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水和英冬雨化装后,悄悄地去与陈三耀取得联系,商量好了行动路线和具体的行动方案,然后趁着夜晚,杨南标和马连城率领三支队第三团,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陈三耀的防区,悄悄地跳出了包围圈。袁文韬也在冀鲁边区部队的配合下,率领三支队一团、二团突破了日伪军的西部防线,跳出了日军的包围圈。
秋山静太郎与坂田联系,告诉坂田,西线的八路军已经突围出去了。坂田虽然很沮丧,但他以为杨南标和第三团还在他的包围圈里。他对秋山静太郎说:“将军阁下,三支队的司令杨南标和一个团的主力已经被我们堵在了大荒洼里,只要咱们继续扫荡前进,就能把他们彻底消灭。只要消灭了杨南标,八路军剩下的那两个团就不足为虑了。”他和秋山静太郎决定继续按照原定计划,继续扫荡。坂田连夜下达了命令:“各部要按照原定计划,防守好各自的防线,继续搜寻追击土八路。我们要像渔民拉网一样,把土八路往东北方向赶,然后我们把网一步步收紧,把他们聚而歼之。”
第二天吃过早饭,坂田、松田来到六户村口,拿着望远镜向远处观察着。松田放下望远镜,说:“派出去的侦察兵都回来了,没有发现土八路的踪影。这些狡猾的土八路,难道真的像地猴子一样钻到地底去了?”
坂田仍然拿着望远镜,往远处看着,嘴里说着:“他们就躲在荒洼里,或者在那些荒草和芦苇中,也许在那些纵横交错的水沟里。”
松田说:“那我们派出搜索部队去搜索吗?”
坂田放下望远镜,微微摇了摇头,说:“不,我们派出搜索部队,兵力必然分散,他们是土八路的主力,一旦遭遇,我们的搜索队就会吃大亏。”
松田不甘心,说:“那怎么办?”
坂田得意地说:“天已大亮,他们从昨夜到现在还没有吃上一顿饭,天寒地冻,他们又在野外,他们总的吃点热乎饭吧。”
松田不明白,疑惑地看着坂田。
坂田看了看松田,微微一笑,说:“野外的柴草都是潮湿的,他们只要做饭,就会冒出烟来,那时候你的骑兵大队打先锋,其他各部包抄过去,把他们消灭掉。”
松田说:“阁下不愧是中国通,这招真是高明得很。”
一条干涸的大沟里,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特务连的战士们在远离村庄的一条大沟内隐蔽着。战士们有的倚在沟坡上晒太阳,有的坐在那儿聊天,有的干脆躺在沟坡上睡觉。刘人杰半闭着眼睛,思考着什么。周生水抽着旱烟。英冬雨坐在沟坡上擦他的驳壳枪。
炊事班班长在沟底支起了铁锅,准备生火做饭。一些战士在沟底弄一些枯草和干枯的芦苇。周生水看见这一切,忽然皱了一下眉。他用手推了推身旁的刘人杰。刘人杰嘴里嘟哝了一声,掀起了帽子。
周生水没有说话,而是冲沟底一努嘴,刘人杰一看,就明白了,他忙对他身边的英冬雨说:“冬雨,告诉同志们不要生火做饭。”
英冬雨一下子滑到沟底,向炊事班那儿跑去,制止他们。一名战士说:“英排长,这都天光大亮了,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为什么不能做饭呢?”
英冬雨说:“现在的柴草都是潮湿的,一点火必然冒烟。一旦被鬼子发现,就危险了。告诉同志们,再忍一忍,等太阳把柴草都晒干后再做饭。”
在六户村的一所民宅内,坂田和松田在喝水,坂田忽然看了看表,已经上午十点了。他站起身,走出屋门,拿着望远镜向远处看了一会儿。松田也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说:“奇怪,难道土八路可以不吃饭?”
坂田说:“现在阳光已经很强烈,柴草早已晒干了,即便他们生火做饭,我们也看不出来了。”
坂田沉思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传令兵说:“命令部队,按照原定计划,采用拉网方式,往前推进。”
特务连终于与四边县大队取得了联系,县大队大队长赵英洲悄悄地来见刘人杰,他说:“敌人不知道咱们的大部队已经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他们正拉开网,向八大组一带前进。在他们扫荡过的村庄中,一些地理位置重要的村子里,他们留下了小股敌人把守。咱们正好可以在他们屁股后面,把他们的这些小股部队消灭掉。”
刘人杰说:“好,就这么干。不过,一定要准确掌握敌人的布防情况,切不可轻敌。要确保以最小的代价,给敌人以最大杀伤。”
到了晚上,刘人杰和赵英洲带着部队沿着抗日沟悄悄地靠近村口,两名日军在站岗。
赵英洲看了看离他不远的英冬雨,压低了声音说:“英排长,都说你是神枪手,咱俩比比赛,我打左边的,你打右边的。怎么样?”
英冬雨笑了笑,轻声地说了一个字:“行。”
两个人把驳壳枪掖在腰里,分别从战士手中要过一杆步枪。两个人端起枪,瞄准。几乎同时打响了枪。两个鬼子哨兵同时中弹。村子里炸了锅,不一会儿,七八名鬼子端着枪,嗷嗷叫着冲出来,他们后边跟着十几名伪军。
战士们一齐开火。鬼子接连中弹。伪军们在后边畏畏缩缩地光咋呼,不往前走。
赵英洲用大荒洼当地的方言大声喊:“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们专打小鬼子。”
伪军们转身就往回跑。一名鬼子班长气得抬手一枪,打死了一名伪军。伪军们立刻调转枪口,朝鬼子打去。七八名鬼子很快被消灭了。
坂田得到消息,简直气炸了肺,他立刻命令部队对周围的村庄进行报复性屠杀。日军在八大组、小宁海、双河镇、朱家屋子设立临时据点,开始了惨无人道的“驻屯清剿”。
十几名日军在街上抓住了一位姓贾的大娘和她的十五岁的儿子。一名日军把刺刀搁在贾大娘的脖子上。
一名日军士兵恶狠狠地问:“八路军的藏在哪儿?他们的武器和粮食藏在哪儿?”
贾大娘说:“俺是到这里来要饭的,啥也不知道。”
日军把贾大娘和她的儿子推到一个土坑里。说:“你的再不说,统统活埋的干活。”
贾大娘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坚定地说:“莫说活埋了,就是零刀割了,也还是不知道。”鬼子向坑里填起土来,贾大娘紧紧搂着儿子,视死如归。
在一个破落的农家屋中,五六名日军在屋内翻箱倒柜,用刺刀东捅捅,西戳戳。一名大爷、一名大娘、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吓得躲在屋角。姑娘的脸上抹着锅底灰,躲在她娘的身后。一名日军一把把大娘推到一边,把姑娘拉过来:“花姑娘的,大大的好。”
大爷过来拉闺女,被一名日军用枪托打倒在地。
另一名日军淫笑着说:“花姑娘的,良心大大的坏了,八路的干活。”
大娘急忙说:“太君,她不是八路,是老老实实的老百姓啊。”
鬼子兵说:“八嘎,老百姓的,见了皇军,为什么把脸上抹上灰。分明是化了装的女八路,带走。”
几名鬼子兵不顾姑娘的挣扎,连拖带拉地把姑娘往屋外拖。大娘扑过来,被一名日********捅死了。姑娘回过头来,撕心裂肺地喊:“娘,娘……”
日军的烧杀抢掠激起了战士们的满腔仇恨。白天,特务连和县大队都躲在抗日沟里,一名先打队队员气愤地说:“小鬼子在咱们的家乡烧杀抢掠,咱却躲在这儿。”另一名队员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说:“整天跟在鬼子的屁股后头,戳人家的屁股眼,又戳不疼,干脆冲进村里跟他们拼一场。”一名队员说:“走,找赵队长去。”
赵英洲正在和长刘人杰说话。几个队员吵吵嚷嚷着走过来。赵英洲急忙问:“啥事儿?”
一名队员说:“赵队长,咱的家都被给鬼子给烧了,咱却不敢出去打,老是跟在鬼子的屁股后面。”
赵英洲说:“同志们,我正在和刘连长商量着。眼下,是敌强我弱。出去和他们拼命,我们是会吃大亏的。”
一名队员说:“那也不能整天躲着啊,队长,咱手里拿的是枪,不是烧火棍。”
赵英洲说:“同志们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咱们不能莽撞行事。我已经摸清敌人的情况了。小口子村比较孤立,离它最近的夹河村也有十几里路。我正和刘连长商量着今晚上袭击小口子。同志们再耐心的等等,等到晚上咱就动手。”
当天晚上,趁着黑夜,八路军特务连和四边县大队兵分两路,分别包围了小口子村和夹河村。刘人杰和英冬雨趴在村边,观察了一会儿。刘人杰指了指村口的两个鬼子哨兵,做了一个手势。
英冬雨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他和一名战士起身弯腰走了。
两名鬼子哨兵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枪,缩着脖子,不时地跺跺脚。英冬雨和那名战士猫着腰绕过去,来到他们身后,突然冲上去,同时出手,从背后一手捂住鬼子的嘴,另一只手把刺刀扎进鬼子的胸膛。鬼子的嘴被捂着,挣扎了一会儿,死了。
刘人杰带领战士们冲进村庄。县大队早就在白天派人化装侦察好了,在一个院子里,拄着9个鬼子兵,战士们悄悄地摸门边,刘人杰用手轻轻地推了推门。门没动。他问带路的队员:“有狗吗?”
那名队员说:“没有。按照命令,在鬼子进村前,老百姓把狗都杀了。”
刘人杰点了点头,一挥手,一名战士从矮墙头上翻进去。大门从里面轻轻敞开了,战士们蹑手蹑脚然而迅速地冲进去。战士们迅速占领有利地形。
鬼子兵正在呼呼睡觉。忽然,窗户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个鬼子兵吃惊地坐起来。从窗户扔进几颗手榴弹。鬼子惊叫一声,没等爬起身,手榴弹爆炸了。
与此同时,赵英洲带领马虎剩的一个排和县大队大部分兵力,偷袭了夹河村的日军。马虎剩带着一部分战士悄悄地摸进村子,除掉了鬼子的哨兵,来到鬼子占据的一个农家院外,他们没有进去,而是在大门上挂了几颗手榴弹。
马虎剩掏出驳壳枪,冲天打了一枪。
不一会儿,鬼子兵从里面一拉门,手榴弹爆炸了,炸死炸伤了几名鬼子兵。趁着敌人混乱,战士们一齐开火。鬼子兵在院子里拼死抵抗。几名战士从另一侧院墙翻墙进来,从后面冲鬼子开了火。内外夹攻,很快把鬼子兵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