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还在下着大雨,地面蒙上一层厚厚的水晕,昨晚的雨下得不小,不古无奈的叹息,行程恐怕是要延迟三两天。在没有水泥路的古代,那种山间径道定满是泥泞,就算有钱也寸步难行。
不古顺着家家户户的廊檐走回客栈,问起客栈老板娘去京城的道路,果不其然,老板娘答说去往京城的江道涨了洪,所有的船家都被迫停了船。老板娘笑盈盈的,“好一场大雨,依我看没有三四天也停不了,这会儿我就可赚一把年钱咯,哈哈。”
不古干冷的笑了笑,乖乖的再给老板娘递了三天的房钱。不古深深打了哈欠,闲着无事,爬进房继续睡去。
话说刘骜此时此刻就像一只无头苍蝇盲目的四处奔波寻找,他何尝不知自己的行为荒唐可笑。但他心中有执念,亦或是信仰。喜欢上她后他发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跟着她变得神经异常,似乎做什么都漫无目的,却又倔强着乐此不疲。有时候小蹄子的谎言明明苍白无力,他却无心拆穿。关于小蹄子的恶劣行径,他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一直处在默许她的状态,仿佛他很明确她永远不会伤害自己。可是事实如他所想的这样么,这才是他彷徨的原因。
刘骜出宫已经三天,连夜的奔波使他无暇顾及自己的身子,他四肢越来越困乏,身子越来越疲惫,整个心力交瘁。走了一夜的雨路,湿淋的身子早已吃不消,他无力的趴在了马背上,半昏半睡,通身酸胀,皮肤苍白。
驮着刘骜的马儿唤作“九鸾”,它虽不是最强最快的千里马,但却是最通人性的灵马,而且从未低头哈腰,老是一副唯舞独尊的姿态,颇得刘骜欢心。此马跟随刘骜数十年,生性都与刘骜相生相仿,总是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无论是不是发情的春季,无论人家母马是否同意,只要它乐意,它就会无所顾忌的骑到人家背上去,凡是把它从背上震落的母马都被拖去宰了,它就是这般不容抗拒,似乎所有的母马都为它而生……
九鸾驮着刘骜来到一家医铺门口,前蹄一抬,就把刘骜震落到地上。药铺的药童闻声出来,看刘骜昏迷载身在水洼里,立马背起他进了屋内。有时候,这匹贱马也像刘骜一样粗糙,活活把刘骜膝盖摔破。
大夫给刘骜把了脉,得知他患了风寒。大夫摸索刘骜的衣兜,见他囊里有钱,便放心的开了药,药童替刘骜换了件干净衣裳,背他到床上歇息。
九鸾闲着无事,蹭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去骑了匹母马,然后美滋滋到啃了一肚肥嫩的硕草,吃饱喝足后才悠闲自在的荡在回药铺的路上。走了一段路程,九鸾忽然停住脚步,它似乎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便拐弯荡入一条街道。
一个女人蹲坐在汤铺子前的桌旁,粗鲁的狂扫桌案上的风味小吃。九鸾轻悄来到她身后,特么不顺眼的抬起前蹄蹭了她的背,害得她一脸趴到碗里。
不古抬起头时脸上已裹上一层油腻腻的汤汁,被辣鸡爪捅到了鼻,顿时火冒三丈,握紧了拳头。不古转身破口指责,“是谁站出来!”
九鸾此刻豪不示弱的昂起首挺起胸,它不喜欢不古,就是因为她在刘骜面前闲言碎语,使得主人一个月都没待见自己。
“好你个缺德的东西!”不古气得呼吸不畅,指着马鼻,却发现,“咦,这匹马好眼熟……”
不古想了一会,惊觉眼前的庞然大物就是刘骜那匹奇葩坐骑!一定是的,这副色相她永远忘不了。记得那年夏天,刘骜带她去猎场打猎,她不小心摔了一身的泥,好在猎场有一座清澈的溪池,用作男人打猎后洗澡消遣。不古令刘骜在远处把风,自己卸了衣裳下池子洗身。然就是眼前这头畜牲无所事事的荡在岸上,以它这双色胆包天的眼睛盯得她发毛。刘骜说她任性无赖都好,反正不古容不得它留在他身边。哪知不到一个月,刘骜就把持不住跑去跟它“私会”了,气得不古孤立了刘骜一个月。
不古瞬间四肢发颤,拔腿就跑。
难道他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