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站在屏后,听罢转身看一眼赵飞燕,她已然转过身跪向他,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底气。赵飞燕本想抵死不认,但冯无方又岂能逃过王政君话里的陷进。看到赵飞燕低声下气的模样,刘骜对她的信任完全幻灭,恨意当即涌上心头,走过去只手掐住赵飞燕的喉咙,眼里腾着杀气,“你背叛了朕,朕问心无愧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飞燕条件反射伸出纤细的双手抓住刘骜的臂腕以缓解痛苦,她被掐得难以呼吸,额边的青筋凸起,可见他使出多大的力气。赵飞燕努力的呼吸着气,睁着近乎无辜的双眼看着他,无言以对,任凭处置。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狡辩!”刘骜火气快速升温,如今掐死她也不解气恨,她身子纤细,刘骜分分钟都能拧死她。可是她的手腕上系着自己给不古的保命符,它晃动着,就像不古睁着楚楚的泪眼凝望自己。刘骜心一寒,不由的松下了手,思绪开始迷乱。难道不古早就知道?她俩姐妹到底骗了自己多少。
冯无方忍住了眼泪跪扑在地上,他甘愿受罚,却是想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是罪臣引诱皇后,皇后本是无心。”
王政君满意的扬起头,“好一个无心,为皇后说话?看来皇后待你有佳啊。”
“全部都给朕退下!”
刘骜怒不可遏呵退所有人,包括正殿上的王政君跟冯无方,竟有此丧尽颜面的事根本不必过多审问,死,无论男女无论动机都必须死。刘骜此刻只想静一静,想听听赵飞燕是怎个想法。
赵飞燕闭合了双眼流落下两行眼泪,他终究是承认了,但就算死到临头都没忘为自己圆话。赵飞燕抹干了眼泪会心的笑了,睁开眼睛看着刘骜,回答他之前的质问,“臣妾为什么这么做,如同皇上为什么喜欢上合德一样,为什么皇上爱上合德就名正言顺,臣妾爱上一个男人就成了下贱无耻。”
刘骜忍不住一巴掌把赵飞燕扇倒在地,赵飞燕磕破了嘴角流出血来。他看不得她此刻满足释怀的微笑,不知为何,这种笑颜对他来说是那么讽刺,他可是堂堂一国之君,不能容忍其他男人给自己女人如此这般的幸福感。“因为朕是皇帝,你是皇后。”
“你已经不爱臣妾,”赵飞燕捂着脸凝着刘骜,说出这七个字心头都在滴血,他若还爱她,她又岂敢有出轨之心。“如果当皇后就必须承担这份罪责,臣妾还不如不当皇后。”
“不想当皇后?”刘骜自己都觉得可笑,他又何尝想做皇帝。
赵飞燕此刻骨子里沁出来的叛逆好似合德,不会认可什么三从四德、男尊女卑的大道理,刘骜看着心颤。
赵飞燕知道刘骜软肋,趁机动之以情道:“如果有人要拆散皇上跟合德,皇上又会如何。”
“会如何?”刘骜神情恍惚,似乎在自言自语,“那,一定会痛不欲生。”
赵飞燕跪着走过去攀住刘骜的腿,哭乞着:“皇上!是飞燕把合德带到你身边,是臣妾成全了你跟合德,皇上为什么就不能成全臣妾。皇上你要是杀了臣妾,合德一定不会原谅你,皇上若是杀了无方,臣妾就随他去。”
刘骜不禁想起不古之前盯自己的眼神,忽然冒出一股压迫感,赵飞燕若命赴黄泉不古一定会报复自己,她还有身孕,她从来说得到做得到。
不古教过他的凡是遇到非常气愤的问题就排除自己的身份往小处想,刘骜放下了帝王身想着,竟想到:飞燕飞燕,她只简单想要自由……
赵飞燕趁刘骜感触极深,连劝:“臣妾永远记得那次陪皇上合德游太液池,合德看着池水的鸳鸯念着‘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从此皇上连说梦话都在念着这句诗,臣妾何不向往比翼双飞,可是这样的恋情偏偏容不下第三人,臣妾不打扰皇上与合德的恩爱,但求皇上放臣妾一个活路,放无方一个活路,臣妾不要做皇后,不要做皇后。”
刘骜低首看了赵飞燕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叫人谈何不心生怜悯。刘骜咽了口气,终究是他亏欠她在先。
他无奈的闭合上眼睛,那曾在小县城的日子大大削弱了他作为帝王应有的戾气与霸道,他回京的那一刻深刻体会到简简单单的两人生活多么难求。他曾愿他所有的子民都能有一个简单的美好家庭,就简单得像马嫂她们一样。是了,那自己为什么不成全飞燕,她可是合德的亲姐姐……
刘骜踢开赵飞燕,捂着沉重的脑袋转身出去,抛下听似冷冷的一句话:“罢黜赵氏后位,你跟那个姓冯给朕滚出京城不要再回来。”
赵飞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想都不敢想的结局——刘骜居然默许他俩!赵飞燕受宠若惊仿佛在做梦一样,连忙重重的磕头拜谢:“谢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