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浪赶紧追上去抓住他胳膊低声笑道:“大哥这是哪里话,小弟心里万分不舍大哥离去,只是总也不能老是把你留在身边,不让你回家去,那可真是万分的对不住你爹我伯父他老人家,待有闲暇我自会去广州寻你,到时候你可要多弄些美酒来给小弟解馋,小弟向来穷苦,可是没钱来买酒喝的,说不得还要占大哥些光过过酒瘾,你可不要吝啬才好呵呵。”
青哥转过身子,撅着嘴低声说道:“还有,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待我回去禀明爹爹,就等着你来广州寻我,要是你不来寻我,我…我…”
谢浪眼见他说着说着又要哭将出来,连忙说道:“大哥说的是什么事?哦,哦,小弟真是笨的跟猪一样,那件事小弟自然牢记在心,待此间事了,小弟定会到广州寻你,也顺便看看大哥那位貌若天仙,温柔贤淑的绝色妹子,嘿嘿。”
青哥又紧问一句:“那你跟那芸儿打算怎么办?”
谢浪轻轻答道:“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底细,那芸儿师妹跟我绝不是一路人,说什么也难走到一起,小弟自当跟师傅禀明此事,到时去玉峰山跟芸儿师妹说清楚了,大家就此再无牵挂便了。”
青哥皱眉嗔道:“你叫她‘芸儿’!”
谢浪讪讪道:“哦,是吕芸师妹,一时想到即将要跟大哥分开,心里激荡难耐,说走嘴了,小弟向大哥赔不是。”
青哥这才转怒为喜,跟着谢浪回到殿里,南宫羽神色再次回复淡然,只在看向谢浪和芸儿时隐隐轻皱起眉头,谢浪放开青哥手臂,看看依然神色索然的师傅蓝怀谨和双眉紧皱的师娘霍青霭,对南宫羽正色说道:“师傅身子有些小恙,弟子谢浪代师傅为各位送行,欢迎南宫兄再到我蓝门做客,他日有暇,小弟必到广州看望青哥和各位师兄,愿众位一路平安。”
南宫羽看看谢浪,又看看蓝怀谨,心里只在想道:“他二人一个是师傅,一个是弟子,怎的师傅的修为远远低于弟子了?”
他看着谢浪皱眉说道:“方才闻得谢兄言道那声名赫赫的叶雄是谢兄的义兄?本来小弟心里还有疑惑,不过这时已然明了,嗯…先前咱们到洛阳寻找小师弟之时得到一个消息,听说那叶雄最近遇到一些麻烦,小弟有意告知谢兄一声,咱们就此别过,青儿,咱们走吧。”说罢又淡淡看了一眼蓝怀谨和霍青霭,随意的拱拱手,当先跨出大殿。
青哥慢慢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回头又看看谢浪,见他正微笑望着自己,心里叹口气幽幽道:“你莫要忘记咱们的约定,要是你不去寻我,把我忘了,那我…我可再也不想理你了。”
谢浪见他对自己恋恋不舍,心里也升起一股难言的意味,他上前几步轻轻把青哥搂在怀里,轻声道:“你只管放心离去,我定会去寻你,咱们兄弟相处这许多时日,早已是莫逆之交,哪里会忘了你,我想去洛阳看看大哥,等大哥事毕,我就即可到广州寻你,你放心就是。”
谢浪觉得青哥身子被自己抱住,浑身轻轻颤抖着,想是不舍自己才这般激动,更加用力抱抱他,随后慢慢放开,见他眼里泪光翻涌,马上就要落将下来,谢浪故意笑着打趣他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鼻子,谁欺负我家青哥了,我去揍他一顿,给我家青哥出气。”
青哥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哽咽着轻声道:“就是你就是你这笨蛋黑子欺负我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我就是要哭,你管的着我!”
谢浪轻笑道:“怎么胡言乱语起来,赶紧走吧,此去路途遥远,青哥自己保重。”
说罢正色对着青哥抱拳一礼,青哥收敛神情,郑重的看着他说道:“但愿你早日来广州寻我,我日夜盼着你来…来我家跟我…妹子提亲,要是来的晚了,恐怕…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那…那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谢浪心里暗道:“这青哥真是有趣,你家妹子是嫁不出去了么?怎么非要把他许给我这么一个浪子,就算我迟些去寻你,怎么会见不到你了,哪怕是你妹子嫁给了别人,又对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影响,你这话真是说的颠三倒四,有些让我迷糊。”
他心里想着这些,看见青哥神色凝重,不忍再开他玩笑,重重点头答应一声,青哥见他答允的很是慎重,才稍止住伤心轻声道:“我这就要走了,咱们…咱们来日再会。”说罢猛地一扭身子,向着山下直直奔去。
谢浪望着青哥离去的背影,见他奔了几步又回头看看自己,谢浪冲他笑着招招手,青哥也向他招手示意,终于转身离去,再也看不到他身影。
蓝门众人眼见青哥跟着南宫羽等人离开,心里都暗暗松了口气,大殿外众人都跑进大殿里,围着他们询问情况,蓝怀谨挥挥手散去众人,坐在蒲团上暗暗调息。
谢浪心里挂念叶雄的安危,想到南宫羽方才说话语气颇为凝重,又想着以大哥那般英武了得,对他来说能称得上是‘麻烦’事情的,定不会是寻常小事,见师傅神色平缓下来,当即跟师傅蓝怀谨说了二人结拜的事情出来,想请师傅允许他到洛阳看看叶雄。
蓝怀谨只是沉默片刻,点头答允下来,嘱咐他沿途多加小心,心里虽牵挂着他跟芸儿的亲事,不愿让他在此时离去,以免耽误了跟玉峰山的联姻,但见他神情坚定,又想着借此机会让他出去历练一番也好,这世间确实藏龙卧虎,除了师傅金伯端之外,再没见过几个厉害人物,哪里想到突然来了个南宫羽,仅仅是释放出些气势来,就压制的自己靠近不得,也难怪众弟子各个心怀惧意,定是在他们手里吃了些苦头。
他不由得心里一阵思绪烦乱,想着自己一直以来都窝在蓝水山,从没想到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南宫羽也不知是什么来历,竟然身具如此修为,也不知道我蓝怀瑾此生是否能修炼到他那般境界,他心里暗叹一声想道:“师傅啊师傅,你真是对得起弟子,既然你手里有那件东西,又何必瞒着我们几个,要是你早些拿出来,咱们师徒二人一起参悟那东西里的道法,共同修炼,那该多好,你又哪里会送了命去?你也实在是太顽固不化,竟然临死都不说出那东西的下落,那件东西究竟藏在了哪里呢?那金睿究竟是不是知道那东西的下落呢?”
霍青霭见谢浪刚刚归来就又要离开,自是十分不舍,拉着谢浪手嘱咐了好些时间,终于放他下山;金光等众弟子直把他送到山门外,才一边议论着青哥和他那几位师兄的身份来历一起返回山上。
谢浪一边想着蓝门众人对自己的情意,又挂念大哥叶雄的安危,忽又想起青哥不知现在又走到了哪里?有没有在惦记着自己?
想到这里他喃喃道:“谢浪啊谢浪,你可真是个十足的大傻瓜,难怪青哥说你笨了,真是脑子不够灵光,此刻暂时分离,自有来日再聚,何必存这种小儿女心思,还是大哥性子好些,若是换做大哥在此,定不会有这些无聊心思。”
他想起那晚见到叶雄独自力战那六人,真是威武雄霸,爽快至极,不由得心向往之,更想快些见到叶雄,跟他一起把酒言欢,一念至此,顿时加快了脚步,着意捡些荒无人烟的所在,催动体内灵力凭空飞度起来。
一时飞的兴起,不自禁全力激发起体内灵力,忽然间身形几个闪现,一下子飞跃出老远距离,他顿时发觉了一些窍门,只要自己催动体内灵力,让灵力一时全部集中在丹田处那模糊的身影周围,心念到处,立刻就能实现瞬间跨越一段距离,他大喜过望,又尝试几次,无有不爽,顿时欣喜起来,连连催动灵力到丹田处,发觉丹田处那模糊的身影仿若是有所感应,只是这感觉十分模糊,就像明知道有个人隔着一条长不知多远的宽广大河就在对面山上遥望自己,在跟自己说话谈心,却实在是隔得远了,听不清楚那人说些什么;现在自己这般情势,就像是欠缺一条通往那山岗的桥梁,只要找到那道桥梁,定能到达彼岸,只是这条桥梁究竟是在哪里,又如何才能找到,他心里实在是没有一点头绪,只好暗暗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情。
连着急赶几日,终于进入洛阳地界;天色渐暗,一轮明月慢慢浮上半空。
谢浪几天没有进食,虽然不影响体力,但也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很不舒服,循着流水声来到一条河边,月光下河水清澈,水草丰满,游鱼往来穿梭,追逐捕食,甚是肥美,他弄个小术法随手抓了几条上来,在河里洗剥干净,钻进河边柳树林里弄堆火,用柳树枝一边搭一个木架子,待火堆燃至只剩火炭精火,用几根树枝把鱼各个串上横放在架子上烤了起来。
谢浪幼时顽劣,经常拉着梁发偷偷跑下山去抓些野兔、山鸡、河鱼之类的野味烤来吃,对烧烤之道很是娴熟,不多时几条肥鱼烤的外焦里嫩,香气四溢,顺着山风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