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婆子赶紧的想要堵住她的嘴,却不想她拼命的挣扎,一边挣扎还一边叫:“老太爷,奴婢什么都说,求您放过奴婢的爹爹与娘亲吧,奴婢该死,奴婢是听马姨娘的话去唆使香儿怂恿厨娘给老太君做鲫鱼汤喝的,还让老太君身边的青薇不断的向老太君说这个鲫鱼汤的好处,马姨娘许奴婢二少爷姨娘的位置,二少爷也同意了啊。奴婢真不知道马姨娘和二少爷是要害老太君的啊,求老太爷开恩啊。”木香自知活命的可能性不大了,但她绝不能眼看着自己的爹娘受自己的连累而不得善终,便也豁出去的将一切都抖落了出来。
那个婆子终于还是堵住了木香的嘴,但是她话已经说出来了,再堵也没什么用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萧坤君惊得整个跌倒在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狼狈的木香,恨不能将她说的话全部都给她塞回去,他完全呆住了,这下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与丫环偷情,勾引丫环不过一个好色的罪名,但是唆使别人暗害祖母却是一个大得不能再大的罪名啊,他不能担,绝不能担。
想到这里,他猛的一抬头,膝行到萧禛的身前,一把将萧禛的腿抱住,大声的哭嚎道:“祖父,孙儿绝没有做此等事,这是那个贱婢污陷孙子的,祖母平日待孙子如珠如宝,孙子怎么会如此大逆不道的去谋害她老人家呢,这么大不孝的事情,孙子怎么可能去做呢,孙子虽然好色,却绝不是那忘恩负义大逆不道之人啊,祖父,您看着孙子长大的,孙子是什么人,祖父您是最清楚不过的,这是污蔑啊,祖父。”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断的向萧禛求着情,祈求他不会相信那贱婢所说的话。
“哼,你个逆子。”萧乾听了那木香的话,怀疑的目光便落到了马姨娘的身上,这时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的嚎叫,心里烦躁得不得了,不管不顾的将马姨娘一把推开后上前几步,一脚便踹在了萧坤君的身上。
马姨娘却是仍然在木香的爆料中震惊着,一个不防被萧乾一推,整个人失去平衡的便往地上倒去。
“娘。”一个凄厉的叫声响起,一个人影忽然间的窜到了马姨娘的身下,将马姨娘那倒下的身子整个托住,而自己却是被马姨娘压在了地下,痛得是呲牙咧嘴的。
马姨娘的丫环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的上前去扶,而那人影身边的丫环也是吓了一跳,也冲了过来要扶起她,一时间,这边倒是乱作了一团。
萧语馨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被揭穿后的可憎嘴脸,心里痛快极了,嘴角再次扬起了那抹让人不寒而栗的温柔浅笑,为了看到这些人的嘴脸,她可是看着整件事情从策划到结束的整个过程呢,如今看到如此结果,倒不枉她忍了这么久,值得了。
“报老太爷,伍婆子的房间全部都搜查完了,搜出了这些东西。”
一个婆子在花厅外禀告,手里还捧着一个包袱,抖开的包袱让大家能够轻易的看到里面的东西。
而马姨娘才刚坐好的身子在看到那包袱里的东西后,一口凉气涌上心头,两眼一黑,再次的晕倒了过去。
这下又是一团乱,扶人的扶人,叫人的叫人,手忙脚乱的丫环们是浑身上下都被汗湿了,也不知是紧张的流汗还是吓得出的冷汗。
萧乾看到马姨娘又晕了,又想起刚才自己将她甩开,心里又有了一丝愧疚,冲外面的婆子大声喊道:“来人啊,快点将大夫叫回来。你们快点将玲儿扶到那边的榻上躺了。”
“好了,闹够了没有,她晕由得她晕,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不过一个玩物,值得你如此上心。连母亲的事情都抛一边了,你个孽子。”萧禛看着萧乾的作为,气得是拍得桌子呯呯响。
而那个抱着他腿哭嚎的萧坤君也被他气得一脚甩一边去,怒火滔天的样子可是将萧坤君也吓得噤声了,只是低着头紧紧的攥着拳头跪在一旁。
萧乾看到自己的老父发脾气了,吓得是脖子一缩,马上噤声,只是用眼神示意马姨娘身边的丫环照顾好她后便垂手立在了旁边。
“你,将那些东西都摊开来,都看看有些什么。”花无瑕冷眼看着萧乾的作为,脸色平静如常,不再动容半分,只是看到老太爷的眼神便明白他想要审问那个婆子,马上就开口对手捧包袱的婆子吩咐道。
那婆子应声低着头捧着包袱走了进来,将那个包袱里的东西一件件的摊开放在花厅里的桌子上。
众人其实没有过多理会马姨娘的情况,一心只在了那包袱里的东西,因为只要这里面有一件是马姨娘的东西,那她这收买主母院子里的仆人去毒害老太君并意图陷害主母的罪名可是要坐实了,如果真是这样,就算她现在怀孕了,也不过是等生下孩子后再惩罚的结果,所以众人都是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来看的。
那几个姨娘更是火眼金睛般的死盯着那桌子上的物件,生怕放过一件便认不出来,定不下马姨娘的罪般。
“哎呀,这不是马姨娘前年说丢了的红宝石耳坠子吗?怎么就到了这个守门婆子的手里了?”张姨娘用手帕掩着嘴,装作惊讶的大声叫了出来。
“是啊,果然是呢,莫不是这婆子怎么专门去偷她们母女的东西啊?”赵姨娘也轻声的在众人身后推波助澜着。
萧语馨听了她的声音,淡淡的眼神往赵姨娘身上扫了扫,虽然很淡,却还是让赵姨娘无端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的又往人多的地方缩了缩。
有两个姨娘起了个头,另外一个吕姨娘也终于是忍不住的出声说:“这个可是老爷前几年赏给马姨娘的发簪?这个镯子是老太君五年前过生辰时,称赞二小姐的寿礼做的好特意赏的?”
这几个马姨娘的对头可是下了狠劲的去落井下石,一一的将那包袱里她们认得的物件都指了出来,这里面的物件价值可是真的有够高的,看来这婆子这么些年为马姨娘那一房提供的情报可是不少。
不过几人还是有点尴尬的,因为这其中竟也发现了她们自己的一些东西,说到底,这收买主母院子里的丫环婆子的事情每个姨娘庶女都有做过的,只不过有些是无关大雅的小道消息或者是知道老爷的去向之类的消息,过后便直接忘了,却不想现在被翻了出来,所以每个人脸上都是讪讪的,到了最后,所有人都没有再作声了,只是低着头站到了一旁。
而花无瑕那脸色却是在那些人指出一件便黑上一分,到了最后她的脸色已经黑沉如墨了,她冰冷的眼神看向那个趴着的婆子,“哼,来人,将这个谋害主子,背叛主子的贱婢乱棍打死。”她不想自己的身边竟然藏着如此的背主之人,想着这些年来自己可是被这贱婢卖了多少次,心头的那股怒意便象熊熊燃烧的烈火灸烤着她,转而又将冰冷的目光扫向自己的贴身丫环与婆子,似乎想要从这些人当中也找出其中的叛徒来。
萧语馨看着花无瑕那狠戾伤心的样子,心头一跳,赶紧的上前将她的视线挡住,伸出小手将她两只紧握着的手包住,用温柔的眼神静静的看着她,安抚着她那无人发泄的怒火。
花蕊与华嬷嬷同样的震惊与愤怒,死死的盯着那个伍婆子,恨不得自己上前拿棍子将她给打死,竟敢私下里出卖主子这么多年。
两人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扫来,身子一颤,马上跪倒在地,向花无瑕磕头道:“夫人,奴婢有罪,奴婢知错了,请夫人责罚。”两人异口同声的要求花无瑕责罚,却是将愤怒得差点失去理智的花无瑕慢慢的平静下来。
几个姨娘与庶女们都被花无瑕那狠戾的表情给吓到了,印象中这个主母从来是笑意盈盈,温和慈爱的,不想她竟也有如此狠戾的一面,在看到主母身边的两个得力手下都下跪求罚,她们都将头低得更低,努力的减少存在感,以免被责罚。
“慢,要她将是谁指使她撺掇厨娘谋害老太君的说出来,留她的家人一条命,要不然,全部给我乱棍打死。”萧禛这时出声了,他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处置一个已经怀了他们萧家骨肉的姨娘,更不想将来儿子会责怪,更是为了给自己的这个媳妇与孙女证明清白,要不然外面的传言可是会将孙女与媳妇的一生给毁了的。
那伍婆子知道自己必死了,本来也认命的不打算再出声,但是那棍子还没到身上便听到了老太爷的话,心里一紧,猛的抬起头,对着坐在厅堂当中的老太爷就磕头道:“老太爷,夫人,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还望老太爷放过奴婢那男人与儿子,奴婢罪该万死。”那呯呯呯的磕头声与嚎叫声将整个花厅都震得晃了晃。
马姨娘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悠悠醒来,本来还想睁开眼睛去求情的,不过却感觉到一只小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顿时便将要睁开的眼睛重新闭上,整个过程不到一瞬,除了捏她手的人与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已经醒来。
“说吧,老太爷答应你的话当然会做到的。”萧语馨终于是冷冷的出声,还说完还特意的偏头看了一眼马姨娘所在的位置上,吓得站在她旁边的萧语荷捏着马姨娘的手更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