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说这两人都与祖母院子里的厨房里的人有关系,而这两人又反常的频繁去长寿园的厨房,是不是说想出这个害祖母的法子的人是这两人呢?她们与祖母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萧语莲撇撇嘴道。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话都落到了花无瑕与萧语馨两人身上,带着疑惑与探究,似乎想要从她们的脸上看出些慌乱或者是心虚的表现来,不过她们全部都失望了,因为这两人竟然是一脸的淡定,有着相似容貌的两人连嘴角边那温柔得体的笑都一模一样的让人觉得刺眼。
“你们去找那个香儿与厨娘到底是为什么?又是什么人指使你们去做的。谋害主子的罪名你们可担当得起?”萧坤业这次也蹦了起来,怒意冲天。
“奴婢,奴婢什么都说。”木香首先撑不住,颤抖着声音大声说。
“好,你的话最好是有证据,胡乱攀污同样是罪。”萧坤业哼哼两声后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木香听了,身子一颤,她的眼睛却在趴下的时候怯懦的看了一眼萧语馨,在看到她嘴角那抹虽然温柔却仿佛带了嘲讽的浅笑时,心里慌了一下,下意识的往马姨娘的方向扫过去,却在接收到马姨娘的警告的眼神后赶紧的收回视线,趴倒在地再不敢抬头。
她的这些反应全部都落到了萧语馨的眼里,嘴角那抹浅笑更加的温柔了,却让站在她身后的冬青无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是,大少爷。奴婢,奴婢什么也没有做,是四小姐身边的丫环茉莉姐让奴婢多与这府里的人联系,在碰到长寿园的人时就跟她们多说说鲫鱼的好处,让她们给老太君做来吃。只有香儿是奴婢的表姐,聊起来更加亲热才会多去找了她的。奴婢真不知四小姐竟然是想要害老太君的,请老太爷,老爷明鉴,请老太爷,老爷开恩啊。”木香是个口齿伶俐的,说的这么一大段话竟没有一丝停顿,就象是暗地里已经背过多次,说得特别的顺溜。
“奴婢,奴婢也招。是夫人院里的大丫环花蕊跟奴婢问奴婢,用什么来做鸭子会有滋阴清热,润肺生津的功效的,奴婢从前听家里的说过麦门冬这味药配鸭子就有如此效果,便跟花蕊说了。奴婢真不知道花蕊会用这个麦门冬来害老太君的啊,请老太爷,老爷开恩啊。”那个守门的婆子看到木香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她便也不甘落后的一股脑的全说了。
她们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萧语馨母女两身上,带着责备与鄙视。
“哼,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两母女竟然联合起来算计母亲,难为了母亲为如此的为你们着想,平时什么事情都会先照着你们,不想你们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来人,将这两个谋害老太君的凶手抓起来,我要将她们交到顺天府去。”萧乾这下终于是忍不住了,站起来就喝斥上,边说还边往花无瑕的方向走去,看样子是想要动手惩罚。
萧语馨一看父亲的架势,马上也站了起来,快步的走到花无瑕的身前,将花无瑕整个人挡在自己小小的身子后面,不让父亲有机会伤害到母亲。
花无瑕紧闭了一下眼睛,猛一睁开,里面原来带有的难过与心酸全部都不见了,只留下了愤怒与不甘,她伸手拉住女儿的手臂,想要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沉声的对萧禛与萧乾说:“老太爷,老爷,仅凭这两个贱婢的话你们便要定我与馨儿的罪吗?难道在老爷心中早已将我们定罪,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了吗?”这个夫君是越来越让她伤心,也让她越来越寒心。
萧禛对萧乾说:“乾儿,你退下,儿媳说得对,必须要给她们一个辩解的机会,不能仅听两个贱婢的话就定她们的罪。”
“老爷,夫人一直管着这后院,从来没有出过差错的,最近也许是因为四小姐回府了,情绪过于激动,而又要筹备四小姐的生辰宴,一时疏忽也是会有的,您可先别发火啊,或许夫人真的有苦衷呢。”这时一个娇弱的声音柔柔的响起,引得众人将目光转向说话之人,竟然是刚才伤好一点就出来晃的马姨娘。
赵姨娘与张姨娘听了她的话,恨恨的咬牙,恨她将自己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又恨她装作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迷惑勾引老爷。
“是啊,老爷,四小姐与夫人肯定不是有心这样做的,或许她们都不知道这食物有相克呢,只是巧合而已。不如给夫人一个改过的机会。”张姨娘忍不住的也出声了,这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被马姨娘那个贱人给抢了去。
“祖父,父亲,可允许小四问她们几个问题?如果这几个问题问过后,她们还坚持说是小四与母亲院子里的人指使的,那小四与母亲认罚。”萧语馨没有理会那些人的话,也捏了捏花无瑕的手示意她放心后才出声请求。
萧禛看着一脸淡定的萧语馨,点点头,示意她去问。
萧乾看自己的父亲都同意了,不好驳斥便只得也点点头。
“四妹妹,母亲是管家之人,你又怎好越过母亲自作主张了呢,难道你觉得母亲不适合做这个管家之人了吗?”萧坤君这时讽刺的出声,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花无瑕与萧语馨两人间,似乎是萧语馨做了主导,而花无瑕则是很迷茫的样子。
“当然不是,小四只是问一些小事,譬如荷包,锦帕之类的事情,母亲管家管的是整个后院,对于一两个丫环的荷包如何到的哥哥身上,一些哥哥用的锦帕如何到得丫环手里的事情却是没有这么清楚的。你说是吧?二哥哥。”萧语馨说这话时,眼光象不经意的扫向他身上的荷包,在看到他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时,嘴角的笑更大了。
“你,你胡说些什么?”萧坤君心一慌,下意识不往那趴在地上的木香看去,在看到她也是同样的震了一下后心里更加慌乱了。
“不急,二哥哥,且等我慢慢问来。事情总是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刻的。”萧语馨淡淡的道。
不等萧坤君反应,她便上前一步,走到两个贱婢身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们,待得两人的身体都颤抖得厉害时才忽然出声问:“木香,你的荷包怎么会去了二哥哥的身上呢?而这个婆子,你身上又是怎么会有二姐姐曾经戴过的镯子的?”就这两个问题,却似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震得众人齐齐都张大了嘴巴,不知如何反应。
而两个被问到的人更是颤抖得更加厉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软得象被抽了筋似的。
萧禛与萧乾这下可是全都明白了,他们怒瞪着萧坤君与萧语莲,萧禛是一拍桌子,大声的呵斥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话虽然问的是两个贱婢,便他那杀人的目光却是紧锁住两个孙子孙女。
萧坤君与萧语莲两人吓得顿时一下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站在萧语莲身后的马姨娘却是两眼一黑,整个人就往后倒了去。
“姨娘。”站在她身后的丫环赶紧上前将她扶住,才免了她摔倒在地。
萧乾一看,马上冲了上来,并大声的对外面的小厮喊,“快去叫大夫来。”
伸手从丫环手里将马姨娘接过,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将她放到一边的椅子上去。
花无瑕看着自己的夫君那一脸紧张心疼的样子,心揪成了一团,眼眶酸涩得厉害,只得是低下头,不去看一眼那边刺眼的画面。
萧语馨一直带着温柔浅笑的脸此时已经是黑沉下来了,一股冰寒之意霎时在她的周围萦绕,让她身边的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大夫很快便请来了,进来便想行礼,萧乾却摆摆手:“不用多礼,快来给她看看,到底是怎么了?”他一边紧张的握住马姨娘的手,一边催促道。
大夫只得是赶紧上前,拿出一块绢帕附在马姨娘的手腕上,然后便沉眉诊起了脉来。
不过一会儿,他便一脸喜色的收了手,向萧乾拱手道:“恭喜老爷,这位夫人她是喜脉,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只是夫人的身子虚弱,还需要多加小心调理才行。老夫这就去开几幅安胎的药与调理的药,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了。”他边说,边从身边拿出一个小药瓶凑到马姨娘的鼻子下,只一下,马姨娘便悠悠醒转了。
她一时间还有点茫然,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怯生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里似有诉说不完的情意将他给紧紧的网住,看得萧乾更是心里火热,手下紧了几分。
花无瑕一听这话,整个人从刚才的酸涩变得失神,象是全身被人抽干了力气般的滑落到椅子上,一滴泪水不经意的便从眼角落下。
萧语馨看着母亲如此的难过,心象是揪成了一团乱麻,越抽越紧,双手紧紧的握住母亲那冰冷的小手,想要从中给她一点温暖,好让她不要那么悲伤。
“玲儿,你有喜了。这真的是太好了。”萧乾喜形于色,一张嘴裂开得几乎要到耳边,高兴得他连握住马姨娘的手都有点颤抖,这是他自从萧坤彦出生后再次有孩子,心里别提有多么高兴了,就连刚才对两个儿女犯了错的愤怒都冲没了。
萧禛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也是一喜,不过却很快从那喜悦中恢复过来,扫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孙子孙女一眼,对萧乾说:“乾儿,先让人将马姨娘送回院子去吧,这里的事情还需要处理呢。”
“祖父,马姨娘怕是还不能离去,因为这件事情与她可是有脱不了的关系呢。”萧语馨一转身,定定的看着萧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边那两个深情对望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