做作,却不想与柳靖澜越走越近,成为旁观者,才看清了柳凌蓉的真面目,柳凌蓉的任性和直性子无关,是真的是大小姐的脾气。
司空颖娟不由得庆幸,她已经看清了柳凌蓉的真面目,若是有这样的人交朋友,她定然会觉得恶心至极。
“靖澜,你说,同一个府邸出来,同样受到父母的教育,这差别怎么会这么大?”柳靖澜当然知道司空颖娟要说的人是她和柳凌蓉。
柳靖澜笑了笑,“公主说错了,我是在尚书府外面有母亲教养长大,而柳凌蓉才是真正的深宅大院里养出来的娇女。”
司空颖娟笑了笑,在京中贵族养出来的娇女,有时候真的比不过贫家养出来的女儿。
一转眼,太后已经参佛出来,许多的大臣女眷已经聚集过去,司空颖娟拉着柳靖澜,“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
太后扶着额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周围的大臣女眷,无不诉说着关心,然而这些关心的词藻,都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阿谀奉承罢了。
太后的面色愈加不善,柳凌蓉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太后的身边,伸出纤纤玉指,既然想要按压太后的太阳穴,被太后身边的嬷嬷挡了下来,“大胆,太后的凤体也是你可以碰的?”
柳凌蓉面色发窘,通红。“臣女,臣女略同通按摩之术,想要为太后,排忧解难。”
太后摆了摆手,似乎是头痛并有些许缓解,抬起眼,看着柳凌蓉,“你可是柳尚书柳浩之女,柳靖澜?”
柳凌蓉面色僵硬了片刻,慌忙摇头否认道,“柳靖澜是臣女的姐姐,臣女名柳凌蓉。”
太后思索了片刻,呢喃自语,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距离太后很近的柳凌蓉,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原来是与战王解除婚约的。”
在太后的眼里,男子解除婚约一向是没有错的,除非是女子不能留住男子的心,才会叫人解除婚姻。
太后顿时对柳凌蓉有了几分轻视,语气有些应付,“原来是柳二小姐啊。”
柳凌蓉脸色变幻莫测,眼眸中的羞愤,愤恨与不甘充斥杂糅在一起。
郭贵妃深知太后这头痛病你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所以不便随意开口,旁观了片刻,这才出言道,“一灯大师喜好游历山川大河,这是一灯大师在,怕是太后的头痛症就无碍了。”
“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有所不知,臣女的家姐从小便学医,医术了得,太后不妨让家姐诊治?”
“大胆,你……”嬷嬷一脸严肃地斥责柳凌蓉。
太后制止了嬷嬷,“于嬷嬷退下。”
“是。”
太后沉思片刻,“可是你那个相隔了十年,才找回来的姐姐,柳靖澜?”
柳凌蓉低眉顺眼,“回太后的话,正是。”
司空颖娟一脸紧张的看向柳靖澜,“想不到她竟然这般歹毒。”司空颖娟不禁为柳靖澜打抱不平。
柳靖澜却是笑的云淡风轻,“无碍。”
“哦?那便宣她过来给哀家瞧瞧,想不到这个柳靖澜小小的年纪,竟然有此般造诣。”
柳凌蓉被师父所救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这也是完美的向众人解释了这十年的去向,然而柳凌蓉却不相信柳靖澜的造诣有多高超,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总是学了几分医术,又会得了什么呢?
柳凌蓉此般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太后的顽疾确实十分棘手,太医院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皇帝孝顺,更是向民间名医争取了诊治之法,皆无效。
若是柳靖澜能看出各分毫,那才是笑话。
这便是柳夫人打的一手的好算盘了,即便柳靖澜不能医治好太后的病,太后不会怪罪下来,柳靖澜敢为太后医治,却也是在太后的心底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般傲娇,又不可一世的姑娘,是不被人喜欢的。
柳靖澜缓缓地走上前,张弛有度,落落大方地对着太后,以及贵妃行了礼,才缓缓道,“臣女对医术不过是浅知一二,各位御医前辈,在前,臣女岂敢夸大,是妹妹抬爱臣女,谬赞了。”言外之意就是,柳凌蓉夸大其词,言不属实。
太后仔细端详了柳靖澜片刻,倒是个好相貌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大院养出来的丫头,却也是落落大方,气质,比那什么谢心柔要好几分。
柳凌蓉一看太后点头,眼色一变,忙道,“姐姐不要太过谦虚,既然是万手佛医的关门弟子,不妨大方些,为太后诊治,以便替皇上解忧。”
柳靖澜深深的看了柳凌蓉一眼,此时柳凌蓉这般说,并不是为她增添荣耀,而是刻意地为她拉来记恨。
太后等人,果然听闻之后大吃一惊,“你真的是万手佛医虚尘子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