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又说道:“青儿,你这次做的太也无礼了些,那件事你不愿意也就罢了,怎么还瞒着师傅自己一个人出来玩耍,你可知道咱们大伙心里多么担心你,师傅得知此事,心里很是生气,不过我看师傅多半还是在意你的安危,不是真的为了那件事生气,至于其他,咱们还是回家后好生商议一番再做计较,你这就跟咱们回家去吧。”
青哥抬头看他一眼,张口答道:“爹爹非要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哪里在意我了,我就是不愿意答应那件事,你干嘛总是一副冷眉冷眼的神色,我又没有欠了你的钱不还。”说罢故意瞪了一眼身边的谢浪。
谢浪知道他是在意自己先前说他欠了人家的钱不还,才让人家追到这里,扶着师傅讪笑一声装作没有看到青哥的眼神,青哥低声嘟哝道:“你们都是坏人,没一个真心对我的,我就不回去,省得你们逼迫于我,哼。”
那青年看见青哥这般神情,忍不住又看向谢浪,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道:“这位兄台是谁?在下南宫羽,敢问兄台大姓高名?”
青哥撇撇嘴道:“什么大姓高名了,你就会拽这些书袋子,他就是一个笨蛋,名字叫做谢浪,是我新收的一个小弟,黑子过来给哥哥捏捏肩膀,哥哥肩膀有些酸了。”说罢掩嘴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谢浪知道他是在说笑,冲那青年抱拳,指着师父师娘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南宫兄,这是我师傅‘净德真人’蓝大先生和师娘霍女侠,在下谢浪,本是无名之辈,哪里当得南宫兄下问,南宫兄大名小弟时常听青哥提及,自是十分仰慕,时常盼得能够得见南宫兄金面,哪里想到南宫兄竟然亲自来到我蓝门做客,实在惊喜不已,惊喜不已嘿嘿。”
谢浪此话说的很是冠冕堂皇,听来甚是敞亮,哪里想到谢浪此刻心里却在想道:“青哥曾经说过什么东方、西方,南宫、北斗的,说是比我大哥叶雄还要厉害,此时亲眼看见也不过如此,这人不请自来,闯进我蓝水山来,虽说是为了寻找青哥,不过却也太不知礼数,怎么的也该备下美酒佳肴,先写下拜帖给我…哦是给师傅和师娘看了,这才上山来拜见,然后说明事情原委,大家哈哈一笑开坏畅饮,那就妥帖的多了。”
正在胡乱想着,听那南宫羽又说道:“原来是谢浪兄,不知谢浪兄在此,咱们冒昧来访,多有得罪,还请各位海涵,咱们来此别无它意,只是闻得小师…”
他说道这里,突然间青哥大声咳嗽起来打断他的话头,他扫一眼青哥继续说道:“只是听到有消息说小师弟在此,咱们心里担忧师弟安危,才擅自闯来想要把他接回去,没想到会结识谢兄,早知谢兄在此,咱们也不会如此担忧,以至于擅闯贵处山门,这里赔礼了。”说着竟然站了起来,对着谢浪抱了抱拳,坐在他身旁的两个人见他站起,也跟着站了起来。
霍青霭冷哼一声扶着蓝怀谨到一边蒲团上坐下,蓝怀谨心里讶然,实在不明白这南宫羽先前还一副凛然神色,此时竟会对谢浪抱拳致歉,也许是这南宫羽出身世家,自是修养不凡,不过怎么不见他对自己这般对待了?转眼又想到:这南宫羽实在深不可测,人家想要对谁示好那是人家的事,自己哪里有过问的底气?他是青哥的师兄,也许是他见那青哥跟谢浪亲近才对他另眼相看吧,唉!
青哥见二人不断丢出些酸文腐语,早就听得不耐烦起来,嗔道:“真是酸死了,黑子你莫要跟他学这股酸劲,没得让人听了心烦,你要是再丢些书袋子出来,看我不封住你的嘴巴,叫你以后再也不能灌那些黄汤。”
谢浪故意作势伸手捂住嘴巴,脸上显出惊惧莫名的神色来,青哥见他十分配合,止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南宫羽脸上显出一丝无奈,淡笑道:“我这小师…弟打小被我师傅和众位师兄弟娇纵惯了,向来都是这般胡闹,还请谢兄莫要见笑。”
谢浪故意瞪大眼睛看着他认真说道:“没有啊,我可没觉得青哥是在胡闹,我觉得他性子直爽,对人真诚,对我这小弟更是百般好、千般好,事事忍让、处处包容,咱们在一起相处的十分开心,谢浪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大哥,乍要分离开来,我还真是想念的紧,说什么也舍不得青哥,只盼得咱俩能永生永世待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来,那可是欢喜至极,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然后大碗倒酒,浮一大白以为贺之,真是给个长生不死也不换得嘿嘿。”
青哥听他说的好笑,又咯咯得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他说的这话里有些别扭,止住笑盯着他怔怔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你这黑子喜欢上我了?你想要永生永世跟我待在一起?你…你,我…我…”
谢浪见他突然脸上显出一抹羞红,接着低下头咬住嘴唇‘嗤嗤’的轻笑起来,一双手还轻轻的拈起自己的一片衣袖揉搓起来,打趣他道:“咦,大哥怎么突然又弄出这般神态来,幸亏小弟知道你是个男儿身,要不然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姑娘了,不过就算我知道大哥你是个男人,可也不能总是这般姿态,若是有不相干的人看见,定会以为咱们兄弟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那可真是羞之极矣,冤之极矣,嘿嘿。”
青哥听他取消自己,狠狠的白他一眼道:“真是个蠢猪、笨猪,以后莫要对人说你是我的小弟,哥哥我丢不起那人。”说罢又把头扭到一边去不再理他。
谢浪见南宫羽及那两个师弟瞪大眼看俩人嬉笑怒骂,仿若是情人之间打情骂俏一般,相互转头在彼此脸上望望,见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惊疑神色,他暗自寻思道:“这些世家的弟子们真是有趣,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跟青哥性子相投,相互间常常如这般打闹玩耍,早已习以为常,他们想来平日里家教甚严,不曾有这般交流方式,倒也真是可怜的紧,人生在世若是整日板着一副面孔,那还不活活累死了,那还求什么长生,了什么道,不如早些喝口烧酒噎死算了。”
想到这里他轻笑道:“我跟青哥自来习惯这般打闹,咱们早就有了肌肤之亲,咱们自己不以为意,倒是叫南宫兄见笑了。”南宫羽听他说出这话,更是大吃一惊,再也没有先前的淡然神色,脱口喊道:“什么?你说什么?你们…你们有了肌肤之亲?”
谢浪见他大惊失色,心想自己这玩笑确实开的大了,正要解释几句,青哥早就跳起来尖声叫道:“你这笨猪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跟你有了…有了肌肤之亲了,你…你真是太气人了,你…”说到这里他好似真的急的够呛,连声音都带了些哭腔,好似马上就要哭出来。
谢浪见南宫羽几人满脸震惊,神情异样,又见青哥神情急切,浑没了往日跟自己嬉笑怒骂、相互逗弄时的轻松神态,心里大惑不解,也实在担心真把青哥逗哭了那可不好收拾,只好讪笑道:“嘿嘿,小弟是说哥哥昏迷之时小弟曾一路抱着你到我那结拜义兄叶雄住处,咱们可不就是有了肌肤之亲了么?难不成你还以为我说的是别的肌肤之亲?我说青哥你这人怎么心里这般阴暗,咱们都是光明正大之人,能不能都阳光一些!”
青哥听他说出此话,脸色依旧很是难看,低头轻声道:“你这笨蛋说这些干什么,那…那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总是…总是让人听了不太舒服,那时我已经昏迷不醒,可没想让你一路抱着我,你…我…”心里想起自己昏迷时谢浪抱着他走了一路,自己醒来时发现躺在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不知道是谁的床上的时候,随手就打了谢浪一个嘴巴,谢浪毫不气恼,还对自己十分的…好,可不像爹爹跟师兄一般总是逼着自己答允那件事情,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接着又想起方才他一路跟着师傅蓝怀谨奔来,始终紧紧拉着自己的手不放,不禁心里又涌起一股羞意,再也不敢看他,直把头埋在胸前,心里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南宫羽等几人一会看看谢浪一会看看青哥,愣愣的呆了半响,才听南宫羽说道:“青儿你真是太胡闹了,幸亏谢兄是个正人君子,若不然此事要换做旁人,恐怕…”
青哥低声打断他讷讷道:“他哪里是个什么正人君子了,他就是一个大笨蛋,又黑又丑的大蠢猪,师兄你莫要胡说。”说道这里又想起自己跟他说过自己要把…妹子许配给他,他拗不过自己最后答允下来,心里觉得欢喜,忍不住低声轻笑起来。
南宫羽见青哥打断自己,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又定定神继续说道:“现在既然你平安无事,咱们自然要把你接回去见师傅他老人家,师傅十分挂念你,你这就跟咱们回广州去吧!”
青哥脸上露出一些不满神色,心知此时休想再躲了开去,只好沉默下来,抬头又看着谢浪,见他满脸含笑,神情洒然,对自己轻轻点了点头,只道他心里对自己没有半分不舍,撅起嘴气狠狠的道:“你巴不得我赶紧离你远点,此生再也不要见到我才好,你嘴里说的好听,心里实在是讨厌我的,早就知道你这黑子不是好人,没想到你竟然对我这般…这般不在意,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罢转身跑到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