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校场之上,士卒们在卖力操练着。
子心边走边看,身边跟着的是从边关替换回来的师帅辛必,秦晃前往边关,但此次秦晃并未带走骑兵,而是遵照子心的意思,继续留在令支操练,而降边关士卒减少至一千五百人,剩余的一千五百士卒也是轮流回来操练。
子心不得不感慨秦晃对胡人的影响力,看来胡人还是对秦开敬服,但话反过来说,秦晃以前说不得跟胡人有过不少交易,才会让胡人如此信任。
但过去的事情,子心也不愿意再去想,再去查了,即便知道了秦晃以前干过的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都尉,此番练兵,当真重新挑选骑兵?”辛必问道。
子心扭头看着辛必,笑着问道:“怎么,辛帅麾下士卒亦愿加入骑兵?”
辛必点头说道:“若能成为骑兵,不止粮饷增加,亦是我燕国最强兵种。”
子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想了一会儿后,子心看着辛必问道:“辛帅为何不看好步卒?”
“这。。。”辛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这个是显而易见的,步兵战力要比骑兵差。
子心知道冷兵器时代,一支强大的骑兵便是无敌的存在,但那只是在冲锋时,或是两军对阵时,在名将手下,不论是什么兵种,都能变得强大,比如李牧,大破匈奴时,便是车、步、骑、弓四个兵种相互配合,同时也开创了一个新的战法。
在子心的内心中,虽然也想拥有强大的骑兵,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放弃步兵和弓兵,只有兵种相互配合、相互弥补,才能发挥强大的战力,而且子心更倾向于用计谋来打仗,以较小的代价去取得胜利,除非无奈之下,才会两军直接以战阵对之。
至于车兵,这个时代大部分国家都已渐渐放弃,对子心这个穿越者来说,战车又不是坦克,早就该放弃的。
“辛帅可知阵法?”子心问道。
辛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末将虽读过兵书,但却不知阵法。”
子心拍了拍辛必的肩膀说道:“无事之时,还需多多熟读兵书,并以麾下士卒进行演练,总有用上之时。”
“末将谨记。”辛必施礼说道。
子心摆摆手,接着说道:“此次命你回来,便有此意,我燕国战马并不充裕,令支城只有战马五千,供三千骑兵,吾之意,待两月之后,若能大破胡人,则可获取战马,而后若能将骑兵扩至八千至一万,再操练之后,或可与胡人正面厮杀。”
“都尉,是否少了些,胡人兵力知之不详,然必不会少于八万铁骑。”辛必说道。
子心摇头说道:“兵贵精而不贵多,一万强大的骑兵足矣,再者,吾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胡人。”
“哦?不知都尉大人有何妙计?”辛必眼前一亮,兴奋的问道,他现在对子心是异常崇拜,就连两人身后的秦武阳也双眼放光的看着子心。
子心神秘一笑,说道:“到时便知。”
观津。
子玉坐在一座土坡之上,手中拿着一柄小小的木剑,一边摩挲,双眼已是泛红。这柄小木剑,是子玉带着子灵前往燕国之时,子灵在车上所刻,上面还刻着子玉的名字。
“师妹,你究竟在何方?”子玉喃喃说着,眼中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下。
“子玉哥哥,子玉哥哥”这时,远远传来一阵清脆的叫喊声。
子玉赶紧将木剑收入怀中,而后抹了一把眼泪,扶着地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正小跑着的榆儿,嘴角泛笑。
“唉哟”只见榆儿跑着跑着,一下子扑倒在地。
子玉一看,急忙从山坡上一瘸一拐的小跑着往榆儿的方向奔去,“榆儿,可好?”
榆儿双手撑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抬头看着子玉奔来,咧着嘴笑了起来。
待子玉行至眼前,还没等子玉开口问榆儿,榆儿便拉着子玉的手说道:“子玉哥哥,快,快,祖父回来了。”
“啊?!”子玉一听,赶紧拉着榆儿往回跑,边跑边问道:“祖父为何今日便回?”
“祖父说配药了,让我叫你回去。”
两人边说话,边跑,刚开始是子玉拉着榆儿跑,但跑了十几步后,便是榆儿拉着子玉在跑。
两人跑回院子时,已是气喘吁吁的,两人扶着土墙大口喘着气,而后又是相视一笑,这时,屋门“吱”一声,一白发老者负手走了出来,看到两人的模样,也不禁莞尔。
“祖父”榆儿大声叫道。
“老丈”子玉也赶紧施礼。
老者点了点头,而后对榆儿说道:“榆儿,去准备些吃食。”
“哦,祖父。”榆儿看了一眼子玉,然后便往另外的屋里走去。
看到榆儿离开,老者对子玉说道:“子玉随我进来。”
待进到屋中,老者扭头看着子玉的脚,又看了看子玉的脸,眼神中尽是关切之意。
子玉正想开口,老者突然转身从案几上拿起了一个瓶子,看着子玉说道:“吾知你放心不下师妹,你的双腿走路已无妨,然。。。唉!罢了,这瓶药丸乃是我此次外出时所配,留在身边吧,虽不知药效如何,但想来亦不会有害,拿着吧。”
子玉听后,望着那瓶药,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呜咽着向老者叩头说道:“子玉谢老丈救命之恩。”
老者此时也是双眼泛红,他轻轻抚摸着子玉的头,轻轻说道:“唉,我医术不精,始终无法将你双腿治好,前路漫漫,还需多加小心,遇事之时,切莫鲁莽,亦勿要与人比斗,若是寻得师妹,便带着师妹来这里吧,莫再理会世间之事。”
子玉想说什么,可此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伏地哭泣着,对于子玉来说,除了师父的养育之恩外,便是大师兄的爱护之意,再就是老者的活命之恩。
此时,屋门“砰“一声被打开,榆儿含泪站在门口,望着老者问道:“祖父,子玉哥哥要走了吗?”
看到老者轻轻点头,榆儿哇一声哭了起来,嘴里喊道:“子玉哥哥要离开榆儿了吗?子玉哥哥也如父母般不要榆儿了吗?祖父!”
老者一听,赶紧走过去将榆儿搂在怀里,轻声说道:“子玉哥哥只是去寻他的师妹,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便会回来,榆儿莫哭。”
子玉也站起身来,走到榆儿跟前,摸着榆儿说道:“榆儿莫怕,祖父说的对,子玉哥哥寻到师妹便回来,陪榆儿玩耍,子玉哥哥的师妹也同榆儿玩耍。”
“榆儿只要子玉哥哥别走。”榆儿哭着说道,小脸上已尽是泪水。
半个时辰后,两人才将榆儿哄住不哭。
老者知道该说的话还要说,不然自己也不放心。想了好一会儿才对子玉说道:“子玉,前时救你那日,那车中之人曾言‘先东去齐国’,我亦不知其是否真的前往齐国,以我之意,你还应当前往燕国,寻得你三位师兄之后再做打算为好。”
子玉知道老者是为自己好,可想了一会儿之后,子玉还是说道:“师父被杀,师妹被人掳走,小子怎有脸这般前去面见师兄,等寻得师妹之后,小子必带着师妹前往燕国,为师父复仇之事,还需三位师兄。”
老者看子玉态度坚决,便不再相劝,由子玉的话,老者又想到了自身,内心里一阵疼痛,但还是强忍着点头说道:“既如此,我便不再相劝,只是若寻不得师妹当如何?”
子玉听罢,坚毅的摇头说道:“小子即便走遍七国,亦要寻回师妹。”
老者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床前,从床下找出一个木箱,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袋子,递给子玉说道:“这是我在外行医时积攒的钱财,子玉带着路上用吧。”
子玉急忙推辞不接。老者硬塞进了子玉的怀里说道:“拿着吧,路途遥远,岂能无钱财。”
子玉听后,只好羞愧的向老者施礼道谢。
一夜无话,但子玉却是一夜都没睡好,梦中不是梦到师妹向自己呼救,便是师父和师兄责怪他未能照看好子灵。
一直到了快卯时,子玉才静静睡去,但到了巳时,子玉起身,吃了朝食之后,便背负一个包裹准备上路。
老者拉着榆儿,一直将子玉送到村外十里远,才依依不舍的看着子玉慢慢远去。待看到子玉的身影消失,榆儿转头看着老者说道:“祖父,若是子玉哥哥不回,榆儿大了能否去往齐国寻找子玉哥哥?”
老者听后,身体一颤,眼神里冷意一闪而过,片刻之后,才低头看着榆儿说道:“待榆儿及冠之后,便可前去寻找子玉哥哥。”
“太好了!”榆儿站在老者身边蹦蹦跳跳。
待老者拉着榆儿往回走了一段时,榆儿才突然问道:“祖父,何为及冠?”
“待榆儿大了便知了!”老者轻声说道。
“哦,榆儿要快快长大,快快及冠。”
楚国,陈城。
李园回到自宅之中,脱下铠甲之后,看了看屋外,而后叫李进进屋,然后将屋门关闭后,径直走到柜子之前,打开柜子,从中拿出了一面令牌,而后走到案几前跪坐之后,看着李进说道:“这一月,终于知晓此令牌。”
李进一听,眼神一亮,看着李园问道:“公子可是打探出什么?”
李园点头说道:“正是,此令牌确为黄歇之物,然此令牌共有八面,被黄歇分别赐予心腹之人。”
“公子之意,莫不是要探查此八人?”李进问道。
李园点点头,而后想了想说道:“此八人,有三人为黄歇府门客,并无官职,乃是为黄歇出谋划策之人,亦协助黄歇处理些许政务之事,此外有三人为武将,两人为文官。”
“公子之意,当从何人查起?”
李园摇头说道:“吾之意,暂不可妄动,待吾取得黄歇信任之后再作计较。”
李进不解的问道:“公子,既黄歇能将城尉之职赐予公子,莫不是还未曾信任公子?”
“哼!初始吾也以为如此,不想上任之后,才渐渐察觉,除吾之外,四门守将皆是黄歇心腹之人,若是一旦有事,四人比不听吾之令,再者,吾毕竟是他国之人,黄歇怎能轻易信任。”李园愤愤说道。
“公子,如此,当如何是好?莫不如再去往他国?”
李园摆手说道:“不必,以吾之手段,若要取得黄歇之信任,不过轻而易举之事,只是,吾所图并非黄歇。”
李进不解李园之意,有些迷茫的看着李园。
李园将手中令牌翻来覆去了几遍,冷笑着说道:“吾所图,乃是楚王。”
“啊!”李进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