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昏睡了三个时辰,风寒稍减,但身子依旧酸痛难受。他做了个噩梦,梦见不古母子被妖怪推下了悬崖,坠崖时麟儿还用它那烂漫的求抱的眼神看着自己,吓得他醒时心还在惊颤,喘着粗气再没敢合眼。
刘骜环视了四周,墙角放了一些干草药,木架上是些大大小小的药罐子,空气中还漫着一股清淡的药味。些许是药铺子,刘骜并不诧异,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臂膀,牵强站起身出了小房。见大夫在台前配药,刘骜从兜里取出一袋钱扔在了案几上,话也没说,非常不礼貌的走开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刘骜态度虽然很差,大夫还是很负责的阻劝,见刘骜财大气粗,想必是宦室子弟,便道:“这位大人你身患了风寒,不宜奔波劳累,歇息最好,你这是要赶去哪?”
刘骜出了门,九鸾已经规规矩矩的处在一旁,正经得像什么缺德事都没发生过。刘骜整了整马鞍,吃力的跨上了马背,头也不回道:“去京城。”他有一种预感小蹄子就在回京的路上,怕是迟一步就赶不上她,依天书所述,她应该回宫搞些小诡计才是。但即便感知她会回宫,他都不能安定心神留在宫里等她伏法。
大夫跟出门来,手里提上三包草药塞进了马的背袋里,“大人这真是不巧,这几天下了大雨,江河涨了洪,船家们不起船。”
“不能起船?”
刘骜左眼皮跳动了几下,民间传言这是好的预兆,可他不知道自己的好运究竟在哪,他的前途满是噩运。刘骜比了个手势问大夫,“你可见一个女子这么高,长得丰润,眼睛大,说话做事有点古怪……”
大夫的回答自然是没见过,刘骜自知这样的寻法一如大海捞针,他已问过不下八百号人,答复都如出一辙,但他多问一人又何妨,万一别人见到了呢。
听大夫说渡江是回京的必经之路,他连夜的奔波,如果赶在了她前面,就能到渡口去拦住她。事不宜迟,刘骜脚踢了九鸾的肚子,唤道:“去渡口。”
这,这不是为难九鸾么。即便是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都未必找得到去路,何况是一头畜牲。不过不古在哪里,九鸾还是很有心得滴。话说九鸾身上有两件宝,强大的肾和灵敏堪如狗的鼻,这就是刘骜为什么溜它出来的原因。
不古沾了一身的汤油,加之她出汗时特有的奇怪的奶香体味,混搭在一起可谓“举世无双”,就如巧乐兹沾上了老干妈融化在嘴里“妙不可言”。九鸾蹭了蹭后蹄,自信的小跑起来。
不古慌慌张张的跑回了客栈换了件衣裳,收拾好一切东西准备跑走。可是跑去哪儿才是棘手的问题,渡口去不得,万一刘骜派了人把守在渡口自己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但留在这也只会是坐以待毙。
不古焦急的在房间里徘徊着,反正一定不能被刘骜逮住,要让他坚信自己一直在皇城。不古苦思冥想了好一阵,最后干脆不想,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看她如何以静制动。
不古走向南边的窗户,南窗前是一条小巷子,来往人不多,之前不古就把洗过的衣服晾在南窗的廊檐下。不古用木棍撑起窗,伸手去拿衣裳,却一不小心碰掉了木棍,一声沉闷的回响,似乎砸到了人头。
不古撑着窗子担心的往下看路人,结果映入眼帘的——是刘骜!不古张口结舌,小心脏扑通扑通叫嚣起来,顿时面红耳赤,立马掩紧了窗户。
如果你玩过警察抓小偷,你就能体会小偷此刻的心惊胆战;如果你玩过新郎摸新娘,你就能体会新娘此刻欲躲还就的小心动。不古此刻的脸红得并不单纯,不仅仅是害怕紧张,还有一丝丝小幸福,竟情不自禁的捂上羞涩的脸蛋。
为什么偏偏是他,就不能是西门庆么!
‘嗯哼:你瞎兴奋毛,躲好!’
不古被脑海里的系统吓回了神,连忙躲进衣橱里。
‘嗯哼:出去,批好了隐身衣再进来!’
不古此刻完完全全被使唤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