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寒王又好端端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且言明真相已经查出,那么这真相是否如上次传得沸沸扬扬的是寒王为夺回自己王位而制造的杀戮呢。
“方大人所言及是。”
“对啊,当场审审。”
众人附和。
“好,那就让这们太后的亲侄,陈六向各位大人及太后说说,事情的真相吧。陈六将你昨晚对本王说的话再此再说一遍。”
“是陈……”
陈六刚开口说了两个字,谁知竟然头一歪扑倒在地,鼻口鲜血直流。
瞬间的安静后,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生死之事面前,没有人会犹豫半分,见陈六莫名死去,司空寒的脸色略微变了变,他伸手一挥,外围立刻涌出黑压压一群士兵,将整个祭祀台团团围笼了起来,那些黑甲士兵全身都隐匿在黑甲之内,森然的杀气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就连空气,仿佛都瞬间冷了几度。
侍卫们将大臣围在里面,与黑甲士兵们对峙起来,剑拔弩张,气氛坏到了极点。
司空寒这才转身看着陈太后,淡淡说道:“太后,真是好手段。”说毕,笑了起来,继续道:“是我大意了。”
然后他朝前迈了一步,又继续道:“不过,你当陈六死了,我就没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陈太后人老成精,淡淡一笑,说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反而让我觉得,你就是想要栽赃于我等。”
她说这最后一句时,缓缓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大臣,这一个“我等”顿时让陈太后与众臣产生了惺惺之情,群臣的情绪也便激愤起来。
立刻一个老臣跨出一步,说道:“即便是寒王,也不可无凭无据,血口喷人。”
司空寒淡淡一笑,笑容灿烂,他一身喜袍,更加衬得整个人唇红齿白,面若桃花。柳澜看着司空寒,一瞬间有些失神。
司空寒站出来说道:“我的证据,可多着呢。不知陈太后,想要听哪一桩?”
陈太后见司空寒淡定如斯,心里不免打起鼓来。
她素来对这个寒王忌惮三分,若非这样,当年自己也不会和先帝谋了一计,暗中派人害了年幼的他,让他流落异国去自生自灭。
而先帝也早已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他为敌。
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那个无上的权利,她,却选择对司空寒下手了。
如今,她只恨,恨自己没能一招得逞,留了司空寒一条命下来,反而深受其害。
她见司空寒面带笑容的等她答复,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你为什么没死?”
焦急的时候,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她最想知道的,莫过于司空寒为什么没死!然而,这个问题,却显然将她,置于异常尴尬的位置。
司空寒淡淡一笑,说道:“这个问题,很简单。你的手下功力太差,所以,我跑了。”
陈太后闻言,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言,立刻怒道:“放肆!你怎么敢说是我的手下?”
司空寒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补充道:“对,是我失言,那不是太后的手下,而是左丞相陈三太的手下。”
他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陈三太立刻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跪在陈太后面前,大呼小叫的喊起冤枉来。
这一下子,陈太后越发尴尬。她沉声道:“左丞相快请起。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她的声音透着坚决,这让陈三太心里好受了不少。
司空寒笑了笑,说道:“看来,左丞相对太后到真是忠心耿耿啊。”
说完,一拍手。黑甲士兵里忽然就丢出一个人来。司空寒趁机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然后眼神一瞥,树林中立刻有细碎的动静,好像一个人朝林中而去。
一个宫女颤巍巍的趴在地上,她抬起头来,脸上泪痕斑斑,她的大眼睛闪烁着惊慌失措。
司空寒走到她跟前,轻声说道:“你别怕。把你看见的,都一一道来。”
他的声音温柔和煦,那宫女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我……”
她话音未落,一支飞镖便朝她飞来。司空寒两指一伸,便将飞镖夹在了手里。
随即,树丛里一阵仿佛打斗的声音传来。陈太后的脸色,终于有些苍白。
司空寒微微一笑,转头将宫女拉起,说道:“你继续说。”
宫女点了点头,说道:“那一日,我看见左丞相与陈公公在廊间相商。然后,陈公公便将陈六叫来,递了个瓶子给陈六。过了不到片刻,皇上,皇上就殁了。”
众人立刻喧哗起来,陈太后气急败坏的说道:“休得胡言乱语。分明是寒王久居天炎,被天炎国收买,做了细作,弑君犯上,想要谋夺皇位。”
司空寒闻言,不怒反笑,反问道:“陈太后,弑君之名,你又可有证据?堂堂一国太后,可不能血口喷人。”
陈太后立刻哑然,她仓皇的扫视了一眼四周的群臣,一脚踢上左丞相的腿,怒道:“你不是说,看见寒王给先帝下毒吗?”
陈三太得令,立刻点头如捣蒜的答道:“是,我亲眼所见。”
司空寒问道:“那可否请左丞相详细叙述一下过程?”
陈三太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下毒就是下毒,你在药碗里抖了毒药粉。”
司空寒还未说话,右丞相忽然站出来说道:“陈三太,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想清楚了?”
陈三太见右丞相的模样,心知自己定然是说错话了,一时冷汗淋淋,看着陈太后,不敢再说话。
司空寒这才笑道:“左丞相的话,究竟是否是真的,还请右丞相解释一二。”
右丞相韩启元,素来刚正不阿,在朝中口碑极好。虽然也因为这脾气,得罪了不少人,可是,大家终究还是佩服他。
只见他站出来说道:“先帝中毒,毒药,乃是下在他素来喜爱的鼻烟壶里的。”此言一出,司空寒笑得越发灿烂了。
随即,树丛里一阵骚动,卫青鼻青脸肿的绑了一个人出来,他面色苍白,无根无须,竟又是一个太监。
陈太后的身躯颤了颤,她看着司空寒那张淡定的脸,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来。
卫青将人押到司空寒跟前,说道:“没想到一个太监,功夫这么好。费了我老大力气。”
司空寒笑了笑,说道:“辛苦你了。”
然后又转身朝右丞相行了一礼,说道:“右丞相素来刚直不阿,如今,还望老丞相还我一个清白。”
右丞相一吹胡子,说道:“寒王放心,老臣必定秉公办事。”
说完,当先迈出一步,中气十足的说道:“诸位,今日,老夫便越俎代庖,当场审案了。如若你们尚有线索,今日便一一呈来。老夫必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一言说罢,群臣骚动,诸般迹象都显示着陈太后的势弱。
而漠北皇族内,先帝皇子众多,朝野势力一直也都是错综复杂。
此时,眼看着陈太后就要倒,那个一向声色犬马的二皇子又素来没有什么本事。
大家不免揣度掂量起来,想着到底要不要将自己知道的讲出来。
右丞相见个个眼神闪烁,便心知他们是在权衡,于是转头对司空寒道:“寒王是否还有证据,便一并拿出来吧。”
司空寒点了点头,也心知有右丞相是想给那些臣子一些考虑的时间,便对卫青说道:“拿出来吧。”
卫青转过头,黑甲士兵又迅速让开,不一会儿,他端了一个盘子上来。上面整齐的摆着一些物品。
司空寒说道:“第一件,是父皇的鼻烟壶,已经查明含有毒药。第二件,是从陈六身上搜出来的瓶子,里头所装药物,与毒害父皇的一样。第三件,是从左丞相家里找出来的,残余的药粉与陈六及父皇鼻烟壶里的一模一样。”
陈三太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己好奇拔开瓶子的画面,想是那一下,这粉末散了出来。
可是,可是那已是很早前,按照线报,寒王应该还在天炎国,陈三太猛的抬起头,正对上司空寒一双鹰般锐利的眸子。他心头一跳,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有些可怕。
柳澜听了半天,又想起那日红袖和自己说的话,总算在心中理了一条线索,搞了个大致明白。
定然是司空寒知道了陈太后的行踪,故而偷偷潜回来,却不料被陈太后发现,所以栽赃陷害他,没想到,司空寒早有准备,如今,陈太后反被蛇咬。
柳澜看着司空寒,见他英姿飒爽,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心头隐约有些不悦,他竟然隐瞒了自己的这一重身份,这就是赤裸裸的欺骗。哼!
柳澜下定决心,此间事了,再不理他了。
司空寒说完,侧身让开。右丞相走到托盘边,一件一件仔细查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确实是同一种毒药。”
所有人都再次哗然起来,右丞相转过身看着群臣,问道:“诸位,可想好了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所有人都转向一个人人,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站出来说道:“右丞相做事稳妥,为人正直,又是三朝元老,我等心慕久矣。此事,我等唯老丞相马首。”
右丞相一见众人又想滑头,心中略微不悦,正欲开口,司空寒却抢道:“既然如此,一切便由老丞相做主,交给老丞相定夺。我相信,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
群臣立刻符合道:“全凭老丞相定夺。”
司空寒见状,唇边笑意连连,如此,陈太后便没有了后援。那些风吹两边倒的臣子,说重要不重要,可关键时刻,却终是众口悠悠,不堵不行。
右丞相见状,也只得转向陈太后,恭敬的行了一礼,又朝二皇子行了一礼,最后朝司空寒行了一礼后后说道:“那老臣,便越俎代庖了。”
司空寒粲然一笑:“有劳。”
陈太后恶狠狠的看了司空寒一眼,随即道:“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