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姨娘们心里是恨得无以复加,手里的绢帕都早已扯烂,在听到萧语馨说这事与马姨娘有关时,顿时脸上便同样现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这是几个姨娘难得有同步的表情。
“你胡说些什么?玲儿她这几天都卧病在床上,又怎能做出此等事来,你莫要血口喷人胡乱攀咬。”萧乾一听萧语馨的话,双手下意识的将马玲儿紧紧的拥进怀里,一脸的厌恶的看着萧语馨与花无瑕呵斥道。
“父亲,事实便是事实,并不是你不想承认它便不是事实,如果你坚信马姨娘没有做此事,那留下她在这里听一下又有何妨呢?”萧语馨的声音虽然还是那么的温和,却不知为何竟让人生出一种淡漠的感觉,仿佛她正在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你,好,我便听一下你所谓的证据,看你到底要如何污蔑玲儿。”萧乾气呼呼的哼唧一声后便不再作声,只是一双眼睛落到马姨娘身上时是那么的温柔,拥着她的手似要给她力量般的有力。
这一下,几个姨娘双眼几乎是喷出火来,恨不得能够上前将马姨娘这个女人给撕个稀巴烂。
马姨娘却是窝在萧乾的怀里,向着花无瑕与几个姨娘投去一记得意的眼神,那带着挑衅意味的眼神让几个姨娘更是恨不得马上就冲上去,将她从萧乾的怀里扯出,毁灭个彻底。
萧语馨上前一步,将花无瑕那失神落寞的样子挡在身后,心中冷笑,马玲儿,你现在笑得开心,等下就要你欲哭无泪。
“木香,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可知道勾引国公府少爷在国公府的家规里是要受什么样的责罚吗?”萧语馨淡淡的目光再次扫向软趴在地上的两人。
木香听到点到她的名字,心中的恐惧更甚,她的荷包在二少爷的身上这事不知为何会被四小姐得知,勾引主子这罪名是很严重的,但是如果她将事情揭露出来的话,怕是连家娘老子都会受到连累,这实在是让她觉得很为难。
萧语馨见她不作声,也不逼她,又对那个守门的婆子问道:“你一个夫人院子里守门的婆子竟如此大胆敢去二小姐的房里偷东西?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去偷,又是什么人给你打的掩护的?你可知道偷窃主子的东西是什么罪名,要受什么惩罚?”她的话说得不重,却让那婆子越趴越低,低得几乎整个人瘫在地上不敢动弹半分。
“胡嬷嬷,这两个贱婢看来是不知道这两条罪名的责罚是如何的,不如你就跟她们说一说,好让她们知道清楚一点。”萧语馨转向站在秦嬷嬷身后的那个胡嬷嬷,恭敬有礼的道。
“是,四小姐。”胡嬷嬷听到点到她的名字,便也不扭捏的站出来,朗声说道:“奴婢勾引主子,视为****后院之罪,罚杖一百,发卖偏僻州县的勾栏院。偷窃主子财物,视财物价值定罪,十两以下杖五十,发配到庄子上,没有主子同意不得进京,十两以上五十两以下,杖八十,发配到边远的庄子,永世不得再进京,五十两以上者,杖一百,发卖边疆或者矿窑。”
这处罚可谓是严厉异常,只因第一代的国公爷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国公爷,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进士举人,进京后得了当时的太皇太后娘家一个堂侄女的青睐,攀附着太皇太后一家平步青云直到官拜二品的吏部尚书之职,在某年的一次宫宴上遭遇刺客行刺当时的太上皇,舍身为太上皇挡了一剑,落了个半身残疾,太上皇为感念这个忠心为主的吏部尚书,破例赐其为辅国公,并下召称承爵三代内不降位。
而当时的一个秀才没有任何家底底蕴的而一跃成为京中新贵,这荣誉财富一下子的落到他的身上,他的家人身上,便让这家人变得有点得意忘形更疏忽了府里那些新招进来的奴仆的忠诚与品德,导致了很多的奴仆在看到这个府里如此泼天富贵而起了那起子龌龊的心思,偷窃,欺上瞒下等等行为是屡禁不止。
最终这辅国公府里的毒瘤终于在一些奴仆联合起来偷盗及引来强盗洗劫后是爆发了,那一次的爆发几乎将所有辅国公府里的主子都拖了进去,当时的皇上得知后发了雷霆大怒,几乎要将辅国公的爵号给褫夺,最后在太皇太后以及后来进宫的当时的贵妃求情才得心保存下来。
于是辅国公府里仅剩的嫡亲血脉当家人痛定思痛的定下了如此严厉的家规,不管是哪个,只要犯了这其中一条家规,都必须要受到家法的惩罚。
木香与那守门的婆子听了这惩罚,吓得是血色全无。
“老太爷,老爷,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勾引二少爷,奴婢送二少爷荷包是,是因为,因为二少爷答应了奴婢做他的妾侍。奴婢才会,才会给二少爷绣荷包的。”木香不断的磕头,将自己与萧坤君两人之间的约定说了出来,她只是希望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便可以摆脱勾引主子的罪名了。
那守门的婆子听了木香的话,也磕头着叫着冤枉:“老太爷,老爷,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偷二小姐的镯子,那镯子是,是,是二小姐赏奴婢的,因为有一次奴婢为二小姐做过事,而二小姐觉得奴婢做得好而赏奴婢的。奴婢真的没有偷啊。”她咚咚的磕头声在整个花厅里响起,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
“哦,木香你的意思是二少爷特意从前院到后院来找妹妹院子里的三等丫环做妾侍的?看来,二少爷的眼光的确特别,也花尽了心思啊。”花无瑕这时已经从那心痛与落寞里恢复过来,她知道她再不振作,那个谋害婆婆的罪名就有会落到自己的头上,那不是更便宜了那些个姨娘吗?想到此,她坐直了身体,身上那股当家主母的威严马上便散发出来了。
只一个单纯的问话,萧坤君与木香两人都同时震了震,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花无瑕不管两人,看向那个趴倒在地上的守门婆子,这个是她自己院子里用了好几年的老人了,却不想竟然是马姨娘的人,平时看着她是个老实木讷的,却不想竟然最滑头的会是她,当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啊。
“伍婆子,你是说你一个葭瑕居的守门婆子会得到二小姐的赏识吗?那你到底是二小姐的奴仆还是葭瑕居的奴仆呢?你又是为了二小姐做了什么而得了一个如此贵重的打赏呢?不会是特意教唆花蕊提议菜单上加那一味麦冬蒸子鸭吧?”花无瑕做了十几年的当家主母,后院里有什么猫腻是她不知道的,一个奴仆为另一个主子做事而得贵重奖赏,那如果不是大事便是为另一个主子谋利的事,这样的罪名是背主,这背主的罪名可是比偷盗还要严重得多呢,小四几年前那两个丫环不就是背主而被杖毙的吗?
“不,不是的,不是我吩咐她做的,我吩咐她的不过是。”萧语莲一听花无瑕的话,整个人便急了,脱口而出的话却是让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个庶女竟然如此胆大,明目张胆的收买起主母院子里的人去做事。
“哼,你们,你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混帐东西,真真是气死我了。”萧禛一拍桌面,怒声喝骂道。
“来人,派人去这个婆子的房里搜一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收买她的证物,还有这个勾引主子****后院的贱婢,拖出去杖毙,她的家娘老子全部都杖五十板发卖出去。”萧禛这下是真怒了,他本想要追查一下哪个是害自己妻子的凶手,却不想越查便越多肮脏的东西被挖出来。
马姨娘此时那得意笑的早已僵硬在了脸上,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身子不自主的轻轻颤抖着,这让抱着她的萧乾以为她又不舒服,赶紧的低下头,轻声的询问着,却在见到她那发白的脸色时心疼不已,便想马上将大夫召回,却在刚抬头便被老父亲的犀利眼神扫过,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再不敢说半个字。
马姨娘却是不知道这些,她现在的心里可是乱得很,这个守门的婆子可是她埋了多年的棋子,这么多年来也给过她很多有用的消息,她也给过不少的赏赐,有些甚至是自己曾经穿戴过的,如果这个婆子房间里真还藏有那些物件,那她这个背后主使便再无法隐藏了,这可怎么办呢?
就在马姨娘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萧禛那边已经对萧坤君与萧语莲两人发落了起来:“坤君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长学问,倒是满心满脑的想女人,实在是朽木不雕,如今便罚你禁足外院半年,不得出府,不得进内院,罚月银半年,抄论语一百遍。身边除了贴身小厮外不得有任何一个人侍候。”罚完萧坤君转而看向萧语莲,一丝不耐与厌恶快速掠过,沉声吩咐花无瑕:“你是当家主母,这个敢收买你院子里的奴仆为她办事的要怎样罚便由你来决定。”
“那边去搜房子的人怎么还没回来?”他吩咐完花无瑕便不再看她们,只是看向钱管家问道。
还没等钱管家回答,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嚎叫:“不,不要杀奴婢,奴婢什么都说,不要杀奴婢啊,求老太爷开恩啊。”被两个婆子压住正准备行刑的木香剧烈地挣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