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婷穿着黑色的长袖和蓝色紧身牛仔裤,她的腿很细,很性感,但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头波浪般的长发,太美了,就像电视里的大明星。
“我们走。”她看到我来了笑道。
没等我发问她就解释道:“你人真好,一喊就肯出来,每天一个人吃饭好无聊,叫个人也好有伴。你以后每天都陪我吃饭怎么样?”
“随便吧。”我说,舍友都习惯了定外卖,去食堂的话,找个伴也无所谓。
“那真是太好了。”瞧把她高兴的。不知怎么地,我想到了李嫣然。我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她?“你那玩偶怎么样。”我转移自己注意力。
“恩,挺不错啊。舍友们都想买一个呢,可是我把小摊上唯一一个给买下来了。”
“他有没有移动?”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说,看来是我多虑了,它就是个玩偶罢了。
“你有过女朋友吗?”她突然问道。
“没有。”
“居然没有。”
“很不可思议吗?”听她的口气是这样。
“你这么热心勇敢的人居然没人喜欢过你。”
“这年头热心勇敢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了,要不是你我的玩偶就被坏人夺走了。多亏你呢!你可是我的大英雄。”
“夸张了。”我笑道。心想,要不是李嫣然非要我多管闲事,我可不会有帮你赶走坏人的机会。现在想来也多亏李嫣然多管闲事,让谢婷避免了被坏人欺负。
食堂里,正吃着,突然手机铃响了,我实在想不出谁会在这个时间点打我电话。我掏出手机,显示隐藏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我想着也许哪天我应该把接电话的问候语换成“你好”。
“你仿佛很开心啊?”对面是个女的,怪里怪气的声音。
“你是——?”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好熟悉的蛮不讲理。
“谁啊?”谢婷问道。
我摇了摇头,然后我小声说道:“李嫣然?”
对面挂了电话。
“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打错了。”我撒谎。
晚饭时间,我打电话给李嫣然。
“李嫣然。”电话通了,我开口道,对面却没有声音。
“一起吃个晚饭吧。”
“可以,但是要刷你的饭卡。”
“随你刷。”
“还有一点,不准向我提任何问题。”
“额,好的。”
“10分钟后我在你那里等你。你可以梳一下头发,也许你们都没看到,你后脑勺头发有点翘。”
“多谢提醒。”我说。但电话早就挂断了。
今天的李嫣然不和以前一样笑着迎接我,她只是站在那里,看到我还故意把目光投向别处。“我们走吧。”我说道。她转过身和我并肩走着,却没有说一句话。我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她没有拒绝。就这样,牵着手,慢慢地向食堂走去。
然后我看到了林雪茹。她低着头,走得很匆忙。一如既往,只是她一个人。她经过一个又一个人,也穿过了我们身边,她仿佛没有看到我们一样。我想打招呼,李嫣然却拉了拉我的手。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愉快的晚饭。我看不出她的心思,但她心情应该还不错,至少在吃饭的时候她开始说话了。而我心里却乱乱的。于是,在分开后我前往秦芷若的小店,我希望她和天勤老人都在,我有很多想向他们说,我需要帮助。
有很多夜跑的人,大都是成双成对,他们不断超越着我。幽黄的路灯仿佛在为她们营造温馨的氛围。我抬头看看天,依旧是下玄月,更弯更细了,今天的星星却特别多,特别亮,很久没有见过这漫天的繁星了。不知不觉我便走到了秦芷若的店铺,我之前还害怕这个点她已经关门,但看到光亮我就放心了。
卷帘门已经拉下了一大半,看来他们已经准备收工了。我犹豫了一下,我矮下身子进了门。他们应该不会不欢迎我这位不速之客吧。
然后我听到了谈话声。
“你确定吗?”
“是的,我已经再次查阅了卷轴,上面是这么写的。”
“一个已死之人和一个忘记过去的妖将复活当年被封印的万恶之人。”秦芷若慢慢地说道,似乎在品味每一个字,“而我们现在知道了已死之人就是林夕,那么我们得找到那个忘记过去的妖。”
“没有错,我们得尽力组织这件事的发生,不然江湖又将陷入腥风血雨。”天勤和尚说道。
“既然是预言,那它就必然会发生是吗?”秦芷若问。
“不知道。我们尽力阻止,如果不能阻止,那么我们就劲量做好准备,让灾难最小化。”
“这件事有必要和林夕说吗?”
“我想暂时没有必要。没必要给他太多压力。”
“他真是个不幸的孩子。”
“命中注定的背负,也许老天是公平的,让他遭受不幸的同时,也会给他足够的幸运。”
然后是沉默。
我敲了敲门,“有人吗?”我问道。我张望着,掩饰得如此之好,演得如此逼真。
“林夕?”秦芷若走了出来,天勤和尚跟在她后面,“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事想和你们说,憋在肚子里怪难受。”
“哦,让我猜猜,”天勤和尚笑道,“一定是青少年的情感问题了。”
“一语中的。”我笑了。
“是李嫣然吗?”秦芷若问道。
“你脑子终于开光了。”天勤和尚打趣道。
“是啊,今天中午,有女的约我一起吃饭——”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天勤和尚笑道。
秦芷若瞪了他一眼,“别理他。”
“然后我收到了匿名电话,我估计是李嫣然打过来的。我知道她吃醋了,我也感到她有这种反应应该是喜欢我。”
“你终于开窍了。”天勤和尚又说道。
“你呀给我闭嘴。”秦芷若说道。
我笑了,“没事。然后我想到我得弥补她,就如天勤和尚你之前和我说的要学会读懂女孩的心思,于是我晚上就约她一起吃饭了,还牵了她的手。”
“那不错啊。”天勤和尚显得很高兴,就像自己谈了女朋友一样。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她。”
“这——”天勤和尚皱了皱眉头,“我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我不知道。”我双手抱着头,“因为我时常会想到另一个女的。”
“哪个?”
“一个很奇怪的女生,老是独来独往。”
“她很漂亮吗?”天勤和尚问道。
“不是,没有李嫣然漂亮,但是还行,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注意力老是在她身上。”
“我觉得你就和李嫣然在一起吧,我觉得那女娃子挺好的。”天勤和尚说道,“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还聪明,一双嘴还很会说。以你的性格需要这么一个女的来互补。”
“你别听老和尚乱说,他又没有恋爱经验,只会乱说——”
“哼,难道你有?”天勤和尚反驳道,样子就像个不服气的小孩。
“听姐姐的,”秦芷若看着我说道,“不能选错人,找到那个你最喜欢的。”
“那,怎么才是我最喜欢的人呢?”
“当她遇到危险,你会毫不犹豫,抛开性命去救她的那一个。”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样的情况就他而言很难遇到吧。”天勤和尚说道。
“哎呀,我该怎么和李嫣然交代。就说我不知道喜不喜欢她吗?”
“你就和所有女的保持距离就行了。”秦芷若说道,“暂时不要表达任何感情,直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这样至少李嫣然不会嫉妒,她约你出去的话要是你不想去你就找借口推掉,反正天勤和尚找你有事是万能的借口。”
“恩。”我点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那我先回去了。”
“再见。”
回去的路上我又看到了她,迷人的短发,匆匆的身影,神秘的性格。她走进了超市。我叹了口气,继续前进。我想走近她,我想解开她的迷,我想——但不是现在。
晚上,睡着后。天勤老人与我。依旧是海边,依旧站在木桩前,依旧是要走到那座岛屿。
“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洞穴,哪怕直接在岛上也好啊。”我问道。我实在不想再走一遍木桩了。
“走木桩也是修炼的一部分。很基础,也因此很重要。”天勤和尚说道。
“为什么?”
“你走了就知道了。”
于是我只能再次踏上那该死的木桩。风好猛,我更加难掌控平衡了。这次天勤和尚并没有匆匆走到岛上,而是停留在我不远处的木桩上,任凭风吹巍然不动。
“太难了。”我叫道,“灵魂太轻了——”
“感受。你为什么会随风所动。这是你的魂魄,你为什么要受外界的影响。”
“感受。”我闭上眼。我感受。我感受魂魄的重量,我感受魂魄的形体,我感受魂魄的能量。我也感受到耳畔的海风,“呼呼”不依不饶地纠缠着我,我也感受到海浪的翻滚,趋于平静,再翻滚。我甚至感受到海边偶尔因外力翻动一样的石子。
但是我依旧毫无办法,我没法前进,我无法抵抗外力对我的阻挠。
感受。这是我自己灵魂,不是真正的实体,为什么会受到实体的影响。过滤。过滤感官。感受魂魄需要的外界影响和不需要的外界影响。
风小了。
风停了。
我睁开眼,浪花依旧,但我魂魄却不再为风所动。我快步往前。
“你成功了。”天勤和尚说道。然后他健步如风,消失在黑色中。我纵使全力以赴,速度也和他相差十万八千里。
在山洞里,他说道,“今天因为有约在身,你自己再次打坐,体会一下自然吧。修炼是需要提取自然精华的,将天地之灵气融入自己身体。”然后他就匆匆离开了。我又想起了那只猫对我说的话。
慕容雪,好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