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阿密南海滩绵延数公里,在佛罗里达灿烂的阳光下,细软洁白的沙滩、湛蓝的海水、彩色的躺椅、热辣的比基尼,种种海边美景都能让你心旷神怡。你可以在清澈的海水中游泳、冲浪、潜水,海底的海藻和白色珊瑚在水波中清晰可见。或在椰树下寻一处荫凉,躺在沙滩椅上聆听海浪的节拍。傍晚时分,壮美的日落景象和华灯初上的城市美景也会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海滩附近有众多餐厅、酒吧、夜店和商铺,故南海滩又被称为“派对海滩”,夜晚的璀璨灯光赋予了这里的人们风情万种的性格。
临近圣诞,这里的最高温度才摄氏20度,已经不适合下海游泳了,何楚芳穿着一袭风衣,沿着海岸线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散步。糖豆儿在不远处的酒店里刚刚睡觉,一时半会不会醒来,正好趁此时间出来透透气,毕竟几个小时的飞机下来,人有些头昏脑胀。她不断用手理着被风缭乱的头发,左手插在上衣兜里,脚上的高跟鞋里灌满了兮兮的沙子,她有些后悔没有穿双拖鞋出来。坐在了一张休息椅上,把鞋子脱下来,干脆赤脚踩在地上。一股凉意直达脚心,打了个机灵,这让她感到少有的清醒。
离开了新奥尔良,告别了范风和许显军一干好友,带着孩子来迈阿密过孤独的圣诞。范风等人苦苦相留,但耐不住孩子想去看水上乐园的兴致,只好做暂时的分别。从骨子里来说,何楚芳是喜欢安静的,但不止为何,自从和国内那个前男友分手后,特别在有了糖豆儿后,她愈发的害怕孤独,害怕自己独处的场景。自打认识了范风,他们对生活的乐观态度,以及对磨难的坦然相对,都让她深深感动——永远不要以为只有自己不幸。魏清的经历让她感触极深,换做自己说不定就挺不过来了,可魏清此刻正张罗着大家采买各种圣诞用品呢。越不幸,越要努力活着,中国人经常说活着就是一种修行,何楚芳觉得活着或许算是修行,但更算是体验。人活一世,你的职业定位或许是农民,学生,教师,商人等等,最多能达到三项就算丰富了,体会不同的人生经历对每一个人都是种奢望,这和幸福感无关,因为经历本身就是种幸福。从这个角度讲,演员这个行当应该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抛去薪酬不谈的话。
她想起了国内的自己。从奋力读书的女孩,到现实中的第三者,再到如今的未婚妈妈,从人生轨迹上看,她的人生似乎在走下坡路,且还有不断下滑的趋势。她不愿回忆是什么让自己走到了今天,反正这样的生活也不是她所期许的。何楚芳的眼角有些湿润,她伸手掏出了墨镜戴上,连擦的懒得擦了,也许是哭的太久了的缘故。她想到了还在酒店熟睡的糖豆儿,想起了那张稚嫩天真的小小天使脸庞,这是唯一能安慰到自己的美好事物了。她又想到了范风,对于这个办事比说话靠谱的人,她一直心怀感激,正是范风让她看到了生活原来可以如此美好,人性间原来可以这般的信任彼此,让她灰灭已久的内心,又慢慢的有了绿色的生机,让自己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虽然有时对自己的未来同样产生巨大而莫名的恐惧。看着许显军和魏清,看着范风和张素英,何楚芳心里总有着很强的失落感,并非嫉妒,更多的则是沮丧。自己也曾爱过,如果那也叫作爱的话。每逢这种亲亲我我的场合,她总以各种借口避开,嘴上开玩笑说是自己不想看现场直播的不雅镜头,其实是怕自己那颗脆弱无比的内心再起任何波澜。没想到活到今天的何楚芳啊,竟然连自己也骗!更痛苦的是,连自己是否还有再去爱的权利,她都持怀疑态度。
她苦笑了下,正好一个跑步路过的黑人小伙子看个正着,以为对方对自己友好的打招呼,咧着大嘴露出一口闪眼的白牙向何楚芳挥手致意。何楚芳尴尬的只好就坡下驴,冲着对方也摆了摆手,看见对方放慢了脚步,那兴致似乎想找她聊几句,她赶紧站起身来,顾不上穿那在手里的鞋子,提着就往酒店方向走去,黑人小伙只好望着何楚芳的背影失望而去。
在国外连自言自语都能招上事,真是的!
美国做过一个非官方的统计,南部城市生活的人们每天对陌生人打招呼的次数,远远高于北方城市。比如南加州地区的人们就是要比北加州的热情的多,上街见人就咧嘴,见人就“hello”,管你认识不认识,好像一个城市都是自己的熟人。而纽约就差的多了,好像人人都在华尔街工作,都穿着考究的西装,都是那么脚步匆忙,擦肩而过的不只是人生的重重错过,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淡漠。与认识一个陌生人相比较,纽约的人们更愿意把时间花在怎么赚更多的钱上。这也为什么新奥尔良和迈阿密能成为广受推崇的旅游城市的原因,不仅因为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更多的是这里的人们那种发自内心的对陌生人的善意和感恩之情。这点上,我们国内就做的差的多了。三亚按说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从自身条件上说,丝毫不亚于迈阿密和新奥尔良。但总给人感觉差了这么一点,是什么呢?是人心。是让陌生人感受到善意的人心。去过三亚的朋友回来都说,地方真是好地方,就是人文环境差。如果你跟团去,就要被导游坑,如果你选择自助游去,就免不了要被当地人坑,总之横竖都是个坑,剩下的就是坑多坑少的问题了。让人悲愤!这哪里还是旅游?这分明就是玩命和送死!所以,笔者认为,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之一:就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是否充满善意和开放心态。
何楚芳回到了酒店,穿上了鞋子,抬手看下手表,六点半,孩子差不多快醒了,准备一下就该吃晚饭了。她上了电梯直达九楼,掏出房卡打开了房门,照例先换了衣服洗了手。
她来到卧室,打开了门的同时,也让她惊在了原地!
床上原本正在睡觉的糖豆儿,竟然空无一人!她发疯似的找遍了这个只有五十平米大的房间的每个角落,还是不见踪迹。
自己人生唯一值得寄托的女儿不见了!在这个无亲无友的陌生城市里,何楚芳再一次感受到了极度无助的恐惧感,再一次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