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楼的办事效率果然是第一流的,欧阳若春看到那份记满欧阳一染生平的资料时,简直不敢想象这是清风楼短短两天内的成果,
简直详尽到不敢想象,欧阳若春甚至怀疑欧阳一染她自己也许都不能把她做过的事情回忆的如此清楚,然而他却都已经知道了!
现在他想要做的便是到李沐风面前去,把有关欧阳一染的野心和阴谋都告诉他。
也向他坦白自己的身份,同时告诉他,他还有个真正的骨肉流落在外,请求他接小枫苓进宫。
“殿下,您已经决定了吗?”
无雪是知他的,看到他这般精心的打扮和破釜沉舟的表情时,无雪便知道欧阳若春已经是下了铁心的了!
“无雪,一切都按我昨天跟你讨论后的方式实行!我想我这一去,怕是不能回到这里来了,你要谨防着欧阳雄他们!尤其是不要让无情死士太过接近我父皇!”
欧阳若春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这宫里我唯一能信的人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小心!”
“殿下,尽管放心!无雪一定不辱使命!”
对着欧阳若春,他说的最多的永远是这一句话,他的命是欧阳若春给的,那么为了他,要把他的命再收回去,他也绝没有二话。
只是他总有种担忧,事情不会像殿下估计的方向发展,因为一切似乎进展的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让人不敢想象!
这个清风楼的消息,殿下似乎非常的信任,但是他总觉得是有问题的,然而殿下已经决定的事情,又哪有他置琢的余地?他的责任就是执行!
“好!你先去吧!小心点!”
欧阳若春再一次看着无雪的背影消失在大殿之中,这一次去找李沐风的成功几率是九死一生,唯一的一成‘生’的希望,赌的不过是这二十年‘父子之情’并非虚假。
然而去掉这仅有的一成‘生’,揭穿自己并非真皇子的身份,剩下的这九成就无疑都是‘死’了!
然而这一步是迟早要走的,与其等到欧阳一染他们行动,还不如自己先抓一点主动在手。
欧阳若春最后整了一整衣袍,踏出大殿,便看到正门外的走廊上,欧阳一染幽冷的眼正看着他。
依旧华贵端庄,美艳不可方物,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敢亲自来找他,欧阳若春心中虽然意外不已,脸上却丝毫不露端倪,也未曾行礼请安,只淡然一笑,“皇后娘娘何时来的?怎么不进来?”
“皇儿不来给母后请安,母后少不得亲自来见见皇儿了!”
欧阳一染嘴角噙着温柔的浅笑,分明是斥责他无理的话,却听不出半丝责怪的意味。
“皇后娘娘实在太抬举若春了,若春不过是个爹娘不详的孤儿罢了,蒙娘娘这么多年不嫌弃,待如己出,已是福泽深厚了,如今正主即将要被迎回宫中,我这个冒牌货也该光荣引退了才是,娘娘来的正是时候,若春此刻正打算去找皇上以死谢罪呢!不如娘娘和若春一道去?”
欧阳若春不想知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欧阳一染凭什么还这般自信的来找他,如果她够聪明的话,此刻应该趁着他还没把最后的真相向李沐风捅破之前离开皇宫。
而不是还装扮的高贵华丽的来找他,若是以往他还有耐性陪她做做戏,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若春,你是个聪明人,本宫一直都知道,不过聪明人有时犯起糊涂来,是比笨蛋还要蠢笨的,你以为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在挽救什么吗?不,你是在毁灭一切,我想我们应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我相信我们谈过之后,你会改变主意的!”
欧阳一染褪去了以往的尖酸刻薄,也隐去了从前的尖锐和不可一世后,她的脸其实并不讨人厌。
可惜此刻说这些话对欧阳若春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多谢皇后娘娘好意,若春心意已决,不管结果如何,都会蒙着眼往前走了!”
“若春,如果你还想看到活生生的苏枫苓的话,或者说你还想自己能活生生的看到苏枫苓的话,我想你会乐意与本宫先谈一谈的!”
欧阳一染沉吟了一下,轻声的吐出这么两句话后,便越过欧阳若春的身边,走进了他的寝殿,也不理依旧站在门口的欧阳若春。
欧阳若春即便明知道这可能是欧阳一染的另一种阴谋和手段,然而只要牵扯到了苏枫苓的事,哪怕她只是在虚张声势,唱空城计,他也依旧只能买她的帐。
因为他永远输不起失去苏枫苓的这个赌注,转身,再度踏进寝殿,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受她的制约,今天之后,她便会和他一样,什么都不是了!
“娘娘有什么话就说吧!”
欧阳一染冷冷的讥讽的看着她的背影,站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预备她的话一说完,他就跨出门去见李沐风!
“你是不是想去告诉皇上,说你是假皇子,并非我所出?”欧阳一染背对着他,不痛不痒的问道。
欧阳若春眉头微抬,哼!他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
“娘娘以为呢?”
“若春,你是不是以为你说出这一点,我就会有罪?然后被打入冷宫,削去皇后头衔?”欧阳一染缓慢的回转身子,安静的看向欧阳若春,不轻不重的问道。
欧阳若春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欧阳一染的表情实在太过笃定了,他从未在她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笃定中还带着对他隐隐的可悲眼神,仿佛在嘲笑他的异想天开,太过天真一般。
似乎他所做的,所努力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孩子气的闹剧,而她不想看着他继续无知下去,而忍不住怜悯般的来点醒他一样。
这样的眼神让欧阳若春感觉很不是滋味,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因为胜利就在前头了,可是事实上,他还是忍不住被她的眼神看的心浮气躁,“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急,我今天会把你想知道都告诉你,我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更多,甚至有些是你连想都不曾想过,而我却已经知道了很久的秘密!”
欧阳一染依旧如之前般不急不缓,自信自若,“不过在我说出这些事情之前,让我先猜一下,你的打算,你是不是想告诉皇上,说他有一个亲生骨肉流落在外,而你不过是个冒牌的,是被我偷偷从宫外抱进宫的私生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你所认为的公主就是你在清远城时认识的那个叫苏枫苓的女子,可对?”
“怎么,难道我要说的这些不是事实吗?”欧阳若春嘴上毫不示弱的道。
心里却咯噔一下,不祥的感觉更盛了几分,看来在他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了,欧阳一染并没有闲着,她连他在哪里结识了苏枫苓也探查的一清二楚,那么对于苏枫苓,她所知道的有可能并不比他少。
“事实?若春,本宫承认你非常的聪明,不过你还太年轻,要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聪明就能解决的,就让本宫来告诉你,什么叫事实!我相信你敢做这样的决定,必然是有了十成的把握能扳倒我才会这么做的,我对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不感兴趣,不过我要让你看看这个,如果你看过之后,还是对你所掌握的东西感到有十足的把握的话,那么你不妨去试试!不过可没怪本宫没提醒你,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然而人的追求却无穷无尽,所谓一着错,满盘皆输,这枚棋子要落在哪里,你自己仔细思量着吧!要想知道更详细的,本宫随时欢迎你来染月宫请安!”
欧阳一染轻笑了起来,很干脆的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扔到了桌子上,然后转身便往门口走去。
来到欧阳若春身边时,停顿了一下,“为了怕你不信,那封信上的火漆还是完好无损的,至于信封来自何处,我想不用本宫多说你想必也认识,自己看吧!”
说完,香风渐离,人影杳去。
欧阳若春自然是认识那信封的标志的,因为昨天酉时,他也接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信封,这是来自清风楼的特制密件。
他现在想知道的是,欧阳一染怎么也会找上清风楼,而清风楼为什么会不守与他的承诺,反而接了她的生意?
她花钱买的又是谁的消息?
为什么她连看都不看就笃定自己看过这封信后会改变主意?
所有的疑问只要他打开信封就能解开,但是欧阳若春却觉得走向桌边的每一步,都力重千钧了起来,好不容易站到了桌前,他却迟疑了好久,都狠不下心揭开封口的火漆!
因为这也许是欧阳一染的一个阴谋,一个拖延时间为她自己争取更多机会的阴谋,然而欧阳若春却依旧不敢赌,踌躇了半天,还是撕开了封口,取出了信。
同样的白纸黑字,写在用火油浸透过的纸上,只待他一看完,字迹便会了无痕迹,不需要再动手点燃烧毁,也泄露不出任何秘密,这便是清风楼最著名的‘阅过了无痕’,用于传递最高机密时用。
昨天他收到的那一封,也是如此,所以欧阳若春对这一封信的来处已经毫无怀疑了,欧阳一染想必也是知道他不会相信她,所以才让清风楼出了面,给了他一份调查结果吧!
第一页完全没有出奇之处,甚至还有些让欧阳若春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花想国的建国史,难道欧阳一染觉得他会不知道自己国家的历史?
然而从第二页开始,欧阳若春便收敛了全部心神,越看脸色也越发阴晴不定了起来,这是一份李沐风历年宠幸过的妃嫔的名单,在这张名单上,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也只有这两个名字后面有打有红勾,一个就是欧阳一染她自己,另一个便是许宛晴。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许宛晴想必就是晴妃,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欧阳一染想借这份名单告诉他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份名单就能打消他去找李沐风说破真相的打算吧。
这份名单只能更加让他肯定当年确实有过晴妃这么一个存在,更何况‘沐风佩’中的其中一块就是属于苏枫苓的,年龄也很相属,苏枫苓就是当年晴妃生下的孩子是不会有错的!
但是欧阳一染也不是会做出毫无目的之事的女人,特别还是赶在他正好要去找李沐风摊牌之前来找他,若非成竹在胸是不会这般托大的,那么她凭借着到底又是什么呢?
就为这一份名单?
字迹很快就了无痕迹了,欧阳若春却心潮难平了起来,左右权衡了良久,还是扔下手中的纸,转身走了出去。
也许这根本就是一出高明的空城计,欧阳一染故意摆出内有隐情,深有玄机的态度迷惑住他的视听,如果他真的去找她,说不定反而中了她的计谋,被她成功的拖延了时间。
自古帝王哪个不多情,这份名单只能证明这些年,李沐风并不像表面那般专宠爱欧阳一染一人,不能说明其他问题,他没必要因为这么一份名单而疑神疑鬼!
直到走到紫霄殿门口,欧阳若春依旧没有停过脚步,一路行来,宫里多了许多新面孔,这让欧阳若春暗中戒备了好几分,担心是不是欧阳一染的人已经控制了皇宫内苑,悔不迭昨夜应该第一时间去看一下李沐风的。
“奴才叩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殿下您来的正巧,陛下刚刚吩咐奴才去若春殿宣您来呢!”
欧阳若春一看伺候李沐风的太监依旧是喜公公,便放心了大半,“快起来,我父皇在里面吗?”
“是!陛下刚刚上完早朝,正在等太子殿下您呢!”喜公公连忙点头。
“本宫还不是太子,喜公公可不兴这样叫的!”欧阳若春闻言皱了皱眉头道。
“殿下您当然是太子殿下,皇上之前在朝上已经颁布了诏书,诏告全国了,现在整个宫里,怕就您一个人不知道了!也怪奴才笨,忘记跟太子殿下您道大喜了!”喜公公一脸阿谀的笑容,一边给欧阳若春引路一边道。
欧阳若春一楞,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也实在太不是时候了,他今天来的目的可是为了摊牌来的,这立太子的诏书一经颁布天下,他再这般一去坦白,一惊一怒两下冲击之下,父皇还不立即下令杀了他?
“国舅大人今天上朝了吗?”欧阳若春边走边状似无意的问道。
“国舅大人前阵子偶染了风寒,已经告病在家好些日子了,这不今儿个皇上还差遣了几个太医去了国舅大人府上呢!殿下您这阵子闭门修功课,皇上吩咐不让人去打扰您,这不,您一直不知道!”
闭门修功课?
欧阳若春一楞,这是谁给他想的借口,欧阳一染,还是李沐风?
他明明是又出了宫,却说是闭门修功课,而欧阳雄也明明是带了几百‘无情死士’出了宫,却变成了卧病在床,染上了风寒?
不用说这也应该是欧阳一染一手策划的剧情,只是竟然完全没有人发现,也实在有些诡异了些,也就是说这大半个月里,李沐风也许压根就不知道他曾经出过宫?
欧阳若春总觉得似乎有哪里说不通,却又一时想不起那里有问题,思忖之间人已经到了上书房门口,不容他多思索,人已经先一步跨了进去,跪了下来,“儿臣叩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若春,你来了,快平身!今儿个一早,你母后便派人来说你今天出学,朕想着你便该来了,闭门修学了这么久,可有精进?”李沐风立即放下手中的笔,抬起了头,精神奕奕的道。
“父皇,若春并非闭门修学,而是出宫了!”
欧阳若春却没有从地上起身,而是继续跪着,他是抱着满腹揭破真相的决心而来,他不想再依着欧阳一染的安排走了!
不管她是如何办到让李沐风完全相信了她的说辞的,总之今天,他要把过往的那些惊天秘密袒露到李沐风面前,让他知道他的这个江山随时随地都在被人觊觎着,随时随地都有被篡夺的可能!
“出宫?若春你又私自出宫了?你母后还帮你隐瞒着朕?”
李沐风的脸上隐隐有些不悦了起来,似乎之前的好心情也一下子被他这句话给弄没了。
“是!若春的确不该瞒着父皇再度出宫,不过这次私自出宫的可不止若春一个,还有欧阳雄!所以皇后娘娘到底是在为谁隐瞒,还说不准!”
“什么皇后娘娘?他是你母后!若春,你怎么可以管你母后叫皇后娘娘?简直是大逆不道!你私自出宫本就是大罪,如今你不思认错,竟然还敢污蔑别人?”
李沐风见他私自出宫,非但没有认错的态度,反而一脸心安理得的神情已是不悦,如今又听到他管欧阳一染叫‘皇后娘娘’,直呼自己的舅父的名字,更是变隐隐不悦为龙颜大怒。
“父皇息怒!父皇请听儿臣为您道来!”
欧阳若春对李沐风的怒火也感到几分焦灼和害怕,光是如此他便盛怒到如此程度,若接下来的话,一旦说出,不知会是何种光景,然而如今头都已经开了,不说也得说了,错过了今日,以后怕是更难找到别的机会说了。
“若春这趟出宫,全是为了揭穿欧阳雄和皇后的阴谋而去的,父皇难道没有发现专司保护您的‘无情死士’不见了大半?”
欧阳若春原是打算循序渐进的把话题往深处引入的,所以一开头便提了‘无情死士’和阴谋,却没料到李沐风非但没有被他的话勾起听下去的*****,反而‘怦——’的一声捶向了龙案,把喜公公也吓了个面色发白,腿脚发软!
“放肆!若春,你越说越离谱了,你母后平日待你甚笃,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般诋毁污蔑于她?你舅父欧阳雄更是兢兢业业的辅助朕治理江山,前阵子甚至累出了病来,朕本想差你前去慰问一下又考虑到你闭门修学也很重要,朕便亲自去看了他,人好好的在府邸待着,几曾出过宫?更别说‘无情死士’,没有朕的允许,他们哪里也不会去!更别说出宫了!若春,朕就你一个皇子,对你期望甚高,你也一直不曾叫朕失望,今天朕甚至诏告天下立你做了太子,怎的出了一回宫后,便变成如此这般?你太叫朕失望了!今天的话朕念在你往日忠孝守礼,便不与追究了,你回去后给朕好好的面壁思过,知错后,给你母后去磕几个头,今天朕不想见到你了,你退下吧!”
李沐风的脸色已经铁青了,这番话说出来也几乎是咬牙切齿了,看得出在竭力的隐忍着怒气,欧阳若春如果聪明,就该懂得察言观色,立即住口。
然而聪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欧阳若春度量李沐风一贯是个英明民主的皇帝,此刻发怒,也不过是因为他不曾了解个中的阴谋,一旦他解释清楚,他虽会盛怒一时,却也并不是不辨是非之人,所以权衡了再三后,欧阳若春非但没有如言退出去,反而更进一步的跪着上前道,“父皇——,您听我说,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我并非欧阳皇后所生,我是她从宫外抱养回来的一个弃婴,我是个假皇子——”
“大胆混帐!简直是一派胡言!若春,你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满口胡言乱语?你这是连朕都不承认了吗?再不退下,就休怪朕不要你这个儿子!”
李沐风见他非但不住口,反而变本加厉的越说越不像话了,更是气的面色发白,当场巨响一声,玉制的龙案也被掀了个翻,发出巨大的响声。
禁卫军立即从外涌了进来,摆出护架的阵势,一看这情况,一时也不知是退好还是进好!
喜公公一看情况不对,立即上前跪了下来,“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太子殿下一定是书读的太多,郁积在脑,所以一时说话有些糊涂了,皇上您千万要息怒啊!”
说着一边爬向欧阳若春,轻声的拉着欧阳若春的衣袖道,“殿下,您一定是书读的太多,一时糊涂才会说错了话,对不对?快给皇上认个错!”
然而这个时候的欧阳若春却也像是被眼屎蒙了眼一般,一点也没看出李沐风真的已经在暴怒边缘了,还以为他还有完整陈述的机会,不但没有堪准时机退下,反而更挺直了身体移跪到了李沐风的面前,抱住他的腿,认真的道,“父皇,若春真的很想对父皇说这一切都是胡话,可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若春确实不是您的儿子,虽然若春真的希望永远是您的儿子。您,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晴妃吗?”
晴妃——
这两字一出,李沐风的脸原本就盛怒到极点的脸,更是铁青到泛黑了起来,一脚伸出,便把欧阳若春踢出去了一丈有余。
“反了!反了!来人,把这个大逆不道,满口胡言乱语的畜生给朕关进大牢!你不想做朕的儿子是不是?好!朕成全你!朕也没有你这么一个忤逆的儿子!五日之后,发配边疆!”
禁卫军一见皇上如此盛怒,再不敢稍有迟疑的立即拿住了欧阳若春,欧阳若春此刻才意识到,他似乎从一开始就看错了形势,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沐风光听到‘晴妃’两字,就暴怒至此。
余下的话还没轮到他说,人已经被禁卫军死死的抓住了,此刻就算知错,也是来不及了,眼看便要被带出上书房,急切间也惟有破釜沉舟的高喊,“父皇,我说的都是真的,欧阳一染兄妹居心不轨,欲谋江山,晴妃还有一女活在民间,那才是您的亲骨肉,是我花想国真正的皇室血统,是个公主——”
“不要叫朕父皇,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给朕堵住他的嘴,再听到他胡言乱语,立即给朕把他的舌头挖出来!还不押下去?”李沐风见他到死到临头,还不住嘴,更是火冒三丈,气怒以及。
“是!皇上!”
铿锵声落后,欧阳若春已边挣扎,边从喉咙口发出着‘呜咽’声中被带了下去。
李沐风还余怒未消,“孽障,朕要废了他!大喜子,立即给朕宣国舅进宫!还有追回诏告天下立太子的诏书!快去!”
“是!皇上!”喜公公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出了上书房,这下事情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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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大牢充满着一股潮湿而腐烂的味道,只有在高高的石墙靠顶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嵌着铁条的窗口能微微洒进几许光线。
欧阳若春靠坐在最角落的一堆干草上,看着身边老鼠不断跑过的情景,一股厌恶从心底升起。
他想不通为什么一贯英明的李沐风,突然之间竟然会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完全听不进他的解释。
即便他承认他说的确实有点急切了些,这跟他去紫霄殿前,欧阳一染给他的那封名单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