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一时被她推了一个趔趄,猝不及防下竟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才停住身体,本想质问她干嘛的,却在下一刻听到她的话与她的泪水给吓得失了方寸,冲上前,心痛的看着她哭得一塌糊涂,想伸手又不敢伸手,只得是梗住身体站在她的面前。
冬青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止住哭声,睁开红肿的眼睛看面前站着的人,在看到他只是如此的看着自己,没有上前哄半句,也没有道歉,更没有安慰,不由得更觉得心酸,眼泪又一次的流下,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放声大哭,而是哀伤的默默流泪。
锦看着她由大哭慢慢的收了声,那泪水却还是不停的流,并且这一刻的她竟让他感到了一种绝望,心头一慌,终于还是上前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感受着她身体的冰冷,他更加的心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双臂用力的将她抱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才可以减轻那心慌的感觉。
“不,你不是坏人,我才是,是我的不好,是我的不好。青儿,青儿,别哭了。”哭得他的心都要碎了,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得是喃喃的说着,边说大手还顺着她的脊背慢慢的抚着,为她顺着气。
冬青被他抱得死紧,仿佛连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可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默默的流着泪,象一具没有任何生气的木偶般的任他摆布着。
两人就如此的保持着一个姿势良久,久到锦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时,冬青终于动了,她艰难的在他怀里抬起手,抚了抚自己脸上早已干透的泪水,鼻端一直萦绕着他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与草木的味道。
她的心动了动,下意识的就挣开他,眼睛不断的搜寻着他身上哪里有伤,但下一刻又怔住,为自己这种不争气的行为而气恼。
锦在她抬手的时候就回过神来,轻轻的放松了点自己的力道,低下头看到她的小鼻子不断的嗅着,然后又将自己推开,双眼在搜寻着自己身上是否有伤口。
顿时那害怕恐慌的感觉被喜悦给赶走,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低下头,逼她看着自己,“我没事,只是皮外伤,不用担心的。”嘴角弯弯的笑了,没等她回答便又说:“青儿,我知错了,原谅我可好。你可知刚刚我有多害怕,害怕会失去你,恨不能马上的赶来保护你,没有第一时间赶来,我认罚,不管你要怎样惩罚我,我都愿意接受。”
冬青正为自己不争气的去关心他而恼自己,听到他竟然还敢厚着脸皮的说自己在关心他,说得那么的得意洋洋,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身子挣了挣,想要挣开他的钳制,“我怎敢。也不需要你来保护,我自己能够保护自己,大不了一个死。”
“不,不准,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死?”锦听到这个死字,心抽痛了一下,大声的吼道。
冬青脸色再次的沉下来,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睛里不带任何一丝的感情,是那样的冰冷,冷得他不自觉的颤了颤。
“呵,这位公子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呢,小女子只是小姐的奴婢,可是与公子没有任何的关系,且,公子不是厌恶小姐与她身边的人吗?那还来此作甚,是来报复吗?来报伤害你心爱之人的仇吗?”说着说着,冬青的话里带了一股酸意。
锦愕然的看着她,在听到她前面的话时有些着恼,正想要反驳,却在听到后面的话时嘴角轻扬,知道自己到底是伤害了她,而她的心里却还是在乎自己的,心情不知为何竟愉悦赶来,那种要分别的不舍也被冲淡了许多。
他扶着她肩膀的手慢慢的往上移,直到她的小脸两旁,将之捧着,仔细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那样的看着她,从饱满的额头,优美的眉眼,到那紧抿着的小嘴,再到小巧的下巴,修长的脖颈,再往下,呃,往下不敢再去看。
冬青被他如此的看着,那紧绷着的小脸竟不自觉的浮上一丝红晕,这样的他从来没见过,他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守礼的,从没象现在这般的放肆过,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忽然,他的脸在她的眼前放大,一个温暖而柔软的唇压上了她的,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她呆住了,身子僵硬得一动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近在眼前的眉眼。
锦很紧张,他不知为何就想亲近一下她,在他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时已经是两唇相接了,那感觉让他爱不释手,心神荡漾,不由得想要更多,慢慢的加深了这个吻。
他从未吻过人,这是第一次,但这种感觉美好得让他留恋忘返,悄悄的加深了这个吻,不满足于只是轻吻。
冬青却是紧张得紧咬着牙关,唇上传来的热度让她浑身无力,双手原是垂放在身侧,紧攥着拳头,而他的热情竟然象带着电流似得,刺激得她的身体更加的发软,如果不是他的手捧着她,早已是瘫软到床上去了,感觉自己的身体软得不成话,她不得不寻找支撑点,而小手乱动下都没找到任何可支撑的点,只得是收拢回身边,却意外的抓住了他的衣袍,身子向前倾了一下。
她心下一惊,不由得轻呼出声,那紧咬的牙关竟松开了,他们终于一起欢乐着。两人的身体同时一震,冬青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而锦更是象被打了鸡血般亢奋异常,更加疯狂的攻城掠地。
冬青因着不能呼吸,脸涨得通红,一边昏眩一边凭本能的用手拍打他的身体。
锦在这个深吻里沉迷着,被冬青的一拍打,整个人便清醒过来,稍稍的睁开眼便看到她那涨红的脸,一惊,赶紧的放开她,不过唇却还停留在离她唇只半分的距离,留给她足够的空气让她得以喘息,却仍然圈在自己的气息里,不让她有机会逃离。
他的额头顶着她的,两人呼吸交换着,交融着,气氛是热烈而暧昧的。
“青儿,等我,等我回来娶你,可好?”锦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只见她脸色酡红,眼内水波流转,星眸微嗔,微张着喘气的小嘴微微的肿起,那因着两人交换的口水敷在上面而更加的娇嫩如晨光里的带了露珠的桃花花瓣,甚是诱人。
冬青的大脑还在刚才的那个吻带给她的刺激里回不过神,乍一听到他的话,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脸上却是如一只被煮熟的虾子般的红了个透,直到脖颈。
“你,你回来?去哪里?”还好她没有完全的傻掉,马上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锦暗叹一口气,知道这事情不说也不行了,只得是放开她的肩膀,转个身坐在床边,长臂一伸就将她揽进怀里。
“今日锦做了错事,误会了你,误会了萧小姐,更是忤逆了主子的命令,应该罚的。主子罚我到鹰域国偃月楼的分部一年,那边的偃月楼刚建立,缺一个主管事,只要一年的时间,便可以回来了。”他缓缓的向冬青解释着,一边注意着她的情绪变化。
冬青怔了怔,抬头看他,似乎想要看清他是否在说笑,但看到的是一片平静,没有任何的不安。
“只要一年,一年过后,我便回来向萧小姐提亲,将你娶回家去,你说这样可好?”锦侧脸看她,对上她那双清澄的大眼,认真而期待的问。
冬青对上他的眼睛,一怔,又赶紧的低垂眼睑,不敢看他,但脸上却是更红上了几分。
抓住她的手,锦放了一块玉佩到她手里,那玉佩还带着几分他身上的热度,冬青只觉得那烫得很,想要松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这是我从小便带在身边的玉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只是记得我的娘亲临终前要我一定要将它贴身带着,玉在人在,如今我拿着来给你,便是将之作为聘礼,你看可行?”他的大手紧紧的包裹着她的小手,里面是那块带着体温的玉佩。
“这可是私相授受。”正当两人在卿卿我我,低声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淡淡的冰冷女声。
两人被这个声音给惊吓到,同时往房门外看去,只见一身红衣的女子正斜斜的倚在门框上,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带着慧黠的光芒看着两人此时仍在交握的手上。
冬青一看到来人,顿时吓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无奈却被锦抓得更紧。
“花姐,我俩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锦看着那女子,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显然他对于花之前对主子不尊的行为而恼怒,更对她不知悔改而冷心。
花脸上的神色一滞,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与她一起长大,甚至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男子,看着他脸上冰冷中带了些嘲讽的神情,莫名的委屈了起来。
“她是我救下来的,难道这就是你们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花恼怒的上前几步,逼视着锦与冬青喝问。
“我感谢你救下她,但不代表我认同你的行为,既然你不愿意忠于主子,那道不同不相为谋,她的救命之恩由我来还。”锦站起身,挡在冬青身前,毫不退缩的与花瞪视着。
冬青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身影,混沌的大脑一时清醒过来,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着,想着这个男子能够在自己的面前承认错误,如此高傲的一个人肯低头认错,也证明了自己在他的心里的地位是特别的,再看他如今与那女子的对话,也可知他的确是认清了,看得清楚明白了,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计较的,遵从自己的心而走就好了,回想刚才的亲昵,更是一股甜蜜在心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