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光对他有救命之恩,不自觉得他心里就觉得这蓝怀谨有些亲近。
蓝怀谨看刘德瑞过来,回身坐好,脸色沉了下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把事情详细说来让大家都听听。”
刘德瑞道:“师父,弟子等遵从师傅吩咐,都在归咱们门下所有的蓝田茶楼息栈等候大师兄,大师兄回来后咱们大伙都在一起和大师兄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玉贤师叔带着几位师妹们冲…走进来就找弟子,到现在弟子也云里雾里,实在不知道所为何事。”
刘德瑞说到“冲”字,听那道姑“哼”了声赶忙改口,也再不敢述说被那道姑出手抓住的事情,只好赶快简单几句话交待完毕,躬身站在一边。
蓝怀谨“哦”了一声疑惑的看向那玉贤道姑,玉贤瞪了一眼刘德瑞,回头对着那酒窝姑娘道:“萍儿,你过来,把那刘德瑞怎么掳走你芸师姐的经过详细说来给你蓝师伯听听。”
蓝怀谨听她这话,心里暗暗摇头道:看来玉贤师妹对我蓝门还是有些区别的,她没说让那丫头过来给‘大伙’说说经过,只说是给自己听听,想来定是对在座其他人有些排斥,这玉贤毕竟脾气急躁了些,不过这件事是有关她门下弟子的,而且还是有关“芸儿”的,那“芸儿”是玉门掌门玉惠师妹的亲传弟子,向来十分看重,也怪不得她等不及要当着众人面来说,而不是等人都散去独自跟自己说了。
萍儿站起身瞪了一眼张敬尧,走到玉贤几人身前,给众人施礼毕,对着玉贤道:“师父,我不是说过那人不是这个刘德瑞么,那人真没他这般老。”
刘德瑞听她又说自己老,心里真是哭笑不得,不敢插口说话,只能任由她继续说下去。
萍儿接着道:“那人只是十八九岁年纪,长得倒也端正,就是说话一套一套的,逗得那大和尚都合不上嘴来,跟这个刘…刘师兄可不一般。”
金睿早就晓得这萍儿嘴巴利索,听她此时说话口齿伶俐,吐字清晰,却偏偏说别人说话一套一套的,说到刘德瑞时那萍儿看了他一眼明显顿了顿,显然时要顺口叫出刘德瑞的名字,匆忙间虽然改了口,但是谁都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不由得暗自觉得好笑,眼见楼上众人都看着萍儿仔细听她说话,连那郑世仁也再没注意过他,金睿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稍稍抬起头看着那萍儿听她说话。
玉贤本就是个急脾气,得知芸儿被人拐走直接就带着几个弟子去找刘德瑞,根本没有顾得上仔细询问事情详细经过,这时候听到萍儿说这些话,皱眉问道:“怎么又跑出一个大和尚来,这事你怎么不早说了?”
萍儿心里嘟哝道:师傅你也没问啊,再说我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你拽着去找人了,哪儿有机会说了。她只是自己嘟哝,可没敢对着玉贤说这话。
玉贤接着道:“你接着说,说仔细些,你俩怎么遇见那刘德瑞的?那刘德瑞又是怎么把你芸师姐拐跑的!”说罢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蓝怀谨和站着的刘德瑞。
刘德瑞只是心里叫苦,脸上可不敢有丝毫不敬,偷眼看见自己师傅蓝怀谨也只是尴尬一笑,并不说话,只好又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此时听那萍儿接着道:“师姐和我一起遵照师傅之命来参加聚会,我们可不敢耽搁,咱们只是在冀州打了个转就急急地赶了过来,咱们在冀州……”金睿听她提到冀州,心里不禁起了一丝疑惑,这师姐妹二人是来西安城参加这个聚会,却跑到我冀州干什么去?难道他们师门是在我冀州境内的么?这可真没听说过咱们冀州有她们这样的一个门派。
金睿注意到那郑世仁以及其他几个坐在中间桌子上的众人神情都多了一丝异样,均盯着萍儿等她继续说下去,这时那玉贤轻“嗯”了一声打断她道:“旁的莫要多说,只捡要紧的来说,你们怎么遇见那刘德瑞的?”
萍儿“哦”了一声继续说道:“昨天晚上咱们就进了西安城了,本来咱们想要找地方休息等师傅过来的,但是师傅你也知道,咱们以前从没来过这里,自然是想到处走走转转,于是我跟师姐就一起到街上热闹处去看这西安城跟咱们河中府有什么不一样的……”
金睿心下暗自想道:多半是这萍儿想到处转转,那芸师姐看起来性子文静,定是拗不过这萍儿,被这萍儿拉着出去的。
果然听那玉贤又“哼”了一声道:“是你非缠着你芸师姐要出去转转的吧,叫你听你师姐的话,你怎么就是不听!后来呢?”
萍儿微微低了低头,显然是被玉贤说中,她接着道:“咱们转来转去转到一个叫“落雁阁”的酒楼外面,咱们可没有修练到师傅的境界,还是得吃些东西来充饥的,我当时觉得腹中饥饿,酒楼里的香味直直的钻到我鼻子里来,我拉着师姐就进了那酒楼,想要弄些东西来吃。”
旁边的魁梧汉子轻笑道:“玉贤师妹已经练到“辟谷”境界了么,真是可喜可贺。”玉贤白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值得道贺的,在座的有哪个没练到这境界的,再说咱们也是要吃东西的,还没听说在座的有哪个不吃东西就能存活的,饿上个个把来月恐怕也得各个儿丢了命去。”
那汉子干笑一声不再说话,金睿听到这话心里是大吃一惊:难道这些人都不用吃东西就能活着的!那不就是传说的神仙了?不由得看了看那郑世仁,暗想道:不知道父亲被他们带到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这样的神仙人物,我可怎么去跟他斗,又哪里能报得了仇?随即接着又想,原来这些人也是要吃东西的,只是不需要跟常人一般日日进食;他心里只是焦急迷乱,闷闷的很是难受。耳听得那玉贤又催萍儿继续讲述,强自定了定心仔细听下去。
萍儿接着道:“那酒楼里好不热闹,灯火通明的,我看那酒楼一层里人多拥挤,就拉着师姐上了二楼,二楼果然人少了很多,也清净了很多,我俩点了些东西,坐着等那酒楼里的伙计去取吃的,然后我俩就说起了闲话,说着说着我俩就说起那人来。”
金睿听到这里心里想到:她们定是又说起那芸师姐未见过面的情郎了。果然那萍儿接着就说道:“师姐说‘咱们只知道那人是蓝师伯门下的弟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要是那人真是个放荡浪子,我可也不想顺着师傅的意就此嫁了那人,只是师傅待我犹如己处,我又不愿违了师傅的意,真是叫人好生不自在’。”
萍儿学那芸师姐说话,眉头微皱,这几句轻声道来,学的很是相像。金睿这时心里恍然道:原来她们嘴里说的那人就是金光他们提到的那个小师弟了,听金光一干师兄弟说来,那小师弟也确实是有些顽劣,难怪这芸师姐会纠结此事了。
这时金光和刘德瑞师兄弟几个也在心里暗想道:原来师傅给小师弟找的道侣就是玉门掌门玉惠师叔的亲传弟子,看来就是这个叫芸儿的师妹了,师傅不跟我们细说,大概是担心这芸儿师妹不同意,怕折了面子,想必是师傅也知道小师弟性子放荡不羁,对此事心里也是没多大把握;大伙也都没见过这个小师妹,也不知道生的什么模样。
萍儿接着道:“我看师姐心里有些不安,就劝她道‘师姐你何必这样纠结,要是那人真的顽劣不堪,直接回绝了蓝师伯就是,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再不行我就去跟掌门师伯说去,’师姐只是皱了皱眉说道‘你小丫头家家的,有些事你不明白,’我听师姐又说我小,登时就想辩驳,正在这时候,突然听到旁边靠窗的位子有人大声叫道‘果然不愧是号称千杯不醉的玉面小神仙,这酒量我大和尚可算见识了,哈哈哈’。”
玉贤听她突然大声学那和尚说话,一只手不由得就往自己头上摸去,想来那和尚当时必是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摸自己的光头,当即打断她道:“不要学他说话的样子,只说明白当时发生的事情就好了。”
萍儿“哦”了一声道:“那和尚对面坐着那人道‘大师的酒量勉强跟我差的还不是太远,只是这记性差的可就太多,’那和尚惊疑道‘这话怎么说?’那人拉长嗓音摇头晃脑却又一本正经的道‘我外号可不是叫做千杯不醉玉面小神仙,江湖朋友们都称我为‘千杯不醉、逢赌必赢、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玉面小神仙哈哈哈哈’,我听那人说话风趣,就仔细看了一眼那人,只见那人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倒还算是端正,只是面色稍微有些黑,却是说什么也跟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沾不上边,更别说什么玉面了,我看他叫做黑炭头小罗锅还差不多。”
说到这里萍儿像是又想起那人的样子,捂住嘴“嗤嗤”的笑了起来。
众人心里都想:那人原来是个罗锅!这时萍儿突地说道:“对了师傅,我现在才想起来我想的不对。”