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蓝怀谨自是十分挂念蓝门安危,听谢浪问及梁发有关师门的事情,也拿眼瞪着梁发听他说话,梁发神色尴尬,讷讷说道:“还不又是你这浪荡小子招惹来的麻烦,不过倒也不是什么那什么,只是此事有些不好启齿,还是莫要多说的好,咱们回到山门自然就知道了。”说罢又看一眼跟在后面的青哥,青哥脸色微怒,又狠狠瞪他一眼,梁发好似颇为忌惮青哥,讪笑一声再不说话。
蓝怀谨见梁发只是看着谢浪身旁的青哥不详细讲说事情原委,心知此事定是跟这青哥有关,此刻青哥就在身边,也不好多问,几人一路纵马疾行,只有谢浪跟青哥时常地说笑几句,余下几人谁也不再多说。
回到蓝水山时太阳还没落下,几人顾不得休息,急急地登上山去,来到山门处,远远就看见刘德瑞及李明带着几个弟子等在山门外,不住的向着山下张望,看见师傅几人回来,刘德瑞长出口气,快走几步迎上来道:“师傅师娘你们可回来了,赶紧进去看看吧,那几个人真是厉害的紧,咱们实在对付不了。”说着也不住的偷眼看向青哥。
谢浪心里疑惑起来,梁发也就罢了,怎么二师兄也这般看着青哥,也没见青哥有多厉害啊,怎么他们眼里都有些忌惮之意!他心里疑惑不解,紧跟着师傅进了山门,拉住青哥手道:“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厉害人物来,难不成又是欠了人家的账,人家找到我师门来寻你讨账来了?”青哥呸他一声道:“什么叫又‘欠’了人家的账,我可不像某些人一般欠了人家的风流账。”说罢不再搭理他,谢浪也是跟他说句玩笑话,见他不理,也不在意,跟着师傅快步走了过去。
蓝怀谨心里焦急,脸上仍旧一副安然神色,只是脚步明显大了些,初时众人还紧紧跟在身后,过一会就只有谢浪拉着青哥的手紧跟在身后,余下霍青霭及一干门人弟子都落的稍远了一些,此刻众人心下焦急,没人注意到只有他二人能紧跟师傅蓝怀瑾的步伐,而师傅明显脚步沉重,显然是用力颇大,谢浪一手拉着青哥,神色安然,犹若闲庭信步一般毫不吃力。
转眼间来到大殿前面,只见大师兄金光正站在大殿门外,脸上满是忧虑惊惧之色,见到师傅归来,立刻显出一丝急切神色,暗自吐出口气迎上去道:“师傅你老人家回来了,弟子等无能,没能拦住他们,给师傅丢脸了。”
蓝怀谨摆摆手示意他退在一边,金光紧跟着又说一句:“师傅你老人家小心些!”
蓝怀谨神色疑惑看他一眼,顺着他身影看过去,见大殿门外站着两个锦衣男子,脸上神情满是睥睨之态,看着令人心里不喜。
二人看到蓝怀谨远远奔来,神色间没有一丝变化,待看到谢浪牵着青哥的手跟在蓝怀谨身后,他们脸上才显出一丝怒意,大声呵斥道:“那黑小子,赶紧放开你的手,那双手是你这小子能随意拉着的?”
青哥见到这两个人,脸色随即沉了下来,冲他们大声道:“你们俩给我闭嘴,我自己的手,愿意让这黑子拉住,关你们屁事,滚一边去。”
两人听到青哥呵斥,脸上立刻露出一丝笑意,讪讪道:“你怎么总是对咱们师兄弟这般态度,咱们一路上跟着师兄寻你,受了多少苦楚,可没人有一丝抱怨,单望着能接你平安无事回去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没敢想着管你的事呵呵。”
青哥冷哼一声不理他们,谢浪听他们说话,才知道原来他们是青哥的两个师兄,这二人对青哥一副恭顺谦让的神态,想来是早就习惯了的,他仔细看这二人面目,顿间想起那日在去往洛阳的路上,谢浪跟青哥在一个茶铺里喝茶,这二人就是骑马在茶铺旁疾奔过去的几个人里的两个,当时青哥见到这些人神色略显慌张,却原来他们是专程来寻他的,这青哥看来是私自离家出来玩耍,家里的师兄们出来寻他,这就寻到我蓝门来了,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青哥真是淘气,怎么自己出来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不怕爹娘挂念吗?谢浪正在心里想着,听见师傅问道:“二位从何而来,来我蓝门所为何事?在下蓝怀谨,忝为蓝门门主,二位有事不妨对蓝某说来,咱们有事好说。”
二人看着蓝怀谨,脸上瞬间又恢复了睥睨之色,冷哼一声并不答话,谢浪刚要出语奚落他二人几句,听见大殿里一个清朗的声音轻轻道:“原来是蓝先生回来了,咱们师兄弟几个冒昧来访,多有失礼,还请蓝先生莫要怪罪,许间、陈由,你二人不得对蓝先生无礼,快请蓝先生进来,青儿,你也进来吧!”
谢浪听这人声音轻轻道来,听在耳中却清晰无比,犹如就在耳边说话一般,知道这人必是体内灵力充沛,当下不禁大感意外,转头看看青哥,见他脸上阴沉下来,露出一丝轻微烦乱之意,想来是对殿里的这人有些忌惮,谢浪心里更加疑惑,依然拉着青哥的手,跟着师傅跨进殿里。
殿里三个人正盘坐在蒲团上,都是身着锦衣,面色淡然,凛凛间自有一股逼人气势散发出来,当中一个青年一身白袍,头戴纶巾,鼻梁挺直,轮廓分明,眼神清澈明亮,见到谢浪牵着青哥进来,眼睛在谢浪脸上驻留片刻,转头看向青哥,谢浪只觉得一股凛然气势逼来,体内的澎湃灵力下意识生出反应,那青年刚把眼睛望向青哥,又忽的再移到谢浪脸上,紧紧盯住谢浪看了过来,谢浪只觉得那青年逼过来的气势越来越强烈,也紧紧盯住那青年,调动体内灵力,跟他相抗起来。
蓝怀谨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觉得一股磅礴气势汹涌扑来,心里一阵颤动,跟着身上酥软起来,好似浑身灵力都被紧紧压制住一般,再也休想动的分毫,不由得心里大惊,身不由己‘噔噔噔’后退几步,每后退一步,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印在大殿的青石地面上,直退到大殿门口,靠在殿门上才站稳身形,这时霍青霭正好跨进殿里,见他神色惊诧,赶忙一把把他扶住,刚开口喊了声“师哥”,见蓝怀谨伸手示意她莫要出声,才紧皱双眉强自忍住,伸手握住他手腕,发觉他体内灵力翻涌,气息散乱,连忙凝神握住他手掌,为他渡些灵力过去,帮他稳定体内紊乱的气息。
蓝怀谨眼见自己的顽徒谢浪依旧拉着青哥的手站在原地,一副自若神态,想来这青年只是针对自己,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所以自己才会觉得这般难受,他强自勉力调动丹田灵力全身游走,过了半响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里暗叹一声道:“这些人不知是什么来路,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人物,恐怕就是师傅金伯端在此,也不是这人的对手,要是他们真想对我蓝门不利,那今日我蓝门实在是大祸临头,难逃此劫了,不过他们既然是那青哥的同门,想来定不会跟我蓝门为敌吧!”他一时心下惴惴,时而惊惧时而惆怅,总是不能安下心来。
此时青年跟谢浪还在默默相抗着,那青年看上去依旧一副淡然神色,只是双眼紧紧的盯在谢浪脸上,暗暗催发体内灵力直直的笼罩在谢浪身上,看上去仿若浑不费力。
谢浪心里不由得对这青年好奇起来,本以为大哥叶雄已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了,哪里知道偶然间遇见一个青哥,他的一个师兄就有这般厉害,而且这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隐隐含着一丝压制,自己体内的灵力仿佛受到一丝影响,隐隐有被牵制的迹象,他不由得再次多调动起一些灵力,霎时冲向那青年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压制,只听见那青年轻哼一声,脸色一瞬间仿佛变得有些淡白,转瞬间又恢复了常态,眼睛里微微露出一丝惊讶神色,紧接着他又看向靠在殿门上的蓝怀谨,神色间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变得淡然下来。
谢浪发觉那青年收回了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压制,也平息下体内灵力,刚要问青哥这人是谁,看见师傅靠在殿门上,神情有些委顿,面前几个脚印深深地印在地上,师娘双眉紧皱正紧紧握着他手掌,赶紧放开青哥手臂走过去扶着他道:“师傅你老人家怎么了?”
蓝怀谨低声道:“哦没什么事,想是路上走得紧了,天气又太热,有些署意上涌,不妨事。”说罢又看向殿里那青年,接着看看青哥,想要说些什么又没好开口,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霍青霭大声叱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蓝水山干什么?”
那坐在中间蒲团上的青年淡淡扫了她一眼开口说道:“奇怪、奇怪,佩服、佩服,在下鲁莽,多有得罪。”
蓝怀谨正在寻思着这青年怎么说出这句话来,他在奇怪什么?又佩服谁了?自然不会是佩服我蓝怀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