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生纵使再傻,看两人这般模样,心里也明白了一切,手一松,染着司空寒鲜血的匕首掉在了地上,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引来了柳靖澜和司空寒的回眸。
“你救了我一命,我受你一匕首,两相抵过,从此各不相欠。”司空寒挡住了柳靖澜,看着藕生冷声道。纵使救了他又如何,他也不能禽兽不如的侵犯柳靖澜?
藕生的视线越过司空寒,紧紧的盯着柳靖澜。
“姐姐,这是藕生最后一次叫你,你的心意藕生已经明白了,就此诀别了。”藕生手指一挥,一缕黑发轻飘飘的掉落,待黑发落地之时,藕生已经不见了身影。
柳靖澜叹了口气,藕生这样的性子,离开也好,外面复杂的世界并不适合他。
司空寒却是突然攥住了柳靖澜的手,“怎么?不舍得他离开?”
两人贴的很近,司空寒说话的时候,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柳靖澜的脸庞,尤其是司空寒说话时,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两个人十分的暧昧。
柳靖澜推搡着司空寒的胸口,“王爷,这是说什么呢?”
柳靖澜的脸色微红,一路红到了耳根。
“他终于走了,本王甚是心欢,澜儿,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司空寒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说出来的话暧昧不明,柳靖澜眼眸闪了闪,干笑了两声,“王爷说笑了,这屋子里除了你我,还有子夜,怎么就说只剩下两个人。王爷真是幽默。”
司空寒不说话,眼眸里满满的笑意,柳靖澜眨了眨眼,回过头一看,子夜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悄声无息的,她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王爷,可以把易容秘籍给我了吧,王爷身上蛊毒已解,可我现在仍然命悬一线,王爷不会出尔反尔吧。”
司空寒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给你吧。”说着,司空寒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蓝皮书,看起来十分破旧。
难怪她如何都找不到,原来一直被他带在身上。
司空寒紧紧的盯着柳靖澜的脸,“目的已经达成了,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柳靖澜诧异的看过去,司空寒却是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难道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让她离开?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时之间,屋子里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柳靖澜抿了抿唇,“我…”
“你…”
柳靖澜尴尬的道,“你先说。”
“这是什么?”司空寒从地上捡起了半块玉佩,晶莹碧透,没有一丝杂质,关键是上面的字是柳的一半。
柳靖澜将玉佩从司空寒手里抢了过来,神色紧张的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幸好没有摔坏,不然她可真对不起这身体的原主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块玉佩是与她这身体生父相认的唯一凭证,这身体的娘亲在临终前,反复交代原主一定要来京城与父亲相认。
不过,犹豫原主在漠北受伤不幸丧命了,所以这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了,她但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父亲,竟然抛弃了她和母亲十六年。
司空寒沉默了片刻,终于想起为何这块玉佩会这般眼熟了,柳尚书的身上也有一般,细细想来,柳尚书身上的那块玉佩,正好和柳靖澜身上的这块玉佩可以组成完整的一块。
司空寒迟疑问道,“澜儿的父亲身在何处?”柳靖澜一怔,想不明白,司空寒为何在突然之间会这么问。
柳靖澜摇头,“我并不知道,生身之父究竟是谁?”
“澜儿的这块玉佩可是用来寻找父亲的?”
柳靖澜点头,看司空寒这般样子,难道知道这块玉佩的另一半身在何处?
司空寒突然拉住了柳靖澜的手,“澜儿的父亲就在京城。”柳靖澜看着司空寒漆黑的眸子,宛如令人眩晕的黑洞,一不小心便会坠入其中,“王爷,可是知道内情。”
“澜儿不若耐心等待些时日,我自会在三十之内,给澜儿一个答案。”
柳靖澜沉默了,她的确是心急于想找到师父拿到解药,不过既然她的生身之父有了下落,她耽误些时日也无碍,想着柳靖澜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柳靖澜不走,司空寒自然是欣喜的,当即便派了人去查柳尚书的事,柳尚书只取了一个妻子,作风良好,府内只有一个妾室,难道澜儿是柳尚书和外室所生?
若是外室所生,澜儿又怎会不知生身之父是谁?
“回禀王爷,属下已经查到,柳尚书在家乡本有一位原配夫人,不想在进京的途中,遇到土匪,坠落悬崖,尸骨无存,柳尚书与原配夫人罗婉儿还有一位千金,现如今已有十六岁。”
司空寒听到此,心中了然,想来澜儿便是罗婉儿与柳浩之女,既然澜儿才是尚书府名副其实的嫡长女,那与他有婚约的人也应该是澜儿。
想到此司空寒心里一喜。
司空寒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柳靖澜,柳靖澜震惊了,她竟然与那个所谓的情敌柳凌蓉是姐妹?
柳靖澜心里乱糟糟的,那个父亲,在京城里家风还算是严谨,只有一妻一妾,那么她的母亲,他可还记得?
“我一日偶然看见柳尚书身上所佩戴的玉佩,正巧与澜儿手中的玉佩是一对。”
“我……”柳靖澜面色窘迫,不知该怎样形容心中复杂的心情。
“澜儿,切莫心急,待我去打探一下柳尚书的口风再做打算。”
“我,一切便听听王爷做主吧。”柳靖澜找到了亲生父亲,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下里也只能听司空寒的安排。
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见柳凌蓉那般刁蛮不讲理的样子,想来她那个便宜爹爹的女人也不怎么样。
“明日二皇子大婚,柳尚书携其家眷必会到场,到时你随我一同去,不过这玉佩,请不要露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柳靖澜微微点头,也不知她是怎样熬过漫漫长夜,总算到了天亮,好在有人皮面具遮挡,没有人能看得见她重重地黑眼圈。
司空寒见刘金兰异常的沉默,便关切地问道,“澜儿,可是紧张?”
柳靖澜淡淡的一笑,“王爷切莫担心,我无事。”
然而柳靖澜这般模样司空寒怎么会不担心呢,司空寒看着柳靖澜如此与他疏离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司空寒冲动地一把拉住了柳靖澜抱在怀里,柳靖澜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司空寒一时忘记了作出反应。
“王,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司空寒的手从柳靖澜的两个肩膀,缓缓的滑落,刘静澜身体僵直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瞪大得像铜铃一般,傻傻的盯着司空寒。
直到司空寒的手将他的一双手握在手心,柳靖澜的目光才缓缓地从司空寒的脸上落到了手上,只听司空寒道,“澜儿,不必紧张,我会在你身旁。”
司空寒的眼眸深邃,柳靖澜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进去。
皇子大婚,自然是在皇宫里,不过皇子成婚之后是会搬出皇宫,在皇上所赐的皇子府居住。
只不过,不知为何,这二皇子的婚礼竟然是定在了皇子府,柳靖澜和司空寒到的时候,已经是座无虚席,二皇子见着姗姗来迟的司空寒,忍不住的出声嘲讽,“战王爷可是对本皇子的婚宴不满意?若是再晚来些,本皇子已经入洞房了。”
司空寒面无表情,似乎并未将二皇子的话放在心上,司空寒常年如此,二皇子没办法,为了缓解尴尬,只好和柳靖澜道,“柳公子,近来可好?”
柳靖澜抽了抽嘴角,她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每次都问她好不好,难道她还能突然死了不成。
柳靖澜缓缓点头,“二皇子,恭喜。”
二皇子见柳靖澜同司空寒一模一样的表情,脸色冷了下来,果然如柔儿所说不过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民,二皇子几次三番热脸贴冷屁股,对柳靖澜自然是不满意的。
竟然柳澜对司空寒情深不悔,他倒要看看,若是以后他登上皇位,司空寒还能得意多久。
“在那里。”柳靖澜小声道。两只手紧张的不住绞着衣角,司空寒握住柳靖澜的手,声音沉稳有力,带着神奇的魔力,竟然轻而易举的抚平了柳靖澜心底的胆怯和害怕,带着柳靖澜缓缓地走向了柳浩。
柳浩本与另一个大臣交谈,那大臣见冷面战王过去,便请了安,退到了一边,柳浩一见司空寒便冷了脸,却是恭敬的请安,也要告退,却被司空寒拦了下来,“柳尚书切莫心急。本王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柳尚书。”
柳尚书面色微动,显然是不愿与司空寒多谈。
毕竟司空寒那般打脸,京城中至今流言未散,虽然那些流言蜚语与他女儿无关,不过到底是被退了亲的姑娘。
尽管被皇上下旨退亲虽然不是他女儿的错,但柳凌蓉说起亲事来却也是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